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擺了擺手：“關大哥，不要給我戴高帽子，你見過哪個梟雄是靠賣壯陽藥起家的。”
秦天說出了他的心裡話，雖然帝王丹給他帶來了不菲的財富，但是他一直對帝王丹屬於壯陽產品這件事耿耿於懷，儘管有的時候他也在說服自己，帝王丹不僅僅給尋歡作樂的登徒子提供動力，而且也為千千萬萬飽受ED困擾的男同胞解決了問題，挽救了無數的家庭，但是並不能完全消除他對帝王丹的反感，他請莫大對帝王丹進行升級改造，想繼續把這個產品推廣下去，是因為自己手頭的資金還不富裕，目前只有這一個獲利途徑，暫時還不能放棄。
關賀強不以為然：“秦總，你不要妄自菲薄，所謂英雄不問出處，不管你靠什麼發家，只要能成功，別人就不會笑話你，再說你好歹是個辦企業的，當年上海灘的杜月笙起家之前還不如你，他是個擺攤賣菠蘿的，後來成了上海的老大，不照樣沒人敢笑話他嗎？”
秦天嘆了口氣：“關大哥，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知道歷史上織席販履之輩登頂人生頂峰的不在少數，但是我和他們的情況不同，你要知道，咱們是華夏人，思想觀念保守，雖然近些年已經開放了不少，但是老百姓的腦子裡還是對這種事諱莫若深，不瞞你說，昨天我見到了一個老鄉，都沒敢和她說我做的是壯陽產品的生意，實在是好說不好聽啊。”
關賀強笑道：“你那個老鄉是女的吧？”
秦天點了點頭：“沒錯，而且我還答應資助她一筆錢幫他丈夫看病，只是今天發生的事兒太多，把這件事耽誤了，等下我還得去辦。”
關賀強嗯了一聲：“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就是個拉不開臉的人，當著老鄉的面不好意思說自己是賣壯陽藥的，這可是你的一大軟肋啊，要知道古往今來能成就一番事業的，幾乎個個厚皮黑心，遠的不說，就拿薛洋的老爹為例，如果他像你一樣臉皮薄，估計很難混到現在這種地步
，像他這種整天和達官顯貴們在一起混的人，如果什麼事都羞於啟齒，恐怕他也不能把前朝的王府變成自己的產業，你要是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必須要放開一點，首要的任務就是把臉皮變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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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天翻了個白眼，對關賀強的言論頗為反感，他讀過厚黑學，但只是想從中學習一點知識，借鑑前人成功的某些經驗，但是絕不想做一個心黑皮厚的卑鄙小人。
“關主任，你們官場中人都研究厚黑學嗎？”
關賀強呵呵一笑，絲毫不在意秦天話裡的嘲諷意味。
“厚黑在手前程無憂，不過我研究的還不是很深刻，如果我把這本神書參悟透了，恐怕也不會在一個副局長的位子上止步不前，古語有云，臉皮厚吃個夠，臉皮薄吃不著，只要自己混好了，何必在意別人對你的看法。”
秦天眉頭一皺，對關賀強說：“關主任，我本來以為你還算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人品低劣到這種程度，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你要是不想捱揍就老老實實的閉嘴。”
關賀強用讚許的目光看了秦天一眼：“秦總，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是個好樣的，嚴守自己的底線，關賀強佩服不已。”
秦天哭笑不得，沒想到老關是在試探自己，這傢伙不愧是個老油條，剛才說話時神色如常，要不是他自己漏了底，恐怕現在還摸不清他的用意。
“關大哥，你是不是閒的沒事幹了？拿我窮開心。”
關賀強正色道：“你錯了，我沒有逗你玩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自己即將做出的決定是否正確。”
秦天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什麼決定？”
關賀強呵呵一笑：“辭職下海。”
秦天一愣，關賀強明明已經決定要回勞人局上班了，怎麼又要辭職下海？
“為什麼？”
關賀強嘆了口氣：“剛才你老婆說的很對，在其位不謀其政是可恥的，
身為副局長，卻不能幫老百姓辦點實事，實在有愧於公務員這個身份，所以我決定辭掉這份工作，以後就跟著你混了。”
秦天白了他一眼，既然知道尸位素餐於心有愧，為什麼不痛改前非？而是選擇了逃避？
“關主任，知錯就改才是好幹部，你既然發現了自己的問題，為什麼不去改正呢？”
關賀強長嘆一聲：“這都是環境造成的，當初我也是帶著豪情壯志進入政界的，想做一個不貪不佔而且能為老百姓做實事的好幹部，但是時間長了我就發現了，這種想法太幼稚了，根本行不通。”
秦天好奇的問道：“怎麼回事？你倒是給我們說說。”
關賀強的眼神有些迷離，顯然是陷入了回憶，過了一會兒才悠悠的說道：“記得那年我剛剛二十四歲，從政法大學畢業，被分配到了檢察院，上班的第一天就有人請我們科室的人吃飯，那時候年青啊，很多事都弄不明白，天真的以為身為國家公務人員，不能接受他人的宴請，於是就嚴詞拒絕，但是同事們卻都去了，只剩下我一個人在食堂啃幹饅頭，當時我還一廂情願的認為自己堅持原則，以後前途無量，哪知道從那兒以後，同事們都像防賊一樣防著我，處處孤立我，舉個例子說，一群同事在辦公室裡聊得興高采烈，但是我一進門大家就集體噤聲，我一走，辦公室裡又是一片嘈雜，如此幾次之後，我知道了，在這裡我是一個不受歡迎的異類，後來我實在忍受不了這種生活，向領導提出調走的要求，領導當然求之不得，很痛快的批准了，當我離開檢察院的時候，沒有一個同事過來送我，我是自己揹著行李走的，而且前腳一出門，身後就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這種被當成瘟神送走的滋味你們能體會到嗎？”
說著說著，關賀強的眼眶溼潤了，顯然當年那段經歷是他心頭永遠的痛。
秦天嘆了口氣：“關主任，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