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珞綰直等到天大黑,實在是等不下去了。
玄遲請了兩個奶孃帶孩子,因為是在玄元門,四處都是玄元門的弟子,所以,他倒不擔心奶孃有問題。
他只擔心蘇珞綰會衝動的進宮。
"坤寧宮出事了。"玄遲安頓好兩個孩子,便來看蘇珞綰了。
他也有些急。
因為江雯雯遲遲沒有訊息。
"怎麼回事?"蘇珞綰忙站了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寒錚和雯雯姑娘都在宮裡嗎?玉清師叔人在哪裡?"
"他們都在宮裡。"玄遲看到蘇珞綰一臉焦急的樣子,心裡也不是滋味,卻也不能表現出來,因為這裡面還有江雯雯和玉清。
此時他的眉頭也狠狠擰著。
他接到的訊息時,坤寧宮的下人全部被處死了,一個沒剩。
連同他安插的人也一併處死了。
這一訊息還是其它宮裡傳出來的。
"那,坤寧宮出什麼事了?他們三個沒事吧。"蘇珞綰也看出來玄遲的臉色不好看,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她也很緊張,用力握了握拳頭。
玄遲深吸一口氣:"靖南王傷了太子,打了皇后,玉清受了刀傷,雯雯...下落不明。"
這其實是一個不太好的訊息。
他接到訊息的時候,也是猶豫了很久,才選擇選擇蘇珞綰的。
"寒錚...他瘋了吧!"蘇珞綰猛的站了起來:"他這樣,皇上一定會重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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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抬步向外走去:"我要進宮。"
卻被玄遲抬手抓著手腕給扯了回來:"珞綰,你不能進宮。"
"不,現在不能再等訊息了。"蘇珞綰有些慌了,寒錚做了這麼多大逆不道的事,皇上一定不會再像從前那樣包庇他了。
她怕,皇上一怒之下斬了寒錚。
畢竟皇上不是皇上,更不會是寒錚的父親了。
偽裝了這麼多年,怕是也耐力盡失了。
這一次,寒錚也鬧的太大了。
"珞綰,你聽我說,你現在進宮一樣什麼也做不了,只會讓皇上握到更多的把柄來威脅靖南王。"玄遲沉聲說著,握著她手腕的手微微用力,他的手更有些顫抖。
看到蘇珞綰如此在意寒錚,彷彿一把利刃刺穿了他的心臟。
血流如注。
可這件事,他也必須得插手。
寒錚也是為了江雯雯才會大鬧皇宮的。
當然,最主要的,是為了蘇珞綰。
這其中還牽扯到了寒元菱,這些人都不能置身事外罷了。
蘇珞綰猶豫了一下:"我們這樣,她可不知道宮裡發生了什麼事,只有進宮,才能弄清楚,你放心,我不會衝動的,我...只是去見見寒元菱。"
頓了一下又開口:"我先去見一見上官存,讓他帶我進宮。"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
天色已經大黑,幾個人還在宮中沒有出來,更是沒有任何訊息。
最主要的,寒錚這一次真的鬧大了。
讓蘇珞綰擔心的要命。
看著她一臉焦急不安,有些無措的樣子,玄遲也只能嘆息一聲,他知道,除非將強行綁了,或者點上穴道動彈不得,否則誰也攔不住她。
只能咬了咬牙:"好,我們一起去上官府。"
此時的上官存也在不斷的打探著宮中的訊息,可惜,始終沒有有用的訊息傳回來,他比任何人都急,因為人是在上官府丟的,他不知道如何面對蘇珞綰,不知道如何向她交待。
只有自責和不安。
"公子,玄莊主和夫人...求見!"焚淨走進來,聲音裡也夾著幾分失落。
他看著蘇珞綰和玄遲一同走來,就會感嘆。
如果當初上官府沒有出事,蘇珞綰一定嫁給上官存了,如今便是上官夫人。
如何也不會成為玄元門的莊主夫人。
可惜,一切已成定局。
"快請他們進來。"上官存的面色更難看,卻不得不大聲說道。
"上官,寒元菱把人騙走了,可有再來過府上?"蘇珞綰見到上官存後,直接開口問道。
上官存搖了搖頭:"她也...不敢來吧。"
對寒元菱,他雖然不反感,卻也不喜歡,這一次之後,他就直接討厭了,更不想娶她進府了。
"的確!"蘇珞綰咬牙:"這個丫頭太胡鬧了,我要見她,現在。"
"她闖了這麼大的禍,應該被禁足了吧。"上官存也只能是猜測,他派出去的人,也都打探不到任何有用的訊息。
還不及玄遲知道的多。
蘇珞綰卻一臉的堅持:"不管怎麼樣,我都得見一見她。"
她現在也只能以這樣的理由進宮。
上官存有些猶豫不決,抬眸看了一眼玄遲。
玄遲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這個時候,他也只能由著蘇珞綰了。
不然,也消停不下來。
"好,我帶你們進宮,我正好也有話對她說,對皇上說。"上官存是鐵了心取消這門親事了,正好進宮也能說清楚。
坤寧宮,無妄替玉清處理了傷口,面上有幾分擔心:"這傷口有些深,怕是已經傷到了內臟。"
寒錚已經坐到了下首,與寒徹面對面,兩人都不搭理對方,一副不共戴天的樣子。
皇后始終昏睡著,沒有醒來的跡像,臉色是青黑的,可見中毒之深。
皇上的面色十分難看,想他握著天下,卻無法改變眼下的局面。
他覺得頭有些疼,很疼很疼。
玉清是醫者,自然也清楚,點了點頭:"多謝師姐。"
讓無妄的神情僵了一下,想說什麼,終是嘆息一聲,搖了搖頭:"你這傷不能拖下去,會有生命危險,你可有辦法讓珞綰進宮?除了她,無人能幫你了。"
其實無妄很想見一見蘇珞綰,很想聽她喊一聲娘。
可惜無妄現在被皇后控制了,根本無法出宮。
"珞綰...應該快進宮了。"玉清眯了眸子,這一步棋好兇險,他也不想這樣。
不過,皇后要如此,他也只能將計就計。
他本以為寒徹在寒錚手裡,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皇后自然不會耍花招了,沒想到,還是坑了他一次,險些要了他的命。
還真是他的好姐姐。
無妄愣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玉清。
她知道這個少年不簡單,心機極深,城府更深。
到了這個時候,還在佈局。
的確,小小年紀,就能將玉仁堂上下打理的有條有順,更是較之之前更蒼盛,更強勢。
若不是玉仁堂內部出了問題,若不是玉一琢做賊心虛,也不會讓玉仁堂走下坡路。
"師姐放心,珞綰不會有事的。"玉清又打保證一樣說著。
"既然傷了內臟,是得儘快醫治,傳陳太醫。"寒帝的眸色也變了幾變,滿是算計:"今日的事情,朕也一定會給你一個說法。"
一行人之所以會等到現在,是因為皇上已經派人去尋江雯雯的下落了,卻是天色已經黑了下來,皇宮也搜的差不多了,仍然沒有一點江雯雯的訊息。
這件事,是皇后安排的,她不醒來,的確無人知道。
當然隨著時間的推移,玉清也越來越焦急了。
他是布好了局,目的很快就能達到了。
可找不到江雯雯,才讓他心急如焚。
"這樣吧,請玉仁堂堂主進宮一趟,以她的醫術,一定能醫好皇后娘娘,到時候,再讓皇后娘娘說出玉夫人的下落。"無妄還是開口了,她也想蘇珞綰進宮。
"不行!"寒錚第一個站出來反對,說的斬釘截鐵,一邊眯了眸子看向無妄。
他想知道無妄打什麼主意。
更想知道,這個人真的是蘇珞綰的親生母親嗎?
皇宮裡有多麼危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她卻要讓蘇珞綰進宮。
玉清輕輕哼了一聲:"不然...我們先出宮,我...堅持不住了。"
他傷的很重。
"不行!"寒帝也開口了:"今天這件事,不解決,任何人都不能出宮。"
"父皇要如何解決?找到玉夫人,然後放人嗎?"寒錚冷冷問著,他已經讓青代和青鳶帶人在宮中尋人了,他相信,皇后的動作不會太快,無法將人送出皇宮的。
江雯雯一定還在宮裡。
"這..."寒帝面色十分難看,看著如此針對自己的寒錚,十分心痛。
他多麼想與這個兒子敞開心扉的聊一聊。
卻總是做不到。
寒錚對他太過疏離,從骨子裡發出來的。
這種感覺,也讓寒帝有種挫敗感。
很惱火。
"錚兒,你不該如此對待你母后和你的皇兄。"寒帝嘆息一聲,搖了搖頭,帶了幾分無奈:"他們雖然有錯,也有父皇來懲罰。"
"這些事情,兒臣能自己解決,就不勞煩父皇了。"寒錚的臉色還是十分冰冷,語氣也是冷的。
他在這裡,也算是拖延時間。
寒帝猛咳了一陣,抬手捂了心口,臉色異常難看:"你,你..."
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覺得,寒錚回來後,對他的態度越來越差了。
也有幾分心虛。
畢竟寒錚與蘇家人走的近,更與蘇珞綰感情極深,這些也是寒帝怕的。
一邊握了握拳頭,一邊看向無妄,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皇后,一咬牙:"來人,傳朕旨意,請玉仁堂堂主進宮,告訴她,玉仁堂的玉清先生身受重傷,不抓緊時間醫治,定會身亡,對此事大寒皇室不承擔任何責任。"
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寒帝也發狠了。
他要藉此機會,整死蘇家人。
先把蘇珞綰傳進宮中,再想辦法找到蘇代城夫婦,加之玉清也在宮中,到時候,可以一起解決掉。
"不行。"寒錚的態度十分堅持,看了一眼韋華:"誰敢去?"
就差拔劍了。
讓韋華一僵,看著寒帝,進退兩難。
"錚兒,你這是要造反嗎?"寒帝也火了,一拍身旁的案几,大聲喝道:"皇后如果毒發身亡,這件事,你根本脫不了關係,到時候,百官一定會聯名要求懲治你。"
"我不怕。"寒錚態度冷硬,十分堅決。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蘇珞綰,當然不會允許她進宮冒險了。
他一直都知道玉清在打什麼主意,也是因為這樣,才會插手這些事的。
玉清狠狠擰眉,臉色越來越蒼白,他的手始終按在傷口處,心下也有幾分疑惑。
他也覺得寒錚的態度過激了。
可細細想來,寒錚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阻止蘇珞綰進宮。
他一聽說江雯雯和孩子失蹤了,便直接殺進了皇宮,也是不想蘇珞綰參與進來。
寒帝被氣的不停咳嗽,嚇得韋華忙遞了手帕過去。
"靖南王,皇上也是為了你好。"韋華不想這對父子反目,寒帝多麼在意寒元菱和寒錚,他是最知道的。
可是,這對父子的關係卻始終僵持著,從未好過。
"多謝,不必!"寒錚眯了眸子:"現在,送玉清師叔去玄元門,珞綰自會醫治他。"
他的底線是蘇珞綰。
只要蘇珞綰完好無損,他便不會大動干戈。
"皇上,小公主和三公主求見。"這時有太監進來傳話,一臉的為難。
"她們來做什麼?"寒帝擦掉了嘴角的血跡,語氣裡帶了幾分森冷之意:"還嫌不夠亂嗎?"
"父皇,救命。"這時傳來三公主的喊聲:"小皇妹要殺人了。"
險些讓寒帝暈過去,抬手撫了額頭,勉強撐了:"帶進來。"
連寒錚一行人都一臉震驚的看向殿門處。
"是你把兩個孩子帶走的,你把他們帶去哪裡了?如果不能把孩子交出來,我和你沒完!"寒元菱暴躁的喊著,似乎有人在攔著,不然,早就撲到寒陽公主身上大打出手了。
寒元菱的脾氣一向暴躁。
寒錚和寒徹都穩如泰山的坐著,不為所動。
不過一行人進來的時候,寒錚無法淡定了,猛的站了起來,一下子衝到了蘇珞綰面前:"珞綰,你來做什麼,兩個孩子已經送去了玄元門,玉夫人很快就會回去了。"
這一次他真的急了。
玄遲就站在蘇珞綰的身後,看到寒錚如此,也是無話可說。
"我聽說玉清師叔受了重傷,便進來看看。"蘇珞綰在看到寒錚完好無損的時候,提著一顆心總算放回了肚子裡,此時面色倒是平靜淡定了許多:"你...沒事吧。"
"蘇堂主來的正好,玉清先生的確受了傷重。"寒帝勉強打起精神,開口說道。
"陛下!"蘇珞綰正了正臉色:"我玉仁堂的人怎麼會在宮中被傷,還請陛下給個說法,還有,玉夫人在皇宮失蹤,還請陛下給個交待。"
不管怎麼說,她都是玉仁堂的堂主。
她出面,她說這話,也是名正言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