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凱尤斯的推脫漏洞百出,但巴爾古夫依然沒有指出什麼,只是將目光移到了凱尤斯身邊的宮廷法師法仁加身上:“法仁加。”
“領主。”法仁加站起身,鞠躬行禮:“凱尤斯的話的確不是沒有道理,如果我不是在研究龍裔交給我的龍石,或者那個黑魔法不是藉助了狩獵魔神的力量的話,我必然能發現,我願意為此受罰。”
夜鶯看著法仁加,後者大大方方的站在桌後,直視著巴爾古夫的雙眼。
“都坐下。”巴爾古夫還是不發表意見,眼神轉到克拉克*白鬃身上:“先驅者,您有什麼要說的嗎?”
相比起作為自己手下的凱尤斯和法仁加,克拉克*白鬃作為戰友團的先驅者和長者,巴爾古夫相當客氣的使用了敬稱。
“咳咳。”克拉克輕咳了一聲,一抹紅色從嘴邊滲出,語氣疲憊聲音嘶啞的說:“戰友團的奉獻人盡皆知,領主大人,如今卻被毫無榮譽可言的匪徒以數倍人數在月瓦斯卡襲擊,我們需要一個解釋。”
龍裔的手肘撞了一下夜鶯,悄聲說:“克拉克是不是和巴爾古夫串通好了,這完全就是要搞事啊。”
“肯定的,凱尤斯涼定了。”夜鶯也壓低聲音回答著,兩人的耳力足夠讓他們聽到這種正常人根本沒法接收到的超低音——只不過克拉克*白鬃和艾拉眼神古怪的瞟了他們一眼。
巴爾古夫面上依然保持著威嚴,眼神重新轉到了凱尤斯身上,後者汗如雨下,支支吾吾,翻來覆去的就是“魔法...法師的事情...”可笑又可憐。
“夠了,凱尤斯,現在開始你給我呆在龍霄宮。”巴爾古夫打斷了凱尤斯顛三倒四又無力的辯解,看著自己的弟弟說:“霍隆格納,你來負責守衛。”
霍隆格納點點頭,沉默的看向凱尤斯,後者握住自己的劍柄,將牙齒咬的嘎嘎作響,但巴爾古夫和霍隆格納的眼神就像兩座大山壓著他,而他也缺乏移山的能力和勇氣,只能交出守備司令的鑰匙和信物。
霍隆格納接過鑰匙,繼續沉默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隨後巴爾古夫又斥責了幾句法仁加,法仁加也配合的表示下次改正,絕不再犯balabala,基本都是些官方廢話,最後,巴爾古夫飽含深意的看向了克拉克*白鬃。
“先驅者,戰友們如此英勇善戰,守衛們卻在凱尤斯手下不思進取,您能否指點一下,好讓今日這種不幸之事不再發生呢?”
夜鶯和龍裔事不關己的偷偷咬著耳朵:“這是要讓戰友團加入軍隊吧?”
“這是想白嫖一隊精銳戰士啊,他這意思是讓戰友團協防,沒工資的。”
克拉克*白鬃聞言,放下剛剛端起的酒杯,正色說:“領主大人,戰友團永遠願意為榮耀而戰,不過現在剛剛經過一場惡戰,負傷者眾多,實在是沒有餘力啊。”
“絕了,內戰可一點也不榮耀。”
“而且裝呢,最慘的一個也就躺三天吧。”
“忠誠榮耀,當然,不過戰友們傷勢如此嚴重的話,丹尼卡祭司,你可有盡心傳播女神的榮光?”
丹尼卡*潔春點點頭:“當然,領主,只要金樹重回,祭司們便能抽出人手救治傷者。”
“那豈不是正好,戰友團驍勇善戰,一定能滿足祭司的要求吧。”巴爾古夫哈哈笑著,盯著克拉克*白鬃。
“惡戰損毀了盔甲和武器,領主,我們需要時間來重新鑄造。”克拉克*白鬃見招拆招:“而且偉大金樹乃是女神賜予,和是否善戰無關。”
“並非如此,先驅者。”丹尼卡*潔春見自己頭疼已久的事情終於有了一線曙光,當然要牢牢抓住:“為了祈求女神恩賜,需要一柄被邪惡的烏鴉鬼婆收藏的武器,‘草木災星’,而且,凱納瑞斯女神亦喜愛善戰之人。”
看著克拉克*白鬃和巴爾古夫你來我往唇槍舌劍,不多時,戰友團對面長桌的人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兩派,一派和戰友團親近,例如維吉納*灰鬃,直言戰友團乃是榮耀之師,不會參與毫無榮譽可言的內戰——誰讓他年紀最大、還很有地位呢。
一些老人也被他說動,紛紛支援克拉克*白鬃,順便表明自己也不想參加內戰守城的立場。
而另一部分,以丹尼卡*潔春為例,強力的支援巴爾古夫,但要求達成自己的某些利益,包括且不限於要求戰友團為自己服務、政治和經濟的各個方面。
最後一部分則是類似於納奇姆和塞維利亞*佩拉吉奧這種小農場主,為了謀求進身之道,各個都踴躍支援巴爾古夫領主,出錢出糧。
雖然一開始夜鶯和龍裔還蠻開心的,可是聽到後面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推辭,無聊的趴在桌子上打著哈欠。
“他們還要吵多久?”
“應該快了吧,其實兩方的目的都差不多要達到了。”
“嗯?”
“巴爾古夫就是想加強城防,應對內戰,銀手這些白痴正好給了他藉口撤換不稱職的守備司令,還有拉攏天際最精銳的戰士團體的機會;而克拉克,他又不傻,怎麼可能不知道沒法一直保持中立下去,純粹是在確認巴爾古夫的立場和增加出場費而已。”
“???”
“戰友團可是傭兵組織啊,朋友,要恰飯的嘛。”
似乎是給夜鶯的話做註解,巴爾古夫滿意的哈哈笑著:“戰友們果然是榮耀之人,守衛們會在即日開始輪流前往月瓦斯卡,各位請不要藏私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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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賓主盡歡,美酒源源不斷的送上長桌,夜鶯給了龍裔一個眼神,意思是:“看吧。”龍裔回了個眼神:“你們玩政治的心都髒。”
待到最後曲終人散,龍裔和夜鶯終於擺脫了這種無聊到折磨的場景,兩個完全沒有疲憊概念的生物打著哈欠走出龍霄宮的大門,慢吞吞的往風宅的方向走去。
“等等!”然而克拉克*白鬃叫住了他們兩個:“龍裔,夜鶯,我有些事情要和你們說。”
“什麼事情?”
“在這不好說,我們去月瓦斯卡吧——是關係到剛才答應巴爾古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