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珞綰!"玄遲一回來就聽蘇珞綰與寒錚在太池液遊船,帶著怒意趕了過來,入目的就是寒錚的匕首刺向蘇珞綰的一幕。
大喝一聲,不顧一切的縱身飛上了大船。
已經來不及阻攔,只能用身體撞開了蘇珞綰。
寒錚的劍就刺穿了他的肩膀。
血噴了寒錚一臉。
也濺了蘇珞綰一身。
頭還有些痛的蘇珞綰徹底的清醒過來,見寒錚拔起匕首再次刺向玄遲,忙揚出一把銀針,擾亂了寒錚的第二次攻擊。
玄遲反手給了寒錚一掌。
才勉強後退了幾步,退到了蘇珞綰身旁。
"玄遲,你,你怎麼樣了?"蘇珞綰扶了玄遲,雙眼霧氣濛濛的,眼底滿是擔心,夾著無奈和心疼。
她知道,今天玄遲來晚一步,自己就死在寒錚手裡了。
此時此刻也明白了寒鳳虞的良苦用心。
寒鳳虞如此配合,是在這裡等著她。
想讓寒錚來殺了她,真是惡毒。
蘇珞綰的銀針刺中了寒錚,此時他的動作也緩慢了幾分,站在原地用力搖頭,在清醒與迷糊之間。
他似乎看到了蘇珞綰,可腦子裡卻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他的殺母仇人就在眼前...
一時間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只想給自己的母親報仇。
當年他可是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被人圍困,身中數劍,救治不及時而身亡。
那一幕總會在他的腦海裡閃過。
已經成了他的心魔,更成了他心裡的陰影。
此時他的腦海裡過電影一樣閃過當年的一切,他只覺得頭痛欲裂。
"珞綰,我沒事,我...不是寒錚的對手,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玄遲的傷口不斷的流著血,他的面色也一點點變的慘白。
顧不得傷口疼痛,扶了蘇珞綰,一提氣,縱身跳上岸。
這樣一動,讓他的傷口血流更快了。
"等一等。"蘇珞綰眼見著玄遲的傷口不斷流血,也有些急,她知道,他的身上一旦有傷口,沒有血蠱,就會血流不止,直到喪命。
這一切,都是因為她蘇珞綰。
她不能不管他。
而且他有事,她也活不成。
所以,她拉他停下來,咬破自己的手腕,遞到他的唇邊。
玄遲沒有推拒,他死,蘇珞綰也活不成,所以,他得活著。
給玄遲喂了血,蘇珞綰又撕下裡衣,給他止血包紮了傷口,動作很快,時間推移,卻遲遲看不到寒錚上岸,也有些急了,不斷的向船上看過去。
她想知道,寒錚怎麼樣了。
更想知道,寒鳳虞做了什麼,會讓寒錚情緒失控。
這竟然與寒澤的陣有著異曲同工之處。
都能把人逼瘋,逼到失去理智。
"珞綰,走!"玄遲其實想回到船上殺了寒錚,天知道他剛剛看到寒錚的匕首對上蘇珞綰時,他多麼害怕。
比當初失去玄國失去一切時,都要害怕和無助。
此時還有些後怕。
不過他不是寒錚的對手,只能作罷。
"可是..."蘇珞綰還是擔心寒錚。
被玄遲硬拖著離開了岸邊。
"小郎中已經出城了,孩子很快就會送到玉清和雯雯手中。"玄遲不由分說拉著蘇珞綰向東宮方向走去。
他很生氣,很想殺人。
他不管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蘇珞綰。
"太好了。"蘇珞綰這才收了心思,點了點頭:"雯雯一定急壞了。"
可以想像江雯雯和玉清是什麼樣的心情。
玄遲板著一張臉,眸底是掩飾不住的殺氣:"剛剛到底怎麼回事?"
他覺得這件事很蹊蹺。
天下人都知道寒錚在意蘇珞綰,又怎麼會對她動刀?
而寒鳳虞也沒了影子。
他已經猜到,這件事與寒鳳虞脫不了關係。
"應該是寒鳳御在薰香裡動了手腳,迷惑了人的心智,我剛剛也有一些迷糊,不過,沒有像...寒錚那樣失去智理。"蘇珞綰可以理解寒錚,也知道他的心魔是什麼。
每次在陣裡,都會失去控制。
其實是她遲疑了一下,沒有動銀針。
否則寒錚也傷不到她。
雖然她險些死在寒錚手裡,卻沒有怪怨,也沒有心涼。
這樣的表現,讓玄遲的心好疼,刀割一樣疼。
握著蘇珞綰的手也微微用力,卻是心口疼到沒有力氣。
感覺到玄遲的不正常,蘇珞綰側頭看了看,心下也有幾分愧疚,咬了咬唇瓣,低聲說道:"玄遲,謝謝你。"
換來玄遲一個白眼,他最不喜歡蘇珞綰說這句話。
一直都不喜歡。
所以,就更生氣了。
蘇珞綰無奈的笑了笑:"我錯了。"
抬頭看到玄遲肩膀上的傷口,臉上又帶了無奈。
"以後不要再犯這樣的錯誤。"玄遲知道,糾結下去也無用,他根本無法改變蘇珞綰,只能退而求其次,快些帶她離開,讓她無法見到寒錚。
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陰謀手段,他也用了太多了,都不見效果。
又無法殺之後快。
這個的境地,真的讓玄遲很痛苦。
蘇珞綰點了點頭,忍了回頭再看一眼的衝動。
"對了,你去長公主府救兩個孩子出來,有沒有受傷?"回到東宮偏殿,蘇珞綰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開口問了一句。
倒是帶了幾分擔憂。
"無事。"玄遲還算受用,搖了搖頭,坐在椅子裡低頭看傷口,匕首刺的很深,幾乎穿過身體,短時間內,怕是無法動用武力了。
蘇珞綰籲出一口氣來,拿了醫藥箱重新給玄遲處理傷口,動作很是小心翼翼。
處理好了玄遲的傷口,收拾東西的時候,有宮人報說寒徹要見蘇珞綰。
一接到訊息,寒徹就去了太液池,發現寒錚已經不在了。
聽說蘇珞綰沒死,雖然有些失望,更多的卻是安心。
如果可以,他倒是希望蘇珞綰能活著。
畢竟這張臉讓他念念不忘。
聽說寒徹來了,玄遲已經平靜的面色染了一層薄怒,眸底閃著殺氣:"他來做什麼?"
"當然是來看看我死了沒有。"蘇珞綰也清楚,寒鳳虞一直都站在寒徹一邊,一直都在扶持他,那麼寒鳳虞做什麼,寒徹一定是知道的。
更或者是兩人商議好的。
所以,她很清楚今天的這場陰謀,有寒徹的份兒。
不過,他們各自為營,本就是生死敵人,她倒是不在意。
只看誰的手段更高明,誰先弄死誰!
玄遲已經站了起來,手裡握了劍。
寒徹一進大殿,脖子上就橫了一把劍。
他身後的太監驚了一下:"大膽刁民,快收了劍,傷了太子殿下,要你的命。"
"滾出去。"玄遲抬腿就將太監給踢倒在地,滾了十幾圈才停下來。
人也暈了過去。
此時的玄遲只想殺人。
誰敢傷害蘇珞綰,他就要誰的命。
看著一臉怒意的玄遲,寒徹的眉頭也狠狠擰了:"玄莊主,這是作什麼?"
"要你的命!"玄遲手上用力,劍就要切下去。
蘇珞綰忙喊了一聲:"玄遲,住手。"
要知道蘇代城夫婦還在寒徹手上,她可不敢冒險。
此時此刻,玄遲要殺寒徹,輕而易舉,可他死了,他的人也不會放過蘇代城夫婦。
臉色鐵青的玄遲咬了咬牙,劍上的力度減了幾分,卻沒有移開,惡狠狠的說到:"還好珞綰沒什麼事,如果她有事,我平了大寒!"
那抹凜然的氣勢,讓人不敢質疑。
所有人都相信,他能做到。
寒徹的臉色也十分難看。
玄遲可是一個**的大寒手下的敗將。
敢這麼囂張。
蘇珞綰是感動的,她明白自己在玄遲心中的地位,永遠在第一位的。
他為了她,命都不要的。
"玄莊主,你最好弄清楚事情原委,剛剛要殺蘇珞綰的可不是我,你應該去殺寒錚才對!"寒徹沉著臉,咬牙說著。
他的話音剛落,玄遲就拍出一掌,把沒有防備的寒徹拍到了五步開外。
搖晃了幾下,險些倒下去。
嘴角有血跡,整個人十分狼狽。
蘇珞綰也驚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收了劍,玄遲眼神有些閃躲的看了一眼蘇珞綰:"珞綰,我只是給他一個教訓,沒要他的命!"
與剛剛面對寒徹時凶神惡煞的樣子判若兩人。
再次讓蘇珞綰無奈了。
倒是解恨了。
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跡。寒徹眸色陰寒如染冰霜一般:"玄遲,別以為本宮不敢殺你!"
玄遲冷哼一聲:"就憑你!"
眼底滿是不屑。
換做是寒錚,他一定不會寫了猖獗。
可寒徹在他眼中,根本就是不值一提的草包一個。
此時的寒徹快讓玄遲氣到發狂了,可也只能忍著。
以他對玄遲的瞭解,一旦把玄遲惹急了,一定能不顧一切的殺了他。
他可聽說過玄遲殺人不眨眼。
只要是他想殺的,一定會追到天涯海角。
比彎月樓的殺手還要執著。
"寒徹,不必再偽裝下去了,你我都心知肚明在太液池上發生的一切是怎麼回事。"蘇珞綰也瞪了一眼寒徹:"是寒鳳虞說,我死在寒錚手裡,玄遲就會與他不共戴天吧。"
這是多麼好的離間計。
更能除掉眼中釘肉中刺。
寒徹僵了一下,被點中了,一時間無言以對。
臉色更是變了幾變,白了紅,紅了白。
他的定力還是不錯的,也穩不住了。
一邊偷眼去看玄遲,他真的怕玄遲。
其實玄遲也想到了這一點,他與寒錚一直都不共戴天的,他也想殺了寒錚,可這中間,絕對不能傷到蘇珞綰。
他甚至能為了蘇珞綰放棄仇恨。
前提是,寒錚放下蘇珞綰,這一輩子都不要見面。
"滾吧。"玄遲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寒徹,冷聲說著。
寒徹雖然不甘心,也不得不離開,不過離開前,還是看向蘇珞綰:"伯母這幾日說挺想你的,有時間,你去看看他們吧。"
這是變相的威脅了。
也是在提醒蘇珞綰,蘇代城夫婦在他手上!
他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蘇珞綰捏了銀針,就差擲出去了,還是忍住了,冷聲說道:"你應該知道,如果我爹孃有事,後果是你承受不起的。"
靖南王府,寒錚揉著額頭睜開眼睛,他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睡的太沉,醒不來。
他做了很多夢,夢見了當年惠貴妃的死,夢到了刺殺惠貴妃的那些人。
他在夢裡不斷的殺人...
此時感覺有些疲憊,撐著身體坐起來,發現自己不在宮中,竟然在靖南王府,就覺得哪裡不對勁兒。
然後,覺得頭更疼了。
"爺!"青代走進來:"你醒了!"
他趕到宮裡,就聽說寒錚暈倒在了船上,更聽說他傷了玄遲,險些殺了蘇珞綰。
青代不相信寒錚會對蘇珞綰不利,可偏偏他之後打探到的訊息都一樣。
也讓他的心底疑惑不解了。
用力拍了拍額頭,寒錚擰眉:"我睡了很久嗎?我記得...我在宮中關禁閉,我怎麼會回到王府?"
"皇上...已經下旨讓王爺回府了,不過,皇上還下旨,讓你立即離開皇城,趕往靖南。"青代的面色不好看,他也覺得寒錚不對勁兒。
那麼太液池上發生的一切,一定有問題。
他得調查一番才行。
沒能忍心將事情告訴寒錚,他怕寒錚會自責,會愧疚,會發狂。
寒錚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他其實不想走,抬頭看了看院子裡的鳳凰樹,這個季節開的正旺,花紅似火。
可他答應過玄遲,要離開的。
總歸是要離開!
"珞綰!"寒錚輕輕喚了一聲,然後正了正臉色:"玉清的兩個孩子有下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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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被小郎中送走了。"青代第一時間接到了訊息:"玄遲...這個人,還真有些能耐,為了王妃娘娘,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他...親自去救的孩子,毀了大半個長公主府。"
"哦?"寒錚挑了一下眉頭,有些意外。
青代就笑了一下:"他在長公主府放了一把大火,大火很旺,燒了三天三夜了,長公主趕回去的時候,已經燒了大半,只保住了小半。"
青代也覺得解氣。
"如此,便好!"寒錚的表情卻沒有什麼變化:"我進宮與父皇告別,你找個機會把蘇代城夫婦帶出皇宮。"
"這個..."青代頓了一下:"太子可是派了大批的人手守著,怕是時間有些倉促。"
"不救出蘇代城夫婦,我不能離開。"寒錚說的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