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莫非這所謂的意境通明,是晉升四重境的必經之境?”林向南看辛無命不說話,便接著問道。
仍在猶豫不決的辛無命不禁猛然一愣,然後,他很是驚訝的看著林向南,急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但話一出口,辛無命就後悔了,自己這麼說,不就等於變相承認了麼?
“果然是這樣。”林向南若恍然般點了點頭,旋即,林向南又很生氣的看著辛無命說道:“前輩,你也太小氣了吧,我對你這麼坦誠,你卻對我如此藏著掖著。”
“小子,我們是對手,不是盟友。”辛無命皺著眉頭,沒好氣的說道:“這種事情,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我靠!”林向南頓時瞪圓了雙眼,看著辛無命說道:“前輩,你也太不要臉了,剛才你死皮賴臉問我的時候,怎麼就不說我們是對手?”
“小子,你是想死麼?”辛無命瞪大眼睛,怒視著林向南吼道。
“切。”林向南很鬱悶的嘟囔一聲。
“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這意境通明,是晉升四重境的必經之境?”辛無命瞪了林向南一眼,然後問道。
“這還不簡單。”林向南很不屑的說道:“你那麼激動,肯定就意味著,這個境界很重要,而以你現在的修為,估計距離四重境,也只有一步之遙,然後你剛才又自言自語,說什麼王爺說的意境通明,就是無情。綜合這些,傻子也能猜得出來。”
“你小子,心思倒是敏銳的很。”辛無命哼了一聲,說道。
“好了,言歸正傳吧。”林向南看著辛無命說道:“前輩,你這次來找我,到底所為何事?我想,絕對不是喝茶這麼簡單吧。”
辛無命瞥了林向南一眼,然後說道:“我這次來找你,完全是我個人的意思。”
“那前輩是什麼意思?”林向南笑著問道。
“我希望你能把《悲歡決》交給我。”辛無命看著林向南說道。
林向南表面古井不波,心裡卻咯噔一下,林向南想了想,是啊,這日子,距離千機教主和王爺的世紀決戰,已經很近了,大概也只有半個月了。
如此一來,辛無命想要悲歡決,用意就太明顯了。
想到這,林向南笑嘻嘻的說道:“前輩,上次我不是給你了麼?”
辛無命的臉色,陡然就陰沉了下來。
辛無命冷冷說道:“小子,你還有臉說,如果不是因為你給的那本《悲歡決》,王爺也不會因此身受重傷。”
果然,辛無命所要悲歡決,就是為了給王爺療傷。
“辛無命前輩,你這可就冤枉我了。”林向南笑著說道:“我給的可是真的《悲歡決》,只是王爺太粗鄙傻比,境界遠遠不及武神逍遙子,自然也就無法領悟《悲歡決》的精髓奧義。”
粗鄙傻比四個字,林向南刻意咬了重音。
“林向南!”辛無命的眼神,這一刻冷得就像九幽寒冰,他看著林向南,沉聲說道:“你不要逼我。”
“前輩,正如你所說。”林向南也沒有再笑,而是很認真的看著辛無命說道:“我和王爺註定是敵人,既然是敵人,我為何還要幫他。”
聽到林向南這句話,辛無命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看著林向南,過了一會兒,辛無命才點點頭,開口說道:“沒錯,你說的對。”
的確,林向南和王爺是敵人,林向南沒有理由,更沒有道理去幫助王爺。
“可是……”辛無命說道,但卻欲言又止,緊接著,卻是一聲嘆息。
“小子。”嘆息過後,辛無命看著林向南說道:“我累了,我活了一百多歲,江湖的這些恩怨,經歷的這些是是非非,我真的覺得累了。尤其這一次,我弟弟竟然對我設下埋伏,想要殺死我,我真的感到很心寒,我已經不想再參與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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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辛無命的眼神,都變得黯然了很多。
林向南卻頗有些驚訝,他沒想到,辛無命會說出這麼一番話。
什麼叫累了?
難不成,辛無命打算歸隱,從此退出江湖?
不過話要說回來,上次道尊設伏,想要殺死辛無命,對於辛無命的打擊,的確是巨大的。
如果是林向南,站在辛無命的角度,林向南的內心也很難接受。
要知道當初辛無命是為了救道尊,才被王爺脅迫,然後背叛了千機教主,效忠於王爺。
以辛無命的性格,背叛對於他而言,無疑會讓他的內心,承受巨大的痛苦和煎熬。
辛無命為道尊付出這麼多,最後得到的,卻是如此殘忍的結果,辛無命怎能不心灰意冷。
“小子,我想報恩。”旋即,辛無命看著林向南,接著說道:“不可否認,當初王爺脅迫我效忠他,我恨他,但是這些年來,王爺對我的恩,我沒辦法不銘記於心。他給我的恩,遠遠多於我對他的仇恨,所以我想報恩。”
“所以你才想要《悲歡決》?”林向南看著辛無命問道。
“對,給我《悲歡決》。”辛無命點頭說道:“讓我償還這個恩情,然後我就解甲歸田,找個世外桃源,安度我的餘生。向南……算我求求你。”
辛無命最後一句話,讓林向南很是動容,也讓林向南的內心,感到一股莫名的悲慼。
恐怕這個高傲至極的男人,縱橫一世的絕世高手,終其一生,都沒有求過任何人,可這一刻,他卻求了林向南,而且眼神如此懇切、認真。
想起辛無命往日對自己的恩情,林向南覺得,他沒有理由去拒絕。
如果不是辛無命多次放他生路,恐怕他早就死了!
對於辛無命,林向南一直有種很複雜的感情在內,既把他當成是敵人,又把他當成是長輩。
“可是,我給你了,不就等於助紂為虐了麼?”林向南心裡很糾結,他苦笑了笑,看著辛無命說道。
“其實,你應該相信千機教主的實力,作為武神逍遙子唯一的徒弟,他代表的就是逍遙子。”辛無命搖了搖頭,說道:“更何況,這些年來,千機教主唯一想做的,就是為他師父報仇。你覺得,如果他面對一個受了重傷的王爺,即便擊敗他,千機教主的內心,會覺得自己復仇了麼?”
說到這,辛無命頓了頓,然後看著林向南,語重心長的說道:“向南,就算你覺得,我說的這些話,沒辦法打動你,但是作為一個武者,對於一個武學巔峰高手,你是不是應該給予他,一個武者最起碼的尊重?”
當辛無命說出武學巔峰高手這幾個字,林向南的內心,被狠狠觸動了一下。
因為林向南自己就是武者,任何一個武者,如果能踏上武學的巔峰,無論他是什麼樣的人品,對於武者而言,他都是應該受尊重的。
因為武道一途,想要踏上巔峰,實在太難。
林向南若是沒有這些奇遇,沒有掉入幽冥鬼湖,沒有跟洛莘進行陰陽雙休,沒有找到胡宗元的殘骸,沒有得到《悲歡決》,林向南恐怕窮其一生,也很難達到如今的境界。
任何一個登頂的武者,為此都付出了無數的努力。
這也是為何,當年洪七公與歐陽鋒,臨死之前,會相擁大笑,摟抱在一起。
英雄惜英雄!
“前輩,你讓我想一想。”林向南皺著眉頭說道。
聽林向南這麼說,辛無命頓時就松了口氣,他知道,他已經說服林向南了。
緊接著,林向南就陷入沉默,沒有再說話,辛無命也沒有再說,而是自斟自飲,喝著茶水。
過了好一會兒,林向南抬頭看著辛無命,點點頭說道:“前輩,我答應你,即便我很厭惡王爺,但是作為一個武者,我又不得不去尊重他。而且我想,如果千機教主,打敗了一個身受重傷的王爺,這樣的結果,也並不是他內心真正想要的,他應該是想正大光明,公平公正的為他師父報仇。”
“謝謝你,向南。”辛無命很是感激的看著林向南,說道。
“前輩,明天你來我這取《悲歡決》。”林向南看著辛無命說道。
“好。”辛無命點了點頭。
不過旋即,辛無命又像想起什麼,然後看著林向南,皺著眉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前輩,還有什麼事?”林向南見狀,主動問道。
“其實我想說,如果以後,我那不爭氣的弟弟,落在你手上,你能不能答應我,不殺他。”辛無命皺著眉頭說道:“現在想想,還是算了,以他犯下的那些罪孽,就算是殺了他,也絲毫不為過。”
以前,辛無命是不會對林向南說這樣的話,因為以前的林向南,對上道尊,死的只會是林向南。但是現在,在辛無命看來,像林向南這樣的妖孽,以後再對上道尊,死的只會是道尊。
而聽辛無命這麼說,林向南的內心,說實話,是真的挺爽的。
倒不是因為林向南賤,而是現在的辛無命,已經把林向南,視為跟他自己一個級別的高手。
這是對林向南的一種肯定!
而被這麼肯定,林向南的內心,當然爽啊。
要知道以前的他,在辛無命這些人眼中,就弱小得如同螻蟻,但是現在,他已經有資格跟他們平起平坐了。
“前輩,我答應你。”林向南點點頭說道:“如果他落在我手上,我會廢了他的武功,放他一條生路。”
現在林向南有足夠的自信,可以擊敗道尊,別忘了,林向南有兩大殺手鐧,一個是悲歡決,一個是七傷神訣,林向南可是掌握了兩本神級增幅類功法。
“多謝。”辛無命對林向南拱手。
在與辛無命分開之後,林向南的手機響了起來,而這個電話,是袁夢琪打過來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