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昭月指甲捏著墓碑，微微用力。
甚至在上面留下了幾道血跡。
楚宸霄嚇了一跳，將她的手捧起來："昭月，你別傷了自己，還有為夫在，為夫絕對會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姜昭月抬起雙眼，心口的位置微微發疼，她明明沒有見過姜潭，可是心裡屬於姜昭月的情感，卻在牽動著她。
"嗯。"
半晌，她才能找回自己的語言，回答了楚宸霄的話。
夜幕冷肅，寒風刺骨。
手下人將墓碑拿起來，一行幾人又從山上下來。
這山澗茂密，還被積雪覆蓋，很難找到那些人的蹤跡。
楚宸霄將姜昭月抱在自己的馬背上，兩人從山上俯衝下來，到了平地，他眼底的冷酷之色彷彿要蔓延出來。
即便是能夠刮骨的寒風，也沒有此時楚宸霄的眼神冷厲。
"去姜家，要屍骨。"
他一聲令下，其餘的幾個副將立刻點頭："將軍放心，你一聲令下，讓我們怎麼做都可以。"
楚宸霄牽起韁繩，馬駒狂奔起來，一炷香之後就已經來到皇城之輩。
楚宸霄總共身後就帶了五個屬下，但是僅有的一行七人，渾身上下卻透著萬夫莫開的氣勢。
其中一人抱著墓碑，另外四人一臉兇殺惡像，這些人都是戰場上手中不知道染著多少血的悍將，那凝聚出來的殺意，彷彿化為了實質。
楚宸霄一拉韁繩。
眾人停留在侍郎府門前，幾個屬下看到幾個騎著馬的人飛躍而來，嚇的屁滾尿流的跑進去送信。
沒過多久，院門開啟，裡面一身官服的姜哲走了出來。
見到姜昭月，姜哲冷聲道："怎麼，你是打算回心轉意了嗎？"
姜昭月懶得和姜哲廢話，她淡淡道："交出來。"
姜哲皺了皺眉："交什麼，三叔我怎麼聽不懂呢？"
姜昭月從馬背上跳下來，直接走到姜哲面前。
"我不想說第二遍，挖墳掘墓的事情可是你們幹的？"
聽到姜昭月的質問，姜哲冷笑了一聲，他看到後方那馬背上的墓碑，知道姜昭月已經知道了："你們一家已經被清除族譜，自然這墓地的位置也不能佔據，你爹如今已經是無根浮萍，因為沒地方放置，就直接命人丟到亂葬崗了。"
他臉上帶著狠毒至極的笑容，涼薄的臉上透著令人可恨的神情。
姜昭月很少生氣。
但是此時，卻真的怒了。
她不會將奴色表現出來，只會付諸於行動。
手中匕首一晃，她上前一步，直奔著姜哲的脖子抹去，她口中淡淡的吐出幾個字："我爹那位置，給你留著。"
姜哲大驚失色，沒想到姜昭月當眾就敢殺人行兇。
"姜昭月，你可知道這裡是京城，你這般做可是要犯法的。"
姜昭月一句話不說，身影一晃，如影隨形的追上姜哲，眼底血紅，殺意爆發。
她手下沒有半點留情，姜哲飛快的喊來裡面的侍衛，他向後躲閃，可是臉上卻被劃了一刀，姜哲狠狠摔倒在地，還好後方的侍衛已經衝了上來，將姜昭月擋在了外面。
楚宸霄護在姜昭月身側，眼底的冷意越來越濃。
可是他還掌握著一點理智，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姜哲準備了這麼多的侍衛保護他，顯然是已經做好了準備，若是姜昭月在這裡殺了他，姜昭月就會落得殺害朝廷命官的罪名，是死罪。
其實萬萬不用這麼做，想要姜哲的命，他有無數種辦法。
"昭月，先隨我去將岳父的屍骨找回來好好安葬，然後為夫自會光明正大的收拾他，你不必這般心急。"
聽到楚宸霄的話，姜昭月總算冷靜下來。
她垂下眸子，染了血的匕首被楚宸霄輕輕擦乾淨。
兩人重新上了馬，起身離開姜哲府邸，姜哲從裡面走出來，看到兩人的背影，輕輕冷笑了一聲。
"楚宸霄，姜昭月，語瑩若是死了，我必然饒不了你們。"
一旁的管家瑟瑟發抖，"老爺，何苦和楚將軍鬧到這種地步？"
姜哲捂著臉上的傷口搖頭："這件事你不必管，若是姜昭月老老實實的給救語瑩也就罷了，可她卻將我逼到了如此地步，再者說，我怎麼也算得上是太子的岳父，難不成還怕了一個將軍不成？"
雖然話是這麼說，可是姜哲的心神還是抖了抖。
可他眼神卻更加堅決，轉身直接回了院子。
將房門緊閉，所有人都遣散到外面，姜哲大步走到裡面，看到站在屋子裡帶著面具的人，拱手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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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讓我做的，我可都做了，我女兒什麼時候能好起來？"
那人輕輕笑了一聲，聲音有些嘶啞蒼老，一聽就知道是假聲："自然我等會保護你女兒皇孫無礙，而且我們還會送你一件大禮。"
至於大禮是什麼東西，對方沒說。
姜哲的眼神深諳了些，眸子中多了半點算計的光芒："我幫了你們的忙，你們救我女兒，這場交易就算結束，今後你們也不要隨便來找我..."
聽到這句話，對方冷笑起來："上了賊船，還想下去，侍郎大人，您覺得可能嗎，現在你已經徹底得罪了姜昭月和楚宸霄，還想活著的話，就乖乖聽我們的話。"
姜哲的脊背徹底汗溼。
若非他親眼看到了這些人的能耐，他也不會這般答應他們的條件。
垂下眸子，姜哲將對方遞過來的小瓶子拿在手裡。
"將這東西，想方設法的下到太子的吃食當中，事成之後，你女兒會成為皇后。"
姜哲聞言，一雙眸子大亮，拿著小藥瓶的手在輕輕顫抖。
姜昭月和楚宸霄此時已經來到城外的義莊之內，挨個的搜尋棺材，然而，那些棺材都長得一模一樣，裡面的屍骨也半點看不出區別。
整整一夜，一無所獲。
第二天一早回到藥堂之中，姜昭月上了樓，見到劉氏迎面走了過來。
她猶豫了一下，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說。
自己父親的屍骨被人丟到亂葬崗義莊之內，她怕說了，會讓劉氏受到打擊。
"娘，有件事想要告訴你。"
劉氏疑惑："怎麼了，你臉色怎麼這麼不好，是不是姜家人欺負你了？"
姜昭月低下頭，緩緩出聲："爹的屍骨，被人挖出來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