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手術病床上的顏春臉色鐵青，全身捆的向個棕子似的，臉色發青，從鼻孔裡卻是有著絲絲的血跡滲出。醫生診斷了，都已經是內出血，他們把斷骨抽出來，並做了一定心臟修補，但這些都是無濟於事的，就是沒有出血，心臟被捅一下，也是要半條命，何況這骨都插入心臟那麼久。情況的程度還是不容樂觀。
一眾親人都湧進了手術室，而此時顏春卻是眼瞼低垂，似是進入沉睡狀態。顯然是麻醉藥效還在，金鳳走到顏春面前，而金鳳身邊卻還是跟著小玉還有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糧的小鋒。
而小玉卻是一聲不吭，畢竟有十三四歲的女孩子了，有些事還是要比這九歲的弟弟懂的。眼裡卻是有眼淚給掉了下來，忽然她趁人不注意轉過身，就一巴掌抽在她身邊的小鋒臉上。
"你幹什麼要打我？"小鋒嘴巴裡的棒棒糖都被打掉了，也顧不得揀，就衝姐姐火起來。他還是小不懂事的孩子呀，你能讓他跟你一樣想那麼多。小鋒是忍不了這口氣的，就不去揀地上的糖，兩個小拳頭對著姐姐打了過去。
"你還爸爸回來，爸爸又不是你一個人的。"小玉並不想那麼多。
一邊的小莉一把把小鋒給抱到一邊："他也不是願意這樣的，他還小不懂事，你打他幹嘛？"
"弟弟還小不懂事。你不能怪弟弟。"大姑拉了一下小玉："小玉聽話，不要吵醒爸爸。"
這樣靜等了十多分鍾，顏春睜開了眼睛，看了看身邊的親人，都在意間瞥到金鳳不聲不響竟然沒有一滴眼淚，他明白，這金鳳也就是不說出來，心裡還是要強的很哪。安慰金鳳說："我沒有事，你不用擔心。"
"爸爸，你好些了嗎？我以後再也不在馬路上跑了。爸爸，我不知道那汽車來了。"小鋒的臉就是顏饜的翻版。
"你還小，爸爸不怪你。你自己以後要聽媽媽的話。不要在馬路上跑了。"顏春說這話時也就斷斷續續的費了好大的勁。顏春看著大幾歲的小玉："你是姐姐，要照顧弟弟，他還小不懂事。"
而小玉卻看著爸爸這迴光返照的樣子，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眼淚卻是從兩邊的眼眶湧了出來。她畢竟是大了，都讀了初中了，也知道剋制自己的情緒，但因為這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這眼淚是沒有辦法止住。
"爸爸，你起來，你起來。"小鋒意識到爸爸這一次要是有什麼事，那以後就起不來了，他還小，不知道事情的嚴重程度，也只以為只要坐起來就沒有事了，就又是一個健康的爸爸。九歲的孩子啊！你可知道，你爸爸要是能起的來，那還叫事嗎？那還有那麼多姑姑舅姨圍在這嗎？這可是醫院，這可是年關。
小鋒伸手去拉顏春的手。
顏春被他牽扯到傷痛，一下子痛的直抽氣。
一邊的大姑看到小弟這痛苦的樣子："小鋒聽話，不要拉，放手好孩子，你爸爸現在傷的重，一拉就痛的難受。"
顏春的眼睛在人叢中掃過，站在這裡的都是自己至親的人。秀福堂哥也是自己親系，在他意訓昏迷時，他看到好像是秀福堂哥把自己抱上車的。想到什麼，眼睛裡不由湧上兩行淚水：這是命運的無奈，他也沒有辦法。人有身老病死，也有意外死亡，而自己這種情況向來是很嚴重。自己要是死了，那這些親人怎麼辦？金鳳怎麼辦？倆孩子小鋒小玉怎麼辦？會不會受人欺負？
他想不了那麼多，只覺得力氣在一點一點的流失，眼瞼也在慢慢的合上。
眼睛瞄到金鳳，那可是自己結過婚的女人，自己現在走了，扔下她，把倆孩子都交給她一個人照顧，於心何忍，可自己也不想這麼做，但自己卻不得不這麼做。
顏春無力時張口嘴巴想說什麼：聲音卻是發不出來。
金鳳機靈，把耳朵湊近："你有什麼話就說，你放心，這還有我呢？"
顏春斷斷續續的說了幾個字。-------
一個聲音闖了進來："哥嫂，我對不起你們，這是我的錯。我今天不應該把車開這麼快。要不也不至於出這麼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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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把顏春撞飛的司機。
顏秋在一邊只是抹眼淚，顏春還年輕，他還想著衝上去打司機一頓，這可是把自己兄弟給弄死的人啦！但他一直都是明事理的，而秀福卻是把一切都跟他說了，司機的速度最多也就四五十碼，這並不算快，這主要是小鋒根本就沒有看路，想剎車也來不及。而當他看到這一個女人跟那一個女孩子，那無助的眼神，那硬是不哭出來的神情，還有那男孩子那不懂事那純真的呼喊，他意識到自己這四五十碼給這個家庭帶來了毀滅性的打擊。自己再也不能坐視不理，自已再也不能說自己是無奈。
他也看到了這一家人的善良。那做哥哥的，卻是聽了事情的原委之後楞是不大聲衝自己說一句。
顏春即將合上的眼睛又瞬然睜開，嘴巴張開，斷斷續續的說著什麼。
金鳳忙著把耳朵湊近："你有什麼話要說嗎？我聽著呢？"
"人總是有一死，我的朋友同學也有我這麼大的比我還早就去世了，這也是命。不要太過難過，這事怨不得人，我也就是早去了一步，只是這倆孩子還小，以後你就苦了。"眼睛又有淚水湧出："這事跟這司機無關，怨不得人，車子也就還有十多步遠，小鋒橫著跑，現在看到小鋒沒有事，我很是放心。但願這孩子以後能懂事。我不能跟著他了。不要再這馬路上走了。"
"還有？"顏春想到什麼又一下子想不起來，眼睛掃了一下那張陌生的臉，斷斷續續的："不要為難這司機兄弟，或者是我前世做過什麼惡事，今生就個報應吧。"
說完這話，眼睛還是無力的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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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