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旁邊的李凡不由一愣。
啥情況啊？
就離譜。
研究部搞性格畫像的調查員就這個水平？
自己那封信到底從哪裡能看出反體制中年憤青的感覺來的？
明明是一個滿腔熱血容易操縱的文藝二逼小青年好不好。
異常局就這水平？
正想著，就聽張紅兵說道：
“分析得對，你想啊，守夜人他為什麼要把信投到舉報信箱裡？明顯是對異常局對整個體制帶著怨氣的，有些不滿啊！說實話我覺得就衝這點，局長就應該檢討。”
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李凡心中納悶兒，當時不是讓老陳放到局長信箱嗎？怎麼成舉報信箱了？
不過隨後也懶得去管這些。
自己那封信能表達的東西還是很明顯的，估計局裡的中層會議也是故布疑陣，沒有公佈真實資訊。
接下來等著就行了。
等到那個降臨會的查森殺死更多的人。
殺的人越多，他露出的破綻也就越多……
而死的人越多，他這個收藏家在清潔協會內部的地位也就越會降低，不受重視。
畢竟一個只懂得打打殺殺，沒有什麼領導能力的人，一般都會被人劃歸到莽夫、有勇無謀一類。
哪怕是個體的戰力再強，也就那麼回事兒了。
至於異常局這邊得到的資訊，則是守夜人殺了收藏家，收藏家從此之後除名，潛伏的事情也自然會埋得更深更安全。
昆城有了守夜人這個中二青年守護，守夜人多次表露出自己的正義行徑，也會讓異常局對他放心不少。
這樣一來，就是個六贏的局面。
降臨會的查森殺了一堆人出了氣。
清潔協會不用擔心收藏家功高震主。
異常局看到守夜人這麼牛叉信心大增。
守夜人殺了收藏家威名赫赫，以後昆城也能消停不少，敢來送死的估計會少很多。
收藏家得到了繼續潛伏的機會，不用每天提心吊膽勞心費神。
李凡得到了晚三晚五正常上班摸魚的機會。
六六六！
盤算完了自己的計劃，李凡不由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這種在幕後設計的感覺真不錯。
現在一切都已經步入正軌了……吧？
……
密碼門洗浴中心。
作為昆城最近新開業的洗浴中心，密碼門最大的特色就是在內部擁有多層密碼門。
每扇門的開啟，都必須輸入正確密碼，一旦連續輸錯三次，就需要整整一個小時才能夠再次開啟。
所有的門都是鋼化玻璃加合金製作，防彈防爆，堅固無比。
洗浴按摩包間的那些門也是這樣。
這個特性根本無需廣告，僅憑口耳相傳，就吸引了不少年輕男性，一時間門庭若市。
不過相比於外面的公共洗浴區域和包間區，密碼門洗浴中心的最內層，還有一個專屬的浴池，專門留給貴賓用的。
此時正是傍晚，還沒到客流量最大的時候，貴賓區的密碼門卻已經徹底關閉了。
池子裡只有七八個中年男子在泡澡。
大部分都是紋龍畫虎，一看就是社會人士。
只有最中間一個白白淨淨斯斯文文，還戴著個金絲眼鏡，看起來很儒雅。
只是舉手投足之間卻帶著一股上位者的氣勢，周圍幾人也全都是以他為尊。
顯然這才是真老大。
身上花裡胡哨的一般都是幹髒活的小弟，真老大走的都是上層路線。
“六哥，您怎麼老是心神不寧的？不就是死了幾個人嘛，您放心，誰要是敢對您不敬，先踩著我王老虎的屍體走過去！”
一個胸口紋著虎頭，膀大腰圓的男子，朝戴著金絲眼鏡的男子說道。
戴著金絲眼鏡的男子叫馮六山，明面上是昆城馮記實業集團的老總，手中掌控著十幾座礦山，外加各種房地產公司、貸款公司等等業務。
私下裡，還掌控著地下錢莊的生意，和東南亞那邊也多有來往，特別是緬國的賭場和其他生意，都有深入。
可以說，是一個曾經跺跺腳都能讓昆城抖三抖的人物。
不過馮六山現在卻心中忐忑，眉頭緊蹙。
這個狀態，已經持續了一天多。
作為一個老大，他敏銳的直覺告訴自己，出事了，而且絕對是出大事了。
是他這個級別都根本無法瞭解的天大的事！
先是龔強他們，全死了。
然後是黃世傑和陶勇那幫人。
再然後是王發祖和他的馬仔們。
昨天是打高爾夫球的穆九他們。
還有在KTV唱歌的王天宇那幫人。
全死了！
全都死絕了！
而且據他得到的小道消息，這些人死得都很悽慘，所有人的腦袋都被割下來不知去向，然後換上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馮六山有個預感，很快就要到他自己了。
此時他的心中簡直不能用苦澀來形容了。
前些天遇到了一些自稱清潔協會的強大神秘人，剛剛被收拾之後加入了清潔協會，還以為找到了靠山，沒想到隨後就遇到了這種兇殘怪事。
原本在看到了清潔協會那些神秘人的強大手段之後，他會以為找到了一個超脫凡俗的機會。
現在看來根本就是一個催命的機會！
超凡的強大，也就帶來了超凡的風險。
他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
之前實在是樂觀過頭了。
現在看來，他們很可能是遇到了那個什麼清潔協會的仇家，成為了替罪羔羊。
為了安全起見，馮六山還專門和手下最鐵的弟兄們躲到了這家密碼門洗浴中心。
所有人都赤條條的，沒有一個人帶著武器，保證最大限度的安全。
原本這個密碼門洗浴中心是他的產業，之所以設定這些難以開啟的密碼門也都是為了秘密經營某些不能說的非法勾當。
沒想到現在反而成了一種保命的手段。
最起碼把門鎖好之後，就算是警方想要攻進來，都需要一定的時間。
當然，他已經提前報了警，沒想到那些警察還挺重視，立刻就派出了大隊人馬。
現在那些警察已經暗中將整個密碼門洗浴中心包圍得裡三層外三層，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會直接衝進來了。
“六哥，老大，您是不是累了？”
見馮六山有些走神，半天都沒有反應，王老虎低聲問道。
馮六山微微點頭，說道：
“是有些乏了。”
王老虎立刻會意道：
“按按？”
馮六山道：
“好。”
一旁的馬仔小亮連忙從水池裡爬出去，說道：
“六爺您等著，我這就把技師叫進來。”
說著往淋浴間跑去。
剛泡完，衝個澡圍個浴巾出去就行了。
王老虎道：
“我也去沖沖，泡得有點發悶。”
說著起身朝淋浴間走去。
此時小亮剛剛開啟花灑，正在沖澡，水流猛地變小。
什麼東西堵了？
他抬頭向花灑看去，突然看到一個黑影從花灑中噴出，直接落入眼睛，瞬間全身一震。
王老虎遠遠走過來，朝小亮說道：
“小亮，看什麼呢？”
小亮抬手指了指上面的花灑，隨後伸手把花灑拽了下來。
浴池裡，正在閉目養神泡澡等技師的馮六山突然感覺有些不對勁兒。
猛地睜眼看去，就見王老虎和小亮一前一後地走了過來。
小亮的身子比較小，王老虎膀大腰圓，把他完全擋住了。
王老虎臉上的表情很古怪，走路姿勢也怪怪的。
馮六山心中警覺，問道：
“怎麼了？”
王老虎張了張嘴，突然“嘭”的一聲栽倒在地上，此時眾人才發現，他的後背上插著一根斷了一截的花灑！
血剛剛順著他的腿流下來！
而站在王老虎身後的小亮，此時腦袋已經消失了，換上了一個花灑。
那花灑上密密麻麻的噴孔對著眾人，突然噴出一片鮮血，將浴池染紅！
這鮮血簡直就像是霰彈槍一樣，打在他們身上竟然打出了一片細小的創口，堪比高壓水槍了。
來了！來了！
馮六山坐在水中喊道：“報警！叫警察！快叫警察！攔住他！”
身邊一個手下哆哆嗦嗦去摸手機，另外幾個手下硬著頭皮揮舞著被水打溼的浴巾朝無頭小亮衝去。
只是他們剛剛衝了幾步，突然一個轉身，從無頭小亮的身邊衝了出去，衝向旁邊的淋浴間！
緊接著馮六山就聽到淋浴間裡傳來“呯呯”瓷磚破裂的聲音，緊接著是“咯吱咯吱”切割東西的聲音，還有什麼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以及鐵管插入血肉的聲音。
隨後那四個手下就頂著四個花灑走了出來，一步步朝馮六山走來！
馮六山六魂皆冒，全身顫抖，幾乎要攤在浴池裡。
轉頭看向那個報警的手下，對方倒是確實把警報出去了，但報完警也跑向了淋浴間，然後就是那可怕的聲音傳來。
他也在割下自己的頭，換上他媽的花灑！
“小亮，銃子，高個兒！你們到底怎麼了？我是六哥！我是你們六哥！你們的頭呢？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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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六山拼命從浴池裡爬出來，一邊爬一邊高喊著。
他已經報警了，警方很快就會進來，在此之前他必須撐住！
眼前的花灑頭小亮沒有回答，踏著王老虎的屍體朝馮六山大踏步走了過來。
他的手中，還拿著一支花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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