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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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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裔話一出口,原本還有著竊竊私語的藍色宮殿會議廳立馬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投向了昂頭的龍裔和板著一張司馬臉的地中海老頭圖留斯,有幸災樂禍的,也有憤慨不滿的,區區十來個人的會議中,針對一件事情就出現了好幾種意味不同的目光,在衝突的兩人中來回打轉。

在這種讓人緊張的氛圍中,圖留斯不緊不慢的開口了:“龍裔,或者武衛,你的指控有什麼證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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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夜鶯。”

龍裔頭也不回的接住夜鶯遞過來的信件,避開圖留斯伸過來的手,高舉著密封的信件大聲說道:“為了確保可信,能請您的宮廷法師來鑑定一下這封信嗎?”

“這...希比莉*斯丹特?”

艾莉西弗為難的看了一眼司馬臉的圖留斯,後者沒有任何表情的看著變成會議焦點的龍裔,沒給艾莉西弗任何指示,而在貴族們催促的目光下,艾莉西弗只能讓自己的保護者和宮廷法師希比莉*斯丹特接過信件。

希比莉*斯丹特拆出信件,開啟的一瞬間微不可察的停頓了一瞬間,嘴角微微勾起,她仔細的讀了一遍信件的內容,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面施展了幾個魔法進行檢測,最後重新將信裝入信封,宣佈了自己的結論。

“這封信沒有問題,既沒有偽造的痕跡,也不是魔法變化的假貨,但為了公平起見,艾斯蓋爾武衛,你的法師在嗎?”

艾斯蓋爾有些訝異的看著希比莉*斯丹特,搞不清楚這個老妖婆在打什麼算盤,但讓自己的法師為一封信做個檢測並不會損害什麼利益,反而能為自己的名聲帶來一些好處,那就沒有理由不同意。

高等精靈走到希比莉*斯丹特面前,明明遠遠高於希比莉*斯丹特這個布萊頓人的體型卻在細微的顫抖著,快速的伸出手接過信封,掌心和指尖傳來的瘙癢感不但沒有讓他產生任何旖旎的想法,反而有種被猛獸盯上的惡寒感,飛快的回到艾斯蓋爾身後,高等精靈拆開信件,開頭的一段話就讓他頓住,優良的職業道德讓他準備大聲說些什麼,但掌心處強烈的瘙癢感讓他張不開嘴,在一陣糾結之後,他面色如常的繼續往下讀,然後當著所有人施展了幾個檢測的魔法,確認了信件的真實性之後,把信還給了龍裔,無視了夜鶯有些玩味的眼神。

當他做完這些事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時,掌心的瘙癢感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抬頭看向對面,希比莉*斯丹特給了他一個優雅的笑容、

“還有誰想檢查這封信的嗎?”

龍裔最後確認了一遍,沒有人說話,於是龍裔拆開了第三次開啟的信件,大聲朗讀。

致艾斯蓋爾:

你的命令已經完成,裂谷城的商路從此會為你敞開,而且我想布法者一定會很需要你提供的任何物資的,但是另外的一些小麻煩需要你自己解決,裂谷的盜賊和乞丐遠超你的想象,除非你打算殺光他們,否則我們很難達成你的額外要求。

記住,我希望三天之後在老地方看見屬於我的報酬,

你誠摯的朋友

灰爪氏族的斯溫*灰爪

“這是誣陷!”艾斯蓋爾大聲咆哮著,激動的從佇列中衝了出來,想要靠近艾莉西弗,但一柄粗悍的巨劍攔在了他的去路上,波爾蓋*熊爪警惕的看著攔在艾斯蓋爾面前的萊迪亞,後者雙手握著劍柄,劍尖沒入雕紋青石磚中,居高臨下的盯著無能狂怒的艾斯蓋爾,滿是倒刺的盔甲讓艾斯蓋爾連撒潑打滾的手段都使不出來。

艾斯蓋爾盯著萊迪亞,臉上保持著憤怒的表情,在心裡冷靜的盤算著如何反制,但龍裔和夜鶯這種一本正經的執行漏洞百出的計劃,還擺出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讓艾斯蓋爾一時猜不透他們的心思,一封沒有筆記的匿名信和一個沒有理智的怪物,就像扳倒一個掌握城市經濟命脈的老牌貴族?

艾斯蓋爾不喜歡把別人當成白痴,雖然他總是裝出一副白痴的樣子,所以即使龍裔繃不住表情的臉藏在頭盔下面,他依然能準確的嗅到那種表演的氣息,於是他更不敢輕易以顯而易見的漏洞發起攻擊。

但時間不會因為艾斯蓋爾的思考而停止,艾莉西弗溫柔的聲音打破了僵持的氣氛:“龍裔,請你拿出更有力的證據。”

沒有人出聲,包括希比莉*斯丹特,只不過相比起其他人譏笑或者遺憾的目光,她眼中閃爍著趣味盎然的光彩。

“嗯哼,看來在場的都不是笨蛋。”龍裔將看起來費盡力氣確保了真實性的信件扔到地上,萊迪亞同時拔出巨劍,回到了龍裔背後,露出依然保持著憤怒表情的艾斯蓋爾,在這種氛圍下顯得有些滑稽。

“你到底想說什麼?”艾斯蓋爾陰沉著臉,對龍裔的態度感到十分不爽,你一個靠打打殺殺上位的小貴族,不但誣陷我,現在還敢光明正大說自己就是在耍在場的所有人?

“閉嘴,白痴,你的嫌疑還沒洗脫呢!”龍裔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然後又一次打斷了艾斯蓋爾:“首先,這個狼人我確實是在獨孤城外抓到的,然後這封信也的確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不過說實話我也不怎麼相信這封信,畢竟如果艾斯蓋爾要和誰做什麼交易,去眨眼雪鼠的二樓或者東帝國公司的碼頭都比去森林裡來的好,那麼換個角度,是誰打算誣陷我們的大商人呢?又再進一步,是誰能控制這些狼人呢?”

艾斯蓋爾眼角一陣抽搐,感到口乾舌燥,腦海中劃過一個個名字,又一個個否決,不是說沒有這個意願,而是有沒有這個能力。

“甚至我們再換一個角度,說不定這是艾斯蓋爾故意用這種方式誤導我們?”龍裔看著臉色鄭重,低頭沉吟的貴族們,拍了拍狼人的腦袋:“但是,這個傢伙就在這裡,而且我想希比莉女士應該能確認這封信的‘真實性’吧?”

“我還未婚,洛亞小姐。”希比莉*丹斯特嘴角微彎,手指一勾,地上的信紙連帶著信封一起落入了她的手裡。

“這種紙質,我想白靈武衛應該能分辨出來。”希比莉*丹斯特的聲音響徹在鴉雀無聲的藍色宮殿,貴族們紛紛看向站在佛可*火胡——宮廷總管——身邊的白靈,這個和艾斯蓋爾一樣屬於老牌貴族的女性武衛挑了挑眉,越眾而出走到了希比莉*丹斯特身邊,用長著劍繭的手仔細揉搓了一下信紙,皺眉說:“石山?不對,莫薩爾的紙?”

“準確來說,是老烏鴉紙,基本只在莫薩爾附近使用,因為它有一種比較麻煩的特性。”希比莉*丹斯特輕輕一彈手指,細碎的藍色細紋從信紙上落下,懸浮在空中,在正當空的陽光照耀下,竟然顯得有些瑰麗。

“莫薩爾製紙時,會加入一些鍊金原料,這樣製作出來的紙會在一開始會帶著鍊金材料的特殊香味,他們相信這種味道可以驅逐沼澤和森林裡的邪惡生物,所以長期使用,根據我的實驗,這是因為那種鍊金材料屬於一種強烈的毒藥,只要粘到體表就會導致中毒,導致熟悉這個味道的野獸或者怪物往往選擇迴避而已,使用正確的法術來測試的話,就可以把裡面的鍊金原料再剝離出來,雖然沒什麼用,但還是挺好看的。”

“當然,這只能證明這是一種比較獨特的紙而已,和內容沒什麼關係。”希比莉*丹斯特揮揮手,懸浮著的信紙和藍色細紋飄向艾斯蓋爾背後的高等精靈:“用安瑞克爾的第三術,這些紙也具有一些材料的特性,也就是微弱的粘附性和毒性,如果是長期接觸,接觸部位肯定會沾染到原料的。”

高等精靈法師沉默的施展了法術,一道無形的波紋過後,藍色細紋和狼人的右手、胸腹處泛起同樣的紫色光芒,反射在艾斯蓋爾陰沉的臉上,再適合不過了。

“最後,我想艾斯蓋爾應該很清楚,正規造紙廠的紙張是有出產編號的,你需要自己檢查嗎?”

希比莉*丹斯特嘲諷的看著臉色都快黑成鍋底的艾斯蓋爾,下了結論:“很明顯了,這張紙是上個星期才生產出來銷售的,而足夠產生如此強烈痕跡的接觸,我懷疑這只狼人至少接觸了三天以上。”

“換句話來說,就是不存在我偽造假信的可能了。”龍裔笑嘻嘻的補了一刀:“那麼,是哪個可能呢?艾斯蓋爾的手下?假裝是艾斯蓋爾的手下?或者假裝假裝自己是艾斯蓋爾的手下?”

艾斯蓋爾怒視著龍裔,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這些都不重要,就像你說的一樣,龍裔,重要的是,這些狼人造成的後果,如果烏弗瑞克想要戰爭,我會給他戰爭!”

圖留斯最後的話語堅定有力,尤其是在他頭也不回的甩著鮮豔的披風,大步走出藍色宮殿之後,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這個老將的決心,各自泛起感嘆。

至於夜鶯和龍裔,在將那個一直掙扎不休的狼人“處理”好,送給艾莉西弗之後,也匆匆離開了藍宮,趕往下一個地方。

燦爛的陽光穿過彩色玻璃,在藍色宮殿投下斑駁的倒影,披著彩光和陰影的夜鶯與龍裔走下樓梯,眯著眼抬頭看著玻璃上彩繪的執劍勇士,像是在對面向的人群的怒吼著。

“如你所願,戰爭的帷幕就此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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