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臨琛聽到她這話面色微變,“紀潯,你覺得沐琦為什麼有膽量去拿那些東西刺激你父親。”
紀潯頓了下,靳臨琛剛要繼續說下去,她就先回答了他那早已有了答案的問題。
“我知道。”
她聲音大了些,又深吸氣,“我知道,是傅衍寒的縱容,讓她可以有底氣去傷害別人,有底氣不顧及別人的性命,因為傅衍寒愛她,我都清楚。”
紀潯說完就緊緊抿著唇,“我早就知道的,你不用提醒我,我會按照你告訴我的做,我也不想讓他們好過。”
那是突然湧出的怒意和憤恨,可又被某種不知名的情感擊潰,她手臂無力垂落。
“靳先生,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我不確定我能不能對他做出什麼,我想我需要時間。”
靳臨琛看著她情緒的轉變,他調查過她,在這之前都只是一個普通女孩。
她性格很好,能跟著一個男人吃苦那麼久,是個重情義的。
靳臨琛本就沒想過逼她,可在剛剛那一瞬間,看見她痛苦交織的時候,他心裡竟然有種怪異的感覺。
“我沒想著逼你。”
他笑了聲,漫不經心整理自己的袖口,“紀潯,我剛剛只是想告訴你,我的確做的事對他不利,我們彼此各取所需,我幫助你的同時,你也在幫我,所以,是合作關係,我不會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也不會逼著你拿刀捅他。”
靳臨琛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輕快,紀潯卻覺得有點丟臉。
她剛剛那麼激動,現在卻開始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了靳先生,謝謝您。”
紀潯對著他鞠了一躬,語氣帶了點感恩,“在我父親病危的時候,沒有人幫我,只有您關鍵時刻出現,不管怎樣,我們永遠不會成為敵人。”
靳臨琛眉梢輕揚,他覺得這紀潯有點奇怪,總是一副認真嚴肅的語氣,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好笑。
“行了,你抒的那點兒情,留著給傅衍寒吧,我聽著頭皮發麻。”
紀潯聽到他這話鼓起臉,又把口中的氣悄悄散了出去。
“不過,今天看到傅衍寒那個樣子,有沒有覺得自己很有成就感。”
靳臨琛並沒有看著她,只是盯著地板投映的影子。
紀潯思索了一下,“好像也沒有。”
她努了努嘴,“我又不是小孩兒了。”
靳臨琛被她這樣悶笑,一隻手繞到她腰後,驀地湊近了她。
紀潯呼吸一窒,下意識伸手推他,“靳先生……”
“知道男人怎樣會對一個女人越來越著迷嗎。”
她睜著略微溼漉的眸看他,然後緩慢的搖了搖頭。
靳臨琛把她扯到自己懷裡,薄唇輕貼著她耳畔。
“紀潯。”
他的唇從她耳側落到脖頸,“就像這樣,用你最情不自禁的模樣,讓自己成為獵物,然後……被獵人一口吃掉。”
靳臨琛說完這話就坐直了身子,他收回手,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舉個例子,你應該能夠明白。”
紀潯驚魂未定,她被剛剛靳臨琛的樣子嚇了一跳,回神的時候趕緊挪了挪身子。
…
傅衍寒把那附近翻了個遍,也找不到紀潯的一點蹤跡,最後只好獨身回了棕櫚灘。
男人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他就自己開車去了紀氏。
傅衍寒知道紀潯的父親去世了,但這並不是她躲著自己的理由。
他車子停在紀潯公司樓下,站在那裡很是吸睛,路過的女職員幾乎都會回頭疑惑的看著傅衍寒,又轉過身去八卦。
齊遷一大早聽說了這件事,把車子都快開飛了,一路疾馳到紀氏。
“老闆,您怎麼一個人來了。”
他氣喘吁吁的跑到傅衍寒身邊,看了看周圍,“您先進車裡,我幫您等著。”
傅衍寒睨了他一眼,“我信不著你。”
齊遷:……
他只好陪著傅衍寒在這裡等,可男人等了一個小時,上班時間都過了,紀潯也沒有到。
“你去,以傅氏的名義約她。”
傅衍寒上了車,把事情丟給齊遷。
齊遷杵在那兒嘆了口氣,最後只好往公司樓裡面走。
以前他作為傅衍寒身邊的助理,這種合作哪裡需要他主動談,一向都是別的公司好聲好氣的討好他見傅衍寒。
齊遷覺得非常不對勁。
他家老闆,很不對勁。
進去之後,他就看到了林默,齊遷見到熟人,趕緊快步走了過去。
“紀小姐呢,老闆想見她,你知道嗎。”
林默搖搖頭,“紀總很久沒來了。”
他剛說完,林擎就小跑了過來,“準備一下,紀總一會兒會來開會。”
林擎在看到齊遷的時候愣了一下,然後點點頭,“齊助理。”
齊遷精準的捕捉到了他剛剛的話,“紀小姐要來?”
林擎點點頭,“已經來了,她是從地下車庫,乘電梯上的樓,你沒看到嗎。”
他又看了眼手錶,“不好意思,我們要開會了。”
林擎說完就叫著林默跟他一起上電梯。
齊遷站在那裡愣了幾秒,隨後趕緊跑了出去找傅衍寒,“老闆,紀小姐在裡面,聽說一會兒要開會!”
他以為傅衍寒聽見這訊息會很高興,可男人依舊面無表情,微微抬頭開口,“嚷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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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衍寒停頓了一下,“我下去看看。”
齊遷看見傅衍寒下車的動作撇了撇嘴,老闆還真是傲嬌。
傅衍寒長身直立在樓下,不急不緩的往裡走去。
他之前就來過這裡一次,說來對這裡也不是很熟悉。
齊遷跟在他身後,很有眼力見的走向一邊的前臺。
“麻煩幫我們老闆約一下紀總,有重要的事。”
那前臺朝著傅衍寒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搖了搖頭,“見紀總需要預約,請問您提前預約了嗎。”
傅衍寒站在那裡聽見這話,不悅的蹙起眉,還沒有哪個公司的人見到他不上趕著出來奉承的。
“我見人,不需要預約。”
傅衍寒長腿一邁,沒幾步就到了前臺這邊。
“叫她五分鐘內下來見我。”
男人看上去威壓感十足,清冷中多了幾分不合時宜的危險,僅僅站在那裡也能讓人感受到他獨特的矜貴。
前臺接待的小姑娘遲疑著應聲,“我幫您問一下紀總,您稍等。”
她給上面打了個電話。
“喂,程助理,這邊有位先生想要見紀總,但是沒有預約,直說是很重要的事。”
傅衍寒表面上不在意,實際上卻一直關注著她與電話裡人的對話。
“這樣嗎,好的我馬上轉達。”
她掛了電話。
傅衍寒掃了她一眼,淡淡開口道:“她什麼時候下來。”
她看上去有點為難,但還是對傅衍寒露出笑容,“先生,我們紀總說了,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