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寶貝問，舒念也沒有立刻回答。
他只將人抱在懷裡，徑直送到車上。夜色下映出姚寶貝蒼白的臉，讓舒念的眸色又沉下去了幾分。
“很疼？”
姚寶貝搖搖頭，只覺得心裡頭悶悶的。她不經意想起舒念和瑞麗之間，頓時覺得心裡頭悶悶的有些難受。
厚實的掌心，就這麼貼上她小腹：“到底怎麼回事？”
姚寶貝只能可憐兮兮地垂著腦袋，一邊搖頭一邊解釋：“我也不知道啊，就是疼。你不說喜歡我，我更疼了。”
某人臉色當即沉下：“別過份。”
他走到駕駛座，又替姚寶貝將安全帶寄好，立刻發動車子朝醫院開去。
醫院裡，姚寶貝躺在床上，也不知怎麼的最後被送到婦科這邊。仲菁正好值班，便親自替她檢查一遍。
隨後略為詫異：“你的生理期剛結束一週左右，肚子怎麼會疼？檢查並沒有什麼問題，是這裡嗎？”
姚寶貝點點頭，被她按了按，頓時更難受，一張小臉盡數皺了起來。
“仲阿姨，她不舒服，你輕些。”
仲菁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知道讓我輕些，行房的時候你自己怎麼也不輕點？”
舒念驟感尷尬，而姚寶貝則是臉頰爆紅，都不敢置信地望著仲菁:“你、你怎麼知道？”
“一般房事太激烈或者初次行房，都很有可能造成這些問題。吃點藥回去休息就好了，三天之內最好不要再嘗試過於激烈的運動。”
仲菁在婦科工作了二十多年，什麼樣的病人沒見過。姚寶貝的情況其實再正常不過，她開了藥，便揮揮手示意兩人出去：“行了，我還要值班。你們倆回去注意點。”
“我知道了。不過仲菁阿姨，我還有點事想問問你，念念你先出去好不好？”
舒念不疑有他，他反正臉色也掛不住，能立刻走自然是最好。
然而等了許久，也不見姚寶貝出來，舒念忽然覺得哪裡不對。
他四下察看確定無人之後，便乾脆將身體貼到門上，聽著裡頭的對話。
“仲菁阿姨，就是那個、那個你知不知道男人那事不行，要怎麼辦？”
“那事？你說念念啊？他怎麼會不行，看起來不像啊。”
舒念差點噴出一口老血，嘴角抽搐著硬是沒敢發出聲音。只是雙手早已緊握成拳，指關節處處都是青白色。
姚寶貝遲疑著，小聲解釋：“可是昨天晚上，真的就是幾分鐘而已呢。我沒敢告訴念念，其實差不多只有五分鐘而已……”
她擔心這會影響到念念的自尊心，這才沒有立刻告訴他。然而為了兩個人以後的幸福，這事必須得解決。
“這方面吧，我不是專家。恐怕得去男科那邊瞧瞧，我認識一個挺權威的男科醫生。對這方面的病情特別擅長，你改天讓念念去他那看看。”
姚寶貝接過聯繫方式，如獲至寶：“行，我明天就勸他去。”她喜滋滋走出去，拉開門的瞬間，就對上舒念陰沉至極的面色。
“我不行？看男科？姚寶貝，你夠可以的啊！”
可憐某寶貝只能小心翼翼捧著臉，恨不得能將剛剛說的話全部吞回去。可事到如今，她更不能退縮了：“念念，你不能害怕。我們要去看醫生才能治好病，你不去看的話，可能永遠也好不了呢。”
舒念回頭，惡狠狠地道：“我行不行，我心裡清楚！”
“可你昨晚就是不行啊！”
舒念臉色鐵青，憤然道：“我是第一次，當然會快！”
話落，姚寶貝呆在了當場。張開的紅唇吐出淡淡氣息，最後尷尬地扯開：“什麼啊，第一次……是那個第一次嗎？”
“你和瑞麗一直都沒有……不不，這是說，你二十五年來，一直都沒有過女人？”
“廢話。”舒念面子實在掛不住，便拽著姚寶貝往外走。他轉身的剎那，還能聽見身後傳來的淡淡輕笑。
原來是仲菁十分不給面子地笑出了聲，他只覺得背後像有無數雙眼睛盯著自己，只差沒有將姚寶貝抱起來往外跑。
好不容易拿完藥離開，姚寶貝臉上的喜色一直不曾褪去過。
她吃了藥舒服了些，一直在偷瞄舒念。
後者冷哼，偏頭瞧著她：“看夠了沒有？”
“沒有，怎麼也看不夠。念念，我真開心你還是第一次，那證明你一直只有我一個女人。不，從今往後也只會有我一個女人。”
舒念蹙緊眉，淡淡開口：“你對我是初次，我對你也是頭一回，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證明，彼此能遇見最好的對方。
他不知道，這話落在姚寶貝耳朵裡有多讓人開心。
她一直以為舒念和瑞麗關係匪淺，何況當初還親眼見到過舒念和瑞麗在床上翻滾。那樣的場景無法不讓她多想。
如今的發現，是驚喜。
姚寶貝故作姿態：“我警告你，不能做對不起我的事，否則我就閹了你。”
“嗯哼。”
“但是很奇怪呀，一年前你和瑞麗不是已經發生關係了麼？你們倆衣衫不整地在床上，我都看見了。”
“對了，當時瑞麗還氣喘吁吁的，對著我擠眉弄眼。哼！”
舒念嘴角抽動，有些無奈：“你也說是衣衫不整而已，我正好洗澡出來碰見她進來跌在一起而已。”
他的解釋，讓姚寶貝心裡多了分喜色。
念念從來就是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他甚至不曾給自己辯解過。
然而如今，那個總也不愛理會自己的念念，卻也漸漸在乎起自己的想法。
從醫院回到應家，姚寶貝到進去時，接到一條訊息。
“我在你家樓下等你，看見你回來了，所以下來見我吧。”她遲疑著，站在院子裡，很久沒有踏進客廳。
舒念已經離開，隔著夜色看不見他的車子，而在不遠處的路燈下，停靠著另外一輛汽車。
姚寶貝遲疑許久，還是走了過去。
“小姐，先生和太太在裡頭等你。”
“哦我馬上就來。”
那條資訊，是季如風發的。
姚寶貝一步步靠近，看見他推開車門走下來。這一次，她格外清晰地看見了那輛車子的標誌。
千萬豪車，原來的確是她沒有眼光。
“剛剛送你回來的人，是舒念吧。你們在一起了？”
季如風沒有任何掩飾，便鋒芒直入地確認。
姚寶貝點點頭，目光格外澄澈：“是，我們在一起了。我喜歡了他二十五年，他終於肯接受我，所以我們就在一起了。”
“那麼我呢？”
“你從頭到尾，壓根沒有考慮過我對不對？”
姚寶貝擦了擦汗，下意識往旁邊退去：“可是季如風，我們一直就是朋友啊。”
“你把我當朋友，但我沒有把你當朋友！你知不知道我在背後看了你多久？”
“十多年！”
姚寶貝已經知道他是誰，然而她那小小的心，從年幼就只裝了一個人。
念念是自己很小很小就認識的男孩子，老媽告訴她那是她未來的丈夫。所以事事依著他，時時看著他。
沒有人再能進駐她心底。
“對不起，季如風，對不起。”
季如風苦笑，雙手緊緊拽著她肩膀，心裡頭佈滿陰霾：“這三個字對我來說沒有任何作用！我要的是你給我機會，你肯來見我不就是理由嗎？”
“不是啊。”
姚寶貝搖搖頭，肩膀被他拽得有點疼：“我是把你當朋友。”
想告訴他他值得更好的。
然而季如風無論如何也不能諒解，便狠狠握著她肩膀，猛的將人往車子裡拖！
姚寶貝尖叫，閉上眼睛的那一刻，肩頭力道忽然一鬆，耳邊便傳來誇張的肌肉碰撞聲。
“念念？”
她立刻辨認出那道身影，眼見著將人扭打在一起，只覺得自己的整顆心也拎了起來。
季如風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任由舒念打了兩拳。
之後抓住機會，揚起手重重朝他臉上揮去。
“你們別打架啊。”姚寶貝急得直跺腳，可自己完全插手不了，便乾脆回頭朝家裡跑去。一邊跑一邊喊：“管家，管家！”
管家和幾個傭人出現時，季如風和舒念已經分開。兩個人臉上都掛了彩。
姚寶貝瞧著他們對立而視，心裡頭格外複雜。
“念念，你沒事吧？”
她徑直朝舒念走去，眼角餘光看見季如風狼狽從地上爬起，拉開車門走了進去。
她不是要故意傷害一個人，只是原本就不該有牽扯，還不如連憐憫也別施捨。
“看夠了嗎？”季如風的車子迅速駛離，姚寶貝還未來得及收回視線，便聽見耳邊傳來低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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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夠了就回去。”
他抬手，摸了一把耳後，明顯感覺到上頭的血跡和擦傷。便徑直轉身，朝對面的車走去。
姚寶貝急忙跟上，小跑著趕到他面前：“到家裡去，我幫你擦藥。”
“不用。”
“念念！”
姚寶貝如今更明白了他總被小心收斂起來的情緒，用力拽著他的手臂不肯放：“你別這樣，我待會跟你解釋還不成麼？總得先把傷口處理好啊。”
“別讓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