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博縮著脖子，怯懦地說道：“我要椰果奶茶就好。”
視線掃到柴嘉怡那邊，她不自然地翹起腿，看向窗外道：“我不喜歡甜食，你們問可可吧。”
孟可可依然呆愣著，用微弱的聲音答道：“燒仙草奶茶。”
輪到王飛躍了，他尷尬地呵呵笑著：“我一個大老粗喝什麼奶茶啊，我不喝，能在這空調屋裡吹吹風就夠舒服的了。”
店主用本子認真地記下並朗讀道：“所以，就是一杯原味黑珍珠奶茶，一杯椰果奶茶和一杯燒仙草奶茶，是嗎？”
晁樂兒點點頭：“嗯，麻煩你了。”
店主拿著本子去了後廚，現在店裡只有她們幾個人，在等待的過程中，王飛躍拿出了幾張死者的照片擺在桌面上。
第一位是某金融集團公司的高階經理，女性，28歲，懷孕三個月，在家裡吞服大量安眠藥自殺，同事打了多通電話未接後發現的。
第二位是自由職業者，有時候會做一些網上的兼職工作，女性，24歲，躺在家裡的浴缸中割腕自殺，過了很久才被鄰居發現，屍體已經泡的腐爛腫脹。
第三位是超現實主義流派的畫家，男性，30歲，在著名景區投湖自盡，圍觀人員立刻下水營救，但死者的意志堅決沒能救上來，我們收集到了他死前留下的最後一副畫作。
王飛躍又拿出一張縮印的照片：“就是這個，左下角有一排黑字，應該是畫家自己取得名字，叫清醒夢。”
大家都把腦袋湊過去仔細觀察這幅畫，畫的主色調是猩紅色，像濃稠的快要乾涸的血液，而這血液下又有許多暗流湧動，彷彿是有生命的，還能感知到脈搏的振動。
許多青的紫的線路交織，在最末端被尖刀割開，譁啦啦的如同泉水的源頭。
宋文博直言道：“我看不懂。”
雖然看不懂，但他能體會到畫家想表達出的那種絕望與恐懼的心情，這種心情是真實的。
晁樂兒再次皺起眉，這樣的畫對她是莫大的刺激，讓她感覺有什麼東西快要破繭而出，在她面前張牙舞爪地笑。
“收起來吧。”她急促地喘息著說道，王飛躍立刻將畫塞回了口袋。
柴嘉怡注意到了晁樂兒的不同尋常，見她現在一時半刻說不出話來，便替她說道：“這些人都在三十歲以下，經歷著事業和學業上最困難的時期，死因都是在極度抑鬱中自殺。”
王飛躍附和道：“是的，經調查瞭解，這些人在死前幾天都表現出了明顯的情緒低落。”
柴嘉怡的手指在桌上煩躁地畫圈，問道：“會不會就只是患了抑鬱症，現在這種病不是很普遍嗎？”
王飛躍表現的有些困惑：“我們一開始也是這樣認定的，但一些死者的同事和同學反映，她們都是十分積極樂觀的人，只是死前幾天突然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一直沒出聲的孟可可突然開了口：“這太巧合了，她們都是由爆發性的情緒所引起的突發自殺，而且自殺時間都在這一個月內，如果真的像那些人所說，她們曾有過突如其來的性格轉變，那麼是什麼導致了這種轉變呢？”
所有人的心裡都是一驚，不約而同地聯想到了同一個答案，最後由王飛躍親口提了出來：“是異常嗎？難道徐彙區出現了什麼能引誘人自殺的異常？”
晁樂兒似乎從剛才的狀態中緩和過來，理智地評判道：“能引誘人自殺，導致這麼多人的死亡，起碼是b級異常了。”
王飛躍緊張地搓了搓手：“看來我得安排下去，讓他們調查一下這些人死前幾天去過什麼地方，有什麼共同點。”
這種b級異常要是不趕快抓捕收容，放任它這樣下去不知會背上多少條人命，現在流逝的每一分鐘，都可能有新的自殺事件發生。
這麼想著，大家都僵硬地直起了身子，感覺不太有心情繼續喝奶茶了。
店主突然悄無聲息走了出來，王飛躍急忙用手劃拉著桌上的照片，想快點收拾好塞進口袋裡，這種東西還是不要讓閒雜人等看到比較好，傳出去什麼風言風語就麻煩了。
可店主還是看到了，驚訝地指著照片說道：“誒？這幾個人我都認識啊，她們這是出了什麼事？”
晁樂兒也驚呆了，讓王飛躍把照片擺到桌面上給店主看，問道：“你看仔細點，這些人你真的都認識嗎？她們都在本月內自殺身亡了。”
店主捂住了嘴，表情變得有些扭曲，難以接受如此離奇的現實，更多的是恐懼。
她真摯地答道：“這兩個女生都是我這裡的常客，我們平時聊過不少次，那個經理很想在事業上闖出一番名堂，後來查出來有了三個月的身孕，不得不自動退出去外國考察的專案，另一個人有重度的社恐，只要參加面試就緊張的冒冷汗，所以只能在網上做點兼職，生活過得非常拮据。”
晁樂兒認真地聆聽著，把畫家的照片往前推了推，還拿出了今天早上剛剛拍攝的高中生的照片：“這兩個人呢？”
店主努力地思索過後，答道：“也都有點印象，最近來過幾次，這個畫家總是揹著個好大的畫板，在靠窗的位置一坐就是一下午，這個學生嘛，都是直接把奶茶買了帶走，沒太接觸過。”
說完，她看了看這幾個人的樣子，其中那個胖胖的中年男人還穿著警服，難道是來調查自殺事件的警察？她被懷疑了嗎？
店主急忙解釋道：“聽起來是挺巧的，她們都來過我這家店，但是我這個店在徐彙區挺火的，大部分人都來過，我平時都在店裡待著，也不愛看新聞，真的不知道她們出了這種事！我還很奇怪呢，她們怎麼好久都不來了，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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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樂兒安慰道：“別太緊張，她們都是確認自殺的，和你沒有關係，我們來這裡也只是想喝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