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紫蘇正想著這些身契的下落，原來老爺子收著，看來老爺子對原主還真是盡心，連這樣的瑣事，都替原主操心。
王氏斜睨過來，老東西！怪不得在牡丹苑找不到這些，原來老東西一直帶在身上。
“謝謝祖父。”秦紫蘇是真的替原主感謝老爺子。
“二嬸，麻煩您讓那些身契在這裡的下人一併都到祖父這邊來，我想自己發落他們。”
這些下人都是原主母親花銀子買來的，不能便宜了二房。
王氏再次審視秦紫蘇一番。
這個小賤人越發的大膽，不知天高地厚了！
就是要回這些下人又能如何？過些天，還不是任憑自己指揮？
“夏蘭！通知下去，命原來牡丹苑的下人都到福壽院來！”
王氏也不拖拉，就是想要推脫，畢竟老爺子發了話，怕是也推脫不了。
老爺子讓地上跪著的人起來，秦紫蘇就站在老爺子身後給老爺子捶肩膀。
一時間沒有人說話，地上掉根針都能聽得到。
不一會兒，福壽院就站滿了下人。
老爺子說道：“小四兒，辦你的事兒去吧。”
“是！祖父。”秦紫蘇應了一聲。
還沒來得及仔細辨認眼前的下人，就聽得門外有人抽泣著進來。
原主的丫環白芷攙著奶孃葉氏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抹眼淚。
昨天原主離開的時候，兩人還在牡丹苑，還苦口婆心的勸原主不要出去。
昨天回來，不見了兩人，想必是被王氏叫走管教去了。
“閉嘴！”秦紫蘇最煩哭哭啼啼。
若是眼淚能辦事兒，小爺比你們會哭多了。
“小姐，……”兩人低頭站在秦紫蘇面前。
“抬起頭來！”
做下人也是一種職業，沒必要這樣卑微。
白芷和葉氏戰戰兢兢的抬起頭，見院子這麼多下人，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腿肚子都朝了前。
秦紫蘇挑眉，扯扯嘴角，吩咐白芷：“白芷，你和奶孃到街上找個人牙子過來，要快！”
“小姐？……”小姐不會是要發賣我們吧？
白芷一臉懵逼，看著葉氏。
“是，老奴這就去。”還是葉氏看得開。
小姐被別人當家做主了這些年，好容易自己做一回主，就是命令自己跳火坑，那也是小姐的命令，自己就得跳下去。
“是，小姐。”白芷被葉氏拉走。
秦紫蘇勾唇冷笑，涼幽幽的盯著眼前的下人，慢條斯理的說道：“你們原本都是牡丹苑的下人，不管是什麼原因離開的，今天只要還願意到牡丹苑來，就站到小爺面前。”
秦紫蘇語落，下人相互觀望。
這些年四小姐懦弱無能，被二房死死的攥在手心裡，雖然有老爺看顧，到底是個男人，哪能面面俱到？
別人不知道，這些伺候的下人都知道，四小姐有時候連自己的胭脂水粉銀子都沒有，更別說打賞下人了。
如今跟著二房，有些已經坐上肥的流油的位置，如今再回牡丹苑，清湯寡水誰受得了？
今天有老爺撐腰，四小姐看著人模人樣的；指不定老爺哪天閉關了，四小姐還不是任人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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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沒有人願意站過來，這也是秦紫蘇預料的結果。
“四小姐，奴婢願意回牡丹苑。”
說話的是廚娘周氏。
秦紫蘇認識，是原主的母親榮氏出嫁的時候從孃家帶來的，做得一手好糕點。
原本在牡丹苑專門給原主做糕點，原主母親去世後，就被王氏帶走，說是給府上做糕點，大家共同享用。
從此，原主再也沒吃過周氏做的糕點。
周氏過來，給秦紫蘇施禮，給老爺子施禮，連同二房的人，統統施禮。
“嗯，還有要過來的嗎？”
王氏那邊早用眼珠子問候周氏一百遍了。
敢和老孃作對，看老孃怎麼整治你！
就連秦懷良也翻著白眼珠子，一臉的不痛快。
秦蘇葉若不是秦紫萱拉著，怕是又要口出狂言了。
老夫人眼皮蓋著眼球，雖然沒有表示，法令紋卻是更加的深刻了。
秦紫蘇睥睨著一院子的牛鬼蛇神，敬佩原主在這群狼環伺的環境裡，還出落得像一朵花，比自己的前世還要嬌豔。
不一會兒，白芷和奶孃就帶了人牙子回來。
人牙子經常和大戶人家打交道，過來給老爺子，老夫人，二爺，王氏，一一見禮。
“不知道府上需要買進，還是賣出？……”
滿院子的下人，眼見著不像是要買進，不過，也許賣了再買呢？
人牙子看出王氏才是這個家的當家主母，便向著王氏微微彎腰。
秦紫蘇把手上的身契晃了晃，語氣下意識的提高，“這裡的身契都給你，給個公正價錢就行。”
原來這位小姐才是做主的。
“是，這位小姐，在下需要驗貨。”
說著，接過秦紫蘇手上的身契，點著名字驗看。
這時候不只是那些即將被發賣的下人，就是老夫人和二房一家都懵逼了。
沒想到秦紫蘇能來這一出。
王氏恨得咬牙，這裡好些人都是平常用慣了，好多事情都是這些人經手去做的。
這樣發賣出去，有好些的秘密也就隨著這些下人洩露了出去。
這個賤人，好毒辣！
秦懷良重新審視這個從來沒有正眼瞧過的侄女，彷彿當年的大嫂又站在眼前。
不，比當年的大嫂更決絕。
秦紫萱抬頭看向秦紫蘇，見秦紫蘇眼神帶著不屑也正看過來，沒由來的轉過頭，躲閃了開去。
這個賤人，什麼時候這樣有心機了？
秦蘇葉見秦紫蘇要發賣下人，站了出來，指著秦紫蘇的鼻子喝道：“秦紫蘇！別給臉不要臉！這裡還有我院裡的下人，你不能一起發賣了！”
比起二房其他人，秦蘇葉倒是個敢當出頭鳥的。
這裡的下人早被王氏分派到二房那邊了，誰的院子沒有？就連老夫人院裡都有兩個粗使的婆子。
如今秦紫蘇手上拿著這些下人的身契，誰也不好站出來說話，只有秦蘇葉用手指著秦紫蘇。
看來剛才的教訓還是沒記住。
秦紫蘇也不說話，直接一巴掌過去。
秦蘇葉轉了幾個圈，栽倒在王氏身上。
王氏坐在地上，見秦蘇葉趴在自己身上，嘴裡半邊牙都掉了出來，鮮血裹著牙齒，掉在她身上。
當真是噁心極了。
王氏順勢一巴掌抽在秦蘇葉另一邊臉上，怒喝：“滾開！沒大沒小的東西！長房嫡女也是你個庶女能指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