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潔坐了回來，語氣也恢復平穩。
接下來她說的，則像是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一般。
“屬下以為，這就是王家的毒計。而且依屬下之前對那裡的刺探，想那庸碌的家主王慈與他那荒*的少主兒子王雲南，吃吃喝喝，欺壓一下百姓還行。這等毒計，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出來的……”
末了，小潔忍不住補一句。
“而且屬下安插的探子稟告，從昨晚到現在的不過半天裡，王慈在您走後，就再也沒有召集過任何掌櫃議事了，想來也與那些掌櫃沒有關係。如此……”
說到這裡，小潔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王慈一定是受到了高人的指點。而且這個人高還高得不一般……”
說著，她的語氣又一轉，道。
“所以，屬下以為，在不知道那暗處的陰謀家下一步要如何佈置之前，屬下還請大人趕快離開趙家！”
“趙家！可以說在他眼前，就像是沒穿衣服的*女一樣，毫無防備！”
“屬下不能時時刻刻陪伴在大人左右，為防不測，還請大人您儘快離開此地……”
“……”
趙四又沉默。
剛剛小潔費勁口舌說的一通，為的就是最後勸來的這句話，而趙四又不是真的木頭人，自然聽了許久，也是明白了過來。
也就是說，要暗算趙家的那個人在暗處，而自己在趙家裡，算是明處，而且還會被趙家連累。
對小潔而言，趙家只不過是趙四與她暫時歇腳的一個地方而已，可有可無，且在趙四搭上了鶴蒼雲這條線之後，雖說著要面臨後果可能更加嚴重的危險，但同時也得到了一道極其強大的屏障。
鶴蒼雲，就是這道屏障。
相比之下，趙家的作用，就只限於給趙四提供一個合法的身份了這一點兒了。
而在一開始，身為“黑戶”的趙四的確需要這一個身份來做掩飾，方好暗中經營地下城。如今跌跌撞撞而來，倒也是歪打正著，意外地拿了王家三萬兩黃金，在經濟上也有柏羅國商行作為暫時的盟友。
再相比之下，趙家對趙四的作用可以說是更加微乎及微了。
且如今趙家又被盯上，連小潔暫時也摸不清虛實，自然請求趙四避開這一場禍患。
要趙四是精明如羅曼的商人，此刻肯定只會是稍微地一思索，便答應了她的這個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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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利害都很明顯地擺在眼前了。
可趙四畢竟不是那類人，與之孑然不同的，他還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而這種思索，是他穿越來這世界之後，從未達到的深度。
他想到了在趙家的這點點滴滴，想起趙家裡的一個個人：趙巧兒、李三禿子、趙柔、趙雪、趙萍兒、趙普……想起在後院，那一晚瘋狂但朦朧的虛妄……忽地便感覺到一股莫名地壓力壓住肩頭，一陣發酸。
小潔與趙四心靈相通，自然能感覺到趙四心內的掙扎。
因為這種情緒是趙四從未出現過的，讓她反而是一愣。
……
久久地，趙四才開口問道。
“那、趙家人會怎麼樣……”
“……難說。”
小潔猶豫了一下，最終她還是決定如實答道。
“王家如此大費周章，甚至還自斷手臂，為的肯定不是區區幾個小錢。所以，趙家搞不好會全族覆亡，輕也要大傷元氣，就是……”
“就是什麼？”
趙四有些急切，心想都到這個節骨眼了，你還賣什麼關子？
小潔看了他一眼，才道。
“大人，屬下知道您關心的那幾人。但屬下直言，他們很可能要成為犧牲品。”
趙四聞言眉頭一擰，更是直接站起來，喝道。
“不行！”
小潔被趙四這突然暴漲的氣勢給嚇了一跳。
稍後，她在看向趙四的眼神中，多出了一分莫名的欣喜。
“大人怎麼了？”
“我說：不行！”
趙四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來的膽氣，竟以一種發號施令，前所未有的姿態，在小潔面前呵斥道。
“小潔，我命令你！一定得把那個暗地裡搞鬼的人給找出來弄死！且我是不會離開趙家的！如果這件事都辦不好，你就等著好看吧！”
被罵了，小潔眼中卻見不到任何愧意，反而是剛剛的那一絲欣喜，此刻變成了狂熱。
這是趙四沒注意到的。
同樣沒注意到的，還有小潔嘴角微微地一上鉤，竟是奸計得逞一般地邪笑。
“那！”
小潔突然說來。
“大人，我得請求您，給予我全權處理此事的許可權了……”
話說著，小潔朝趙四看過來，眼神裡滿是狡黠。
趙四是想也不想，直接喝道。
“同意！”
而在這一聲之後，他才注意到小潔的眼色。
感覺就像是在街邊見到地攤攤主的一般，這眼色，讓他心裡發虛，心裡忽然想到。
“這管家，該不會是在坑我吧？”
“是的，我的大人……”
心裡，小潔的生意，帶著七分得意地笑。
“額……”
這是一幅很是古怪的畫卷。
趙四、小潔兩人對坐著。
趙四的嘴角抽了一下，而小潔則是笑容滿面起來，並點了點頭。
“感謝大人支援！”
隨後，她站起來，轉身劃開空間便走。
“等等！”
趙四此刻才終於開口勸道。
小潔扭頭過來，俏臉含笑。
“哦？大人還有什麼事嘛？”
趙四見她臉上這更甚的笑意，心裡便更是發虛。
“‘全權’，是啥意思？”
“哦？”
小潔手指輕按住她的下嘴唇。
“全權，就是全權的意思啦。大人您不要想那麼多，簡而言之，您到晚上就會明白的了！”
“晚上？”
趙四還想追問去，但小潔已經是翻身一躍，跳進了地下城中，裂隙也隨之消失。
“古怪……”
趙四來不及追去，只好內心琢磨了。
恰好這會兒，聽屋外邊，趙柔的聲音喊了進來。
“喂！裡邊有人嘛！”
接著，趙四聽見有人快步走進的聲音，還伴隨著一陣囔囔自語。
“奇怪，剛剛才見他進來的……”
聽出是趙柔，趙四蹭地一下就站了起來，可還沒準備好，就見趙柔已經大跨步走了進來，又見她一進來，只是低頭一看，臉色便立刻大變。
“你！你這！你這個、根*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