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原本聚集了七八萬弟子、長老們的青雲朝日殿，如今剩下的，已不足一成之數。
此前，青雲逍廣召全宗，能被他聚於青雲朝日殿的，至少也是宗門裡的核心弟子：玄王境的存在。
換句話說，這七八萬修者，幾乎是青雲宗全部中高階戰力的總合，也是衡量某一個宗門核心戰力最為直觀的體現。
現在，就因為辰申的一句話，便“嚇跑了”九成之多的中高階戰力。
留下來的，堪堪七千餘人。
這其中，還有三千人是跟隨辰申一路走來的甲三山倖存者……
“唉！辰申啊，你這真是……老夫都不知道怎麼說你好。”
青風揚看著面前的蕭條景象，不住的嘆氣搖頭。
“我也覺得心裡憋得慌。”
餘萬淙緩緩搖了搖頭：“辰申，你可能還不知道吧？支撐一個強大宗門的要素，一是資源底蘊，另一個就是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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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可好，你一句話，放跑了青雲宗九成的弟子長老。”
段飛鴻也不無可惜的皺了皺眉：“他們……可都是宗門耗費諸多資源，培養了多年的人才啊！”
辰申微微一笑：“呵呵，二老說的不錯，人才，的確是重中之重。”
“正因如此，我才會讓所有人自由選擇，是去還是留。”
“如果是強留下來人，就算他今日不走，來日大敵當前，他們一樣會走，甚至還有可能臨陣倒戈。”
“與其這樣，我還不如早點放手，大家都好過。”
其實還有一點辰申並沒有直說：他當掌教至尊，寧可只收一個平庸卻足夠忠誠的門徒，也絕不會對一百個資質上佳，卻時時見異思遷、得隴望蜀的所謂“天才”動心。
尤其是在眼前這種特定的時期，特定的大環境下，忠誠遠比能力重要的得多。
短暫的沉默後，少年痞裡痞氣的玩笑道：“嘿嘿，青老，餘老，段老，我猜你們肯定特後悔把我推上了掌教至尊的寶座吧？”
“若非如此，好好的青雲宗，也不至於流逝大量的戰力了。”
“是啊是啊，本座腸子都快悔青了！”
餘萬淙冷哼一聲，賭氣道：“早知道你一上位就這麼胡來，老夫當初真應該自己爭取這個位置了，也不用親眼看著大把大把的人才流失，老子心裡在滴血啊！”
“哈哈哈哈哈……心裡不滴血，人可就嗝屁了！”
辰申打趣一句，面上依舊從容自若：“青雲宗已然易主的訊息，可以放出去了。”
“還是那句話，不論內門弟子、外門弟子、還是最底層的雜役弟子，是去是留，全憑自願。”
“勞煩諸位以最快的速度，把我繼位掌教至尊後的第一諭令頒佈下去。另外再催他們一下，要跑路的，最好快點。”
“否則，等各大宗門圍攻而來，再想逃，可就沒機會了……”
“什麼？”
餘萬淙一聽，頓時不樂意了：“真傳、核心弟子，內、外門長老倒還罷了。你連其他不明真相的弟子們都打算放過？”
“尤其是雜役弟子……他們大多都簽訂了類似於賣身契一般的存在，這種弟子放在世俗界，也就相當於家奴一般的存在。”
“你竟也打算還他們自由？發善心也不是你這樣發的吧！”
也不怪餘萬淙這麼激動。
此前趕走了一批中高階人才，現在，這少年又打算對低端人才揮舞“驅人鞭”了，這不是瞎胡鬧嗎？
倘若真這麼做，不出數日，青雲宗……恐怕就得敗到只剩下一個空殼子了！
“就是！”
青風揚也被氣得不輕，指著辰師半開玩笑的罵道：“他姥姥的！要是沒有之前的種種，本座絕對有理由懷疑，你丫是其他宗門派來我青雲宗、一心攀爬到掌教至尊的位置上，然後親手瓦解掉整個宗門的間諜！”
“哈哈哈哈，難得青老你一大把年紀了，想象力還這麼豐富。”
辰申爽朗一笑：“反正我執掌青雲宗的事情還沒落定，諸位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迎著少年那淡然若風的目光，所有人都搞不明白，他憑什麼這麼自信？
好好的一個青雲宗，都快被他玩壞了的節奏。
而他自身的修為，也沒有強大到足以憑藉一人之力力挽狂瀾的地步——
雖說他殺敗了青雲逍，還以不知名的手段救走了全部人質，但是，他自己不也虛脫的連走路都邁不動腳了嗎？
但不知為何，此時洋溢在辰申嘴角的微笑，彷彿有一種魔力，還真能讓人信服。
“罷了罷了，反正老夫也活夠了，就陪你瘋一把！”
“嘿，老夫聊發少年狂嗎？不錯不錯。”辰申嘿嘿一笑。
段飛鴻不苟言笑：“不過你也別高興的太早，如果你玩過了火，做出傷害青雲宗門楣之事，本座絕不會縱容！”
其實，選擇留下來的人，一小半原因是折服於辰申的人格魅力，另外一大半，仍是對青雲宗的歸屬之情。
就如餘萬淙先前所說的那樣，他把青雲宗當成自己的家……
這一個夜晚，對於青雲宗而言，徹底成了個不眠之夜。
先是發生了一場有史以來最大的內亂：核心弟子辰申，揭露原青雲宗主青雲逍的罪惡行徑，將其滅殺，並取而代之。
緊接著，又日發生了一件有史以來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上至真傳弟子、各大堂的大長老，下至身份卑微的雜役弟子、甚至一點人身自由都沒有的護門使，集體出逃。
最讓人難以相信的是，此次“集體出逃”事件，居然還是新任掌教至尊辰申所默許的。
原來，在青雲逍死後短短的一個時辰內，青老等人便遵照辰申的意願，利用傳音陣，將青雲宗即將面臨的厄運之災公知四方。
最終，真傳弟子裡面除了王道、王洋外，其餘人等走的一個不剩。
各大堂的堂主級存在，內、外門長老，以及核心弟子，業已十去其九。
許多長老離開之前，還不忘把自己治下的內、外門弟子也一併拉上跑路……
夜幕初降之前，青雲宗的綜合實力，還能在諸多靈階宗門中名列前茅。
可現在，在青老、餘萬淙等人看來，青雲宗怕是已經淪為靈階宗門裡面，最末流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