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裔和夜鶯換了一棵樹,可以看到哈瓦達正在一瓶接一瓶的灌著蜜酒,其餘的強盜雖然饞的口水直流也不敢靠近一手攥著把巨斧的哈瓦達。
“最後一步了,去把那老頭的書偷了,然後混進他們裡面,我會幫忙的。”龍裔指了指一個站在營地最外圍的強盜,我會從那裡衝進去,你可得快點搞定。
夜鶯滑下樹幹,換上了順來的破爛,濃郁的汗臭讓他不由得皺起了鼻子。夜鶯長弓和雙劍已經交給了龍裔,後者這時正在把巨劍從地裡挖出來。
因為強盜們大部分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哈瓦達身上,即使沒了夜鶯套的加成,夜鶯依然順利的溜進了山洞。
看見夜鶯進了山洞,龍裔默數了十個數,正好面前的強盜轉身望向哈瓦達,只是被帳篷擋住了視線,強盜踮起腳,視線越過了帳篷、越過了樹梢,看到一個赤著腳的女人從自己身邊走過,他張開嘴,卻發不出聲。
龍裔拖著巨劍,越過無頭的屍體,溼潤的泥土被劃出一條小道,逐漸加快的龍裔自下而上的切開了帳篷,聯同躺在裡面的強盜一切,綠色的圓腦袋在地上滾了一圈,正對上哈瓦達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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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風襲來,哈瓦達將酒瓶扔向前方,右手一擺,巨斧橫掃一圈,逼退了未著甲的龍裔。
哈瓦達舔了舔溼潤的嘴唇,周圍的強盜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包圍圈,圈外四五個強盜端著弩,反光的箭頭對準了龍裔。
哈瓦達雙手在斧柄上摩挲了兩下,找準了手感,一把巨劍便迎面劈來,龍裔赤足一錯,躲開背後斬來手斧,左手接住被格開的巨劍一記橫斬,將偷摸湊來的帝國人斬了個腸穿肚爛。
鋒銳的斧刃從龍裔臉邊擦過,後仰的龍裔瞥見左右利刃的反光,乾脆就勢倒地打了個滾,再一記猴子偷桃砸彎了某個倒黴蛋的腰,用他擋住劈來的巨斧,右腳一提,將帝國人腰間的巨劍踢至半空,擋住了刺來的鐵劍,右手推開已經死了的肉盾,接住巨劍,豎起擋住側面襲來的一錘一斧,衝擊力讓龍裔有些踉蹌,連續後退兩步。
“呸!”哈瓦達吐出一口濃痰,將巨斧高舉,這個女人還挺扎手,但再能打又怎麼樣,人數才是勝利的必要條件。
龍裔看著哈瓦達,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四周的強盜擠得極近,眼看就能將這個大美人變成......想到這裡,有些強盜暗自搖了搖頭,露出遺憾的表情:“就是死了有點不好用。”
巨斧劈下,利箭襲來,鐵質的箭頭穿過強盜的頭顱,龍裔順勢衝出包圍,還不忘將那個倒黴鬼撥向哈瓦達,正好擋住了身後的弩矢。
“哈瓦達,你竟敢無視鐵手的警告!”夜鶯將聲音捏的比較尖細,音調也特意拉高。
哈瓦達眼角抽搐了一下,正好瞥見那兩個一開始混進來的女人正在拉開和其餘人的距離,一些應該是鐵手安插進來的心腹,也跟著她們一起離開了。
又看了一圈自己附近,哈瓦達的心沉到了谷底,自己的人還能拿動武器的只剩下十個,多多少少還帶著一點傷,不致命,但絕對影響戰鬥。
“你們在吵什麼。”穿著蝕刻精美的鋼板甲,白河監視營的首領,鐵手走出了山洞,原本都盯著夜鶯的強盜們注意力立刻轉移到了鐵手身上。
哈瓦達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開始懷念蜜酒的味道,他知道今天就是他前往松嘉德的日子,原本還在思考如何說服那個射箭的和那兩個女人,現在他的腦子裡只有一件事——以戰鬥榮耀自己。
他顛了顛斧頭,猛然一躍,直劈鐵手,自下而上的跳躍沒能讓他借到多少勢能,但凝聚全身力量的一斧讓哈瓦達有種可以劈山裂石的錯覺。
所以他這一斧被架住了,而且鐵手的力氣比他想象的更大,巨劍輕輕一揮,哈瓦達便回到了原位,他手下的人連劍都只拔出來一半。
“所以,你真的要挑戰我是嗎?”巨劍斜斜的切在地面上,哈瓦達的心就像那泥土一樣被刺穿,隨著鐵手的移動而被劃開。
“那就來吧!”暴喝聲起,巨劍如同弦月一般,哈瓦達被逼退兩步,咬牙切齒的怒吼一聲,撲了上去。
兩人在營地正中間廝殺,巨斧劈、斬、鉤、切,巨劍遮、劃、挑、絞,刀光斧影映襯著逐漸西垂的陽光。
“砰”
哈瓦達以斧柄打在巨劍三分之二處,讓直奔胸口的攻擊滑開,代價是斧柄被劍刃切出一條傷痕,鐵手不以為意的借力轉過巨劍,劍柄砸中轉著彎切過來的斧面,強大的力道讓哈瓦達也跟著一個踉蹌,好在他見機極快,乾脆不再穩定身形而是直接倒下,正好躲過橫掃的巨劍,再一個貼地橫斬,試圖攻擊哈瓦達的腿部。
鐵手在頭盔下抿了抿嘴,哈瓦達和他過招的過程雖短,但那猛烈的攻勢和一往無前的心態卻讓他想到以前的自己。
所以,如果說一開始還是抱著敲打的心思,那麼現在他的確是抱著必殺之心了。
手上的鐵手套微微發光,墨綠色的魔力縈繞著鐵手,巨劍就像是一把匕首一般迅捷的貼地上挑,斬斷了精鐵斧柄,在哈瓦達胸口留下一條血淋淋的傷口,連同被切開的鐵甲一起,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力量一般,鐵手雙手交替著揮舞了一下巨劍,然後擺出一個標準的持劍式——雙腳左右分開如同馬步,雙手緊握劍柄保持劍尖朝上,劍身貼近右肩。
哈瓦達單手提著變成短柄斧的武器,雙眼緊盯著鐵手的腳,舌頭劃過乾裂的嘴唇,能嚐到鮮血的味道。
“為了松嘉德!!!”
“為了松嘉德!!!”
不分先後的兩聲戰吼過後,兩條同樣壯碩的人影狠狠的碰撞在一起,紅色與黑色交織在金色中,良久才分開。
哈瓦達的腹部添了一記斬傷,隱隱約約的能看到蠕動的腸子,左手指被削掉一根,那是為了撥開刺向脖子的攻擊,右腿有血流下,但不多,看起來是被刮了一下。總體來說還不算重傷,只要及時喝下強力的治療藥水,或者找到一個稱職的祭司的話。
另一邊的鐵手也不再和之前一樣保持著首領的壓倒性魄力,哈瓦達使用短柄斧似乎更為靈活,鐵手的胸甲被暴力撕開,多次的連續擊打讓精良的鋼板也破裂開綻,連帶著胸口也變得血肉模糊,滴滴血液被裂口分成幾滴,沿著蝕刻的花紋流下。
頭盔也變得有些歪斜,鐵手試圖扶正,但右手依然穩定的斜拖著多出好幾個裂口的巨劍。
局勢一下子僵持住了,雖然鐵手在決鬥中佔了上風,但那不能決定一切,哈瓦達手底下還有十個能打的戰士,而持續的決鬥中,本住在山洞裡的鐵手簇擁們卻沒有一個人出現在現場,無論他們是怎麼了,至少現在哈瓦達無比感謝這一點。
哈瓦達首先放下了斧頭,他不打算再打下去了,那樣即使贏了他也大機率會死在流血過多上,而且他現在有了談判的籌碼。
哈瓦達舔了舔嘴唇,他緊張的時候總喜歡這樣,就在他要出聲認慫——只要能脫離出去單幹就可以了,一句雄渾的喊聲傳遍了這個小小的戰場:
“頭兒,我抓到了!我抓到了!”從營地邊鑽出來一個諾德高個,金色的頭髮在黃昏下散發出神聖的光輝,像是祭司手裡治癒的光芒——至少在哈瓦達看來是這樣的。
他左手緊抓著一個盲人老頭,一把幾乎要生鏽了的爛劍架在後者脖子上,被推著走向哈瓦達這一方。
“夠了!哈瓦達,你贏了。”鐵手厭惡的瞪了一眼那個諾德人之恥,後者瑟縮著將那個老頭抓緊,更加靠近了哈瓦達。
哈瓦達茫然的看著諾德高個靠近自己,被推了一把才想起應該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在鐵手似乎認為哈瓦達是故意拖延回答時間來報復自己,並沒有懷疑什麼。
“帶著你的人滾,離白河越遠越好。”鐵手將巨劍插在身前,雙手調整好頭盔,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也許應該是你離開才對吧。”接過昂格遞過來的優質生命藥水,哈瓦達灑了一部分在腹部,然後喝掉剩下的藥液,鐵盔下藍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鐵手“一個人佔著這麼大地方你不怕冷嗎。”
“你可以試試留下我一個人的代價,也許白河到時候歸昂格?”
哈瓦達咬著牙齒,示意旁邊那個諾德人把老頭推到中間,並在心裡祈禱那個傢伙能聽話,好在今天諸神似乎都眷顧他,諾德人將老頭推到兩人中間,哈瓦達和鐵手稍稍猶豫了一下,同時靠近了諾德人,然後互相伸出右手握在一起,拔刀相對的兩撥強盜也長舒一口氣,紛紛放下武器。
“明天日出之後,我不想再看到你。”鐵手鬆開手,牽住自己叔叔的手。
“放心,但你和你的人最好離我們遠點。”哈瓦達齜著牙,殘留的血液讓他的表情猙獰無比。
“哦,我來幫你們保證吧。”破爛鐵劍掉在地上的聲音尚未傳進強盜們的耳朵,兩把打磨完美、鋒利無比的精靈長劍像切紙一樣穿過了鐵甲和鋼板甲,準確的刺穿了心臟。
兩具屍體無力的向中間倒下,怒目圓睜的頭顱互相交錯,中間是呼救的盲人老頭。
“黑夜女士在上,你們離得可真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