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裡溫茶念故人,夜半煮酒思安魂。
孤影怨魂不問津,月墨星隱禍事臨。
發生在茶館裡的事,發生在酒館裡的事,在人多的地方,言談不同舉止,舉止別過嶙峋。
或枯木朽株,或盛世狐裘,或白骨生花,人生來的事情,人活來的事情,無地恭維。
正人君子和夾縫求生當中,孰對孰錯?一念之差,淳樸的是民心,歪曲的是民風。
在兩者之間,誰都左右不了,精神的食糧,誰讓筆尖爭鋒?
一個人,借刀殺了另外一個人,他是原罪;一個人,借筆磨合著另外一個人,他又何論?
一個人折磨著一個人的肉身,耗其血肉,視為罪;一個人折磨著一個人的靈魂,思想的貫注,可為罪?
茶館詭事,這很正常,畢竟顧九天不在,無人問津不是事,畢竟生死皆為常事。
黎宸瀾,喜花茶,愛桂花,好桂花茶。
顧九天就是個神奇生物,和誰都挺絕配。
今天,他們八位公子,終於來了茶館(不容易之處於,等閒皆是酒坊…)
白無厭調侃:“宸瀾”他語氣曲裡拐彎,聽的讓人不適,他是故意的,而且…他嬉皮笑臉的!
“怎麼了?”黎宸瀾一臉正色,這樣反而讓對方,話題開始以前,玩鬧之心措半。
當然,不可否認,他也是故意的。
他們司空見慣,不覺新鮮,一成不變的套路,很ok,我繼續。
“哪天,九天回來,你們倆湊對兒唄!”
“吃醋了?”
“……”黎宸瀾的反套路出牌,讓白無厭不敢恭維,無言以對,他自導自演自續嗨!
“九天的桃花釀,常做桃花酥,你的桂花茶,是不是垂涎於桂花糕啊?”
“還行,他做了給菅嵐思羽或者顧攬衣,我做給你吃嗎?”
“你做嗎?”
“你吃嗎,你吃的話我就做,不過提前通知,免得浪費,這之前,我可沒做過。”
“呃。。。算了吧,這樣還不如九天的桃花酥…”
白無厭的存在感,九位當中不敢恭維,他是…說好聽點跟誰都聊得來;說不好聽——
就是逮誰懟誰,廢話之多不敢恭維。
桂花茶泡好了,是許久不曾聞過的芳香。
“幾位客觀,小店要打烊了,您看…”
黎宸瀾:什麼什麼什麼,這是什麼意思,剛泡好的茶還沒喝上一口,這樣,絕對不可能!
“這才幾點啊?”
“時近黃昏了。”他說。
“天還沒黑,你著什麼急?”黎宸瀾不滿。
“這時間,都是提前有規定…”
“別提規定,有什麼好規定,我不管你們規定。”
“您這…這,您不是為難我嗎,我說了也不算的。”
“像這樣的茶館,不都是二十四小事營業的嗎,你們怎麼不一樣?”
“這,一個人一個安排…”
其他的人都這麼看著,也不插話,或者說插不上話。
“你…這不是這麼多人都擱這兒呢,你先去管別人,他們走了,我自然也差不許多。”
“…”店家不語也不動。
“你幾個意思?合著你打烊就跟我們過不去?”黎宸瀾看著。
這種事,誰看不明白,鬼能想明白。
“他們都是我們自家人。”
“給我一炷香的時間。”他說。
“不行。”
“這就是你們的經商待客之道?恕我大開眼界,若是如此,我,我可以勉為其難教教你們。”
“不學。”
“你們開店兒就是為了做賠本買賣嗎?”
黎宸瀾說完這些,店家的臉色變了變,他們以為是他話說的不對,花聘遠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衫。
“來不及了。”他漏出一絲驚恐之相,然後,聲音顫抖的叫了一聲:
“——啊,要死了,要死人了——”
一臉懼意的跑來了。
黎宸瀾他們俱是不解,這是什麼情況,幾個意思?
“他怎麼了?”瀟予安,一臉正經茫然,問。
“我去問問別人。”黎宸瀾說。
“無厭,九天不在,你怎麼這麼安靜了?”黎宸瀾挑釁了他一句。
“黎宸瀾,你不找點事,心裡不舒服,這天兒還過不去了!”白無厭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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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這位…仁兄”黎宸瀾過去以後才發現,不知如何稱呼為好。
這個時候,他的耳畔彷彿迴盪著顧九天的聲音:
“出門在外,闖蕩江湖,你們要是沒我,真的不行。”
有一個人,轉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語氣生硬,他說:
“何事?”
儘管如此,黎宸瀾心道“還好還好。”
“那個,我問一下,近日這店中可有事情發生?”
“具體指代何事?”
“就稀奇古怪,雜七雜八,諸如此類吧。”他說。
若是顧九天在,也不得不容他吐槽一句“真不會說話!”
“你是想問這店家,何因何由嗎?”
“對?”
傻不傻,黎宸瀾,在這裡忽然想到:人在江湖,多半是傻子與聰明人互補。
繞遠一點談的話,誰是聰明人?大智若愚吧,誰是傻子?沒有心機罷,可悲啊!
“他在五天前,看到了一個人。”
“幹你們這行,看到人要怎麼大驚小怪的?”
“一身布衣的醉漢。”他接著說。
“來這店裡了?”是顧九天嗎?這很有可能,畢竟朔陽人血染日,也是這樣。
他們都知道那件事,那一身衣著,他們懷疑罷,若如此,有些字可能不太恰當。
“沒。”
“那是?”
“你過來。”
那個人說著,站起身,拽著他的胳膊到門口去了。
他停下來,伸出手,指了指:
“你看前邊拐角處,那天,黃昏以後,他不經意看到的。”
“那又怎麼了,街巷衚衕裡,什麼樣的人都有,沒闖你家,招你惹你?
便是闖進來,幹這行的,也很正常。”
黎宸瀾說。
“不是,你不明白,那個人一轉身就不見了,但留下了五個字‘市不過黃昏。’”
“違者如何?”
“還能如何,那個人留了羅剎標記,”他說著,聲音小了一些,往他那邊靠了靠:
“有違者死唄。”
“不可能,”黎宸瀾脫口而出“是不是那店家做了什麼錯事?”
“何出此言?”和他一起的那個人,有些不想聽。
話說是他記性不好,還是真的傻,都說一家子了,還這麼明目張膽的指控旁人…
“這店是新開的嗎?”他依舊不知,一本正經,洋洋得意的說。
“是。”
“那就對了,算他倒黴。”
“什麼亂七八糟的啊?無語…”那個人一定想這麼說,但好歹對面公子,玉樹臨風度翩翩。
所以他說“何解…?…”
“以前這是幹什麼的,你們,哦,不你知道不?”
“不是很清楚,應該沒有吧,多半是荒地。”
“荒地?怎麼可能”他懷疑是自己聽錯了,長安盛世,星昀逢荒地?
不切實際!!!
“對啊”他又重複了一遍“你沒有發現,這方圓十里就這一家店,其餘人家,什麼的,都沒有。”
若是他不說的話,黎宸瀾還真的想不到,沒注意,太細節性了,這問題ヘ(_ _ヘ)!
“那個布衣男人,這件事和他沒半點關係。”
“可很多事是從遇見他以後開始的,五天時間,死了很多人。”
“你就當他是預兆災難而不是帶來災難的罷!”
“…”那個人貌似還想反駁,黎宸瀾搶先接著說:
“能告訴我,死很多人的詳細一些的原因嗎?”
“詳細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據傳言所述,他們皆死於精神疲怠。”
“精神疲怠,什麼鬼?”黎宸瀾想都不想,張口就來。
“就是對未來迷茫,不抱希望。”
說白了自取滅亡,這也能怪到布衣男人身上,可笑!
黎宸瀾無語,他本來想說一句自取滅亡,貌似並不合適,他沒有說出來。
“每一個人,都是這樣嗎?”
“對?”
“過了黃昏依然沒有走的客人”他又精確了一遍。
“嗯。”
“那下一個大概就是我們。”他說
他轉身回去,有些蔑視的笑了笑“好一個精神疲怠!”
你看到了嗎?在黑暗當中,有一個人扭曲著他們的靈魂,貫注統一思想。
人心那玩意兒,世態炎涼啊!
有一句話,放在這裡,我覺得很合適:
“愛面子的人天天背叛鏡子,卻不敢輕易傷心,他們為了一己之力而尿頻尿急,從廁所裡沾染了過多的不良風氣。”
後來,我想,那些世家小姐們,粉黛秀容,是在展示醜態還是掩飾醜惡呢?
兩者都有吧!
對於會上妝的人,塗塗抹抹是一種語言,而內心是時時改變的風格之一。
“有意思的事!”黎宸瀾回去,一臉滿足笑盈盈的說。
“換做顧九天,他早回來了吧。”白無厭玩味。
“我反而覺得,他在,都免得去了。”這次與往常截然不一樣了。
“什麼意思?”
“你們現在,難道不是更應該關心,是什麼好玩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