第429章 攤牌
說到“殺無赦”這三個字眼的時候，辰申星目厲氣一凌。
那宛如實質的殺意，直將千妙靈震的倒退兩步。
她剛剛恢復了一絲血氣的俏嫩臉龐，此刻再度煞白起來……
而後，少年調轉馬頭：“駕！”
“希聿聿！”
赤兔奮蹄狂奔……
“這傢伙太無理了，氣死我了！”柳紅怒上眉梢。
柳綠靜默無言。
一秒過後，赤兔已經載著辰申衝出去老遠。
千妙靈突然玄氣灌嗓，一聲嬌喝：“辰公子放心，你的修為達到玄師境一事，小女子願守口如瓶。”
“可關於那十八個戰爭傀儡的事呢？你沒說，我也不用刻意保密，對不對？”
聞言，辰申突然一怔！十八銅人？那可是他的底牌之一，暴露不得啊！
意念一動，赤兔來了個急剎車，繼而調轉方向，又奮蹄疾奔了回來。
目光惡狠狠的打量著眼前的少女，辰申一字一頓道；“蠢女人，你這是嫌命長啊？非逼哥宰了你們是吧？”
千妙靈毫不避諱對方吃人一般的眼神，與之對視，自若一笑：“辰公子奇力不凡，連千駑城的城主馮金羽都能格殺，如果真想要我們三個弱女子的命，自然易如反掌。”
沒看出來，這靜怡柔順的少女，竟是外柔內剛的脾性。
此言一出，辰申頓時眉頭大跳。
馮金羽貴為一城之主，卻被辰申所殺。
雖說事出有因，那混蛋又是死於城外，按理說辰申並不會揹負什麼罪責。
可一旦讓人知道他早就擁有轟殺玄師境修者的能耐，不光大夏王會對他之前的表現猜忌重重，連辰熳陽、夏彩月等人，也會提高警惕。
往後，辰申在帝都之中可就寸步難行了……
在辰申怒意即將躥升到極限之前，千妙靈話鋒一轉：“辰公子大可放心，小女子以前沒有說，今後也不屑去做那長舌之婦。”
少年雙眼微微一眯，雖不曾言語，心裡卻覺得這少女不簡單，至少勇氣可嘉。
他的靜默，對千妙靈就是一種無聲的鼓勵了。
她索性將一切攤開來講：“我之前約你，也只是想跟你近乎近乎，最好能促成我千家和辰將軍府的盟友關係。”
“辰公子是明白人，小女子也不妨將話說的直白些：既為盟友，自然要有共同利益所驅。”
聽到這，少年眼中的怒氣已徹底消散。
不可否認的是，他對這少女所說的話，提起了不小的興趣，問道：“本少並不覺得千駑城千家，和我帝都辰家有什麼共同的利益？”
千妙靈輕輕一笑：“拜辰公子所賜，馮金羽已亡，現在的千駑城城主，由我父親暫代。可這畢竟不是長遠之計。”
“要不了多久，大夏王想起千駑城的時候，定會玩一手權力制衡的把戲，不願讓我千家在千駑城一家獨大，而選擇空降一個外來戶，坐上這城主之位。”
“城主和城中豪族們明爭暗鬥，大夏王就不用擔心城邦割據，可以安安心心坐穩他的江山……”
“想不到千同學一介女流，看問題竟如此狠辣。”
辰申不由高看了那少女一眼，語氣卻絲毫沒有鬆動：“但本少還是沒弄明白，你我雙方究竟有什麼共同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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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勢！我們可以彼此借勢！”
“哦？”辰申眉梢微挑。
千妙靈侃侃而談：“千駑城是一級城池，鎮守通往南關之要道，匯聚大夏中域十三城之商貿、交通，無論是經濟地位還是軍政地位都甚為緊要。”
“因此，歷來君王任命一級城鎮的城主時，都會在朝堂上議一議。”
“經濟方面，我千家已經疏通好了關係。可軍政方向，卻沒有一個強大的盟友肯替我千家發聲。”
“毫無疑問，辰老將軍是這方面最具權威的臣子，又深得大夏王的信任。若是他老人家肯出面提名，這千駑城的城主寶座，就非我父親莫屬了！”
說到這，千妙靈故意頓了頓，想從辰申的神色中讀出些對方的心思。
然而她失望了，那少年從頭至尾都平靜如水，就像是聽著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跟他將一些可有可無的事一般。
少女不禁銀牙輕咬，繼續開口：“辰老將軍一世良臣，又早已位極人臣，本來自是不用拉幫結派來確保自己的地位。”
“可是凡事總有例外，尤其是在某些人刻意設謀陷害的情況下。”
“據我所知，淮南王夏春秋，就早已將辰老將軍，乃至整個辰家，視為他前進路上的絆腳之石了……”
“一旦教唆成功，使皇心有變，大將軍府一場動盪在所難免。”
“屆時，若於帝都之外，有個不怕掉腦袋的盟友，肯在辰家大難當頭的時候、提供一處棲身之所，豈不是美事一件？”
一席話說完，千妙靈面上狀若淡定，實際上，她滿心忐忑！
她知道自己所說的，都是些毫無粉飾的言辭，近乎於赤果果的攤牌。
攤牌，容易得罪人、容易嚇跑人、更容易讓對方抓住你的“小辮子”。
以上種種，千妙靈自然非常清楚。但她還是選擇將一切都攤明了說。
因為透過這段時間的觀察，她發現辰申不僅修為強悍、智略更是遠超同齡學子。
就像柳紅先前所言：辰申是屬毛驢的！
你順著他的心意捋毛，一切都好說。一旦你想耍小聰明，或是直接與其硬碰硬，後果往往很悲催。
邵洱碧、邵洱碧、夏彩月，全是前車之鑑啊！
所以，千妙靈才不曾兜圈子，有啥就說啥，很真誠。
她這是在賭，賭她沒有看錯人。
……
夜，靜怡。
短暫的靜默，更顯幽寂。
這種不知結局的等待，往往最是熬人。
千妙靈並不知道，正因為她的率真直言，此刻的辰申，對她的感觀已然大善……
足足百息過後，少年的臉色才由陰轉晴，燦爛一笑：“呵呵呵，盟友？有點意思。”
說完，他翻身下馬。
這一回，他主動向千妙靈伸出手去：“盟友同志，咱握手泯恩仇吧？”
“噗！”柳紅、柳綠雙雙大跌眼鏡。
這轉變也忒麻溜了吧？你丫是屬六月天氣的，說變就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