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你不要再胡言亂語下去了，難道我們的合作你不打算出一分錢嗎？”李奧看著唐陌，似乎想從唐陌的臉上看出一些端倪。
可唐陌的臉上除了平靜，什麼都看不出來。似乎他就是這麼認為的，他不打算拿出一分錢來，就想要銀狐酒館的情報網絡。
這種感覺讓李奧很不舒服，實際上銀狐酒館的產業一直都是他引以為傲的全部心血，他不太願意有人蔑視他創造出來的這一切。
這就好像你用了幾個月的時間畫了一張畫作，結果到最後別人說用兩個包子加一瓶可樂交換一樣……
所以，李奧甚至感覺到了唐陌在羞辱他，這讓作為布納斯許多無業遊民金主的他很不爽。
唐陌也覺得，再這樣逗弄面前的這個老頭兒，可能會搞砸擺在面前的生意。
他不想放棄這個現成的情報網，他在看到李奧這老頭兒的那一秒鐘，就覺得這個情報網應該被他唐陌掌控，成為他的眼睛，成為他黑暗中的力量。
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有這種感覺，所以他換了一種語氣，對李奧說道：“實際上，我覺得我們之間更適合先建立合作，之後再談金幣這樣市儈的俗物。”
李奧有些動怒，沒有好氣的對唐陌搖頭道：“既然這樣，我想我們也沒有必要再談下去了。”
“在走之前，能說說，你這一次來我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嗎？”唐陌也不惱，只是看著李奧，開口好奇的問了一個問題。
他知道，如果只是單純的合作，對方肯定不會出面。甚至連那個大個子酒保，都不用親自到唐陌的武器作坊裡走一圈。
所以唐陌知道，對方一定有什麼目的，一定有什麼他可以利用的切入點，促成他們之間的合作。
李奧絲毫不客氣，盯著唐陌冷笑道：“我不覺得和一個瘋子談心是有意義的事情。”
“至少你不用擔心一個瘋子的胡言亂語，會洩露秘密不是嗎？”唐陌指了指自己，自嘲道。
他也知道，自己這種不拿錢出來的行為，其實是非常沒有誠意的。對方能坐在這裡聽他說了這麼多的廢話，其實已經比較剋制了。
所以，他拿出了滾刀肉一樣的態度，在自嘲了完了之後繼續對李奧說道：“說說看，也許，你的事情，我能辦到呢？”
“好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可能也瘋了吧，我竟然覺得你可能幫我實現一個埋藏在心底的願望。”李奧在思考了一陣子之後，終於還是嘆了一口氣，對窮鬼唐陌開口說道。
實際上他也猜出了唐陌現在的大概情況：一方面，唐陌其實非常需要一個情報網絡，另一方面，他似乎也確實沒有多少資金。
他能從唐陌那努力想要插科打諢卻掩飾都掩飾不住的急切裡，看出唐陌是非常需要銀狐酒館這樣的力量輔佐他的。
他也能從唐陌辦公室外面那些一眼都望不到盡頭的工地，來判斷唐陌的擴張速度絕對無法攢下多少錢來。
只要隨便看看就可以非常清楚，按照唐陌這個擴張的節奏，他估計口袋裡剩下的金幣還不如韋斯的私房錢多。儘管唐陌在極力掩飾，可他依舊掩飾不了這麼明顯的東西。
畢竟李奧可是一隻老狐狸了，他活了這麼多年，要是沒有這點兒眼力，也走不到今天。
事實上他能坐到現在還沒走的一個主要的原因，正是他看出了唐陌的那股無恥的，到死都在掩飾自己劣勢的那股韌勁兒。
“說來聽聽，也許我真的可以幫上忙呢？”唐陌兩世為人，也是見過風浪的人。他知道對方大機率已經洞察了他的劣勢，所以他索性也就開始光棍了起來。
反正雙方各取所需，都是“有求於人”，那誰也不用瞧不起誰，大家本著合則兩利的精神好好談一談不就完了？
老頭兒李奧嘆了一口氣，似乎在斟酌自己的用詞，唐陌也不打擾他，任由他在那裡表演自己的顏藝。
終於，李奧還是開口了，他看向唐陌，帶著幾分淒涼的說道：“好吧……好吧……我在來之前，覺得你能有一天，帶我，或者帶著我的屍體，回到我的故鄉。”
唐陌努力的想要在自己的記憶力探尋那個遙遠的，神秘的地方，卻一無所獲。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唐奇和自己的母親來自那裡，是那裡的罪民，一生都無權回到那個地方。
不過對於他來說，除了那邊的人一樣有著東方的臉孔，讓他平白多了一些親切感之外，說真的他還真對那個所謂的故鄉沒有多少留戀之情。
於是，他開口，確認著問道：“無盡之海的東面？”
“是的，回到那裡，把我安葬在我的故鄉。”李奧咳嗽了兩聲，指了指自己：“只可惜，現在看來，你似乎沒有這個能力，做到這件事情。”
“明人不說暗話，老先生。”唐陌收斂起了笑容，改變了一下自己的語氣，開口說道：“您雖然上了年紀，可距離託孤還很遠。銀狐酒館的情報網對於我來說很珍貴，僅僅是把你送回到故鄉去埋了，可值不了這麼高的價錢。”
“所以，我說你可能吃不下銀狐酒館這麼大的產業。”李奧雙手抱拳，撐在了自己的下巴上。
“其實我是吃的下的，不過我需要一點兒時間。”唐陌思考了幾秒鐘，開口對李奧說道。
“哦？你覺得，你多久會拿到足以養活整個銀狐酒館訊息網路的金幣？半年？一年？還是十年？”李奧咧開嘴笑著諷刺道。
唐陌認真的想了想，給出了一個讓李奧目瞪口呆的答案：“大概，3個月，最遲5個月吧……”
這個時間不是唐陌隨便給出來的，而是他經過精密計算過的一個非常合理的時間。
三個月之後，他的蒸汽機很可能就在北嶺發揮出巨大的作用，可能會有不少客戶給他訂單。
如果這些訂單到手，唐陌覺得自己還是有錢可以好好擴充套件一下情報方面的業務。所以他給出的最短的期限，是三個月。
而至於說半年這個期限，唐陌想的是北嶺的戰爭獲得勝利之後，他很有可能拿到一大筆戰爭紅利。
伯爵費舍洛一旦在戰爭中勝利，他就能拿到一大筆錢，還能拿到大片的土地，大量的資源……
有了這些東西，他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擴張，將自己打造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集團。
到時候，他將擁有包括礦山、道路、田地、工廠在內的各種財富，然後讓這些財富為他生產出更多的財富來。
“你真的，只需要3個月，就可以拿到一筆錢？”李奧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
唐陌點了點頭，開口說道：“其實我還是保守了一些，如果按照最快的時間來計算，大概2個月之內，我就能拿出一筆錢來，展開我們的合作。”
“另外，我這裡還有許多有關情報傳輸的技術，可以拿出來分享。”唐陌還是對自己的電報體系念念不忘，於是開口提議道：“等我這邊實驗完成，我還可以用技術參股的方式，加大對銀狐酒館的投入。”
“那麼，我會在這兩個月內，仔細調查一下希瑞克運輸鋼鐵的事情，放心……我會給你一個確切的訊息的。”李奧想了想，答應唐陌道。
他之前就有合作的心思，既然唐陌只需要兩個月的時間，他倒是願意耐心等上一等。
“我可以為你提供兩支轉輪手槍！有了這個東西防身，想必你的人可能在某些行動中，更加的安全。”唐陌自然不會推辭，也不會浪費自己的金幣，於是拿出了轉輪手槍這個產品來，打算拉攏一下銀狐酒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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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有不少希瑞克的燧發槍。”老李奧自信的說道。
“相信我吧！希瑞克的武器，都是垃圾！”唐陌哈哈大笑：“韋斯！帶上你的武器，去靶場，給李奧先生展示一下，我們的轉輪手槍，究竟有多麼可怕！”
“沒問題！”聽到了命令的韋斯出現在門口，拉開了房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那麼。合作愉快？”唐陌開始大快朵頤，他可不想浪費崔西大嬸做的一大桌晚飯。
“合作愉快！”李奧點了點頭，也不留下吃飯，直接站起身來，讓酒保攙扶著他，就這樣離開了唐陌的工廠。
走出唐陌的辦公室的時候，酒保看到了等在那裡的韋斯。韋斯再一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帶著兩人走向了新靶場。
等到攙扶著李奧的酒保，還有李奧老頭兒離開唐陌的工廠的時候，他們兩個人的表情都很沉重。
因為酒保的手上拎著一個木頭箱子，箱子裡面是唐陌生產的兩支量產型的轉輪手槍。
沒有花哨的雕刻，也沒有其他什麼亂七八糟的裝飾，兩支平凡無奇的手槍就這樣安靜的躺在箱子裡，裡面還有幾十個火帽，以及幾十發子彈。
在看到了這種武器連續開火之後，不管是李奧也好，還是酒保也好，似乎都對唐陌，有了另一層瞭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