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上，山東隊的大巴車便來到了本菲卡下榻的酒店門口，等著本菲卡一行用完早餐之後，載著本菲卡前往俱樂部安排的臨時訓練場，為明天的友誼賽做準備。
“可惜了，這邊的海鮮相比較青島的還是差了一些。”
莫雷託吃著鮮蝦意麵的時候，不由感慨起來：“對於前幾天在青島的飲食，真的是回味無窮呀。”
“還行吧，味道也還算湊合。”
迭戈倒是無所謂，反正趕緊兒吃完，待會兒還得跟費爾南多·桑托斯一同考察楊序的試訓呢。
只見迭戈無奈的聳了聳肩道：“畢竟濟南這邊是內陸城市，肯定沒有青島那麼多新鮮的海貨呢。”
對於食材，特別是海產一類，在中國各個城市的差異，迭戈也算見多不怪了。
後世的迭戈出生在海濱城市，但他生活在內陸地區，小時候嚐遍了各種從海邊剛上岸，就直接下鍋的海貨，到了內陸地區吃上所謂的“海鮮大餐”時，難免是一臉嫌棄的表情——這特麼，真的是海鮮嘛？！為什麼一大股冷凍許久的酸味兒呢？
還是那句話吧：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大家都別顧著聊天了，動作都快點。吃完早餐早點出發，今天我們演練一下明天比賽的陣型。”
老帥費爾南多·桑托斯對於明天的友誼賽還是蠻重視的說，他老早的就吃完了早餐，並催促著那些還在閒暇聊天，糾結著要吃什麼的年輕人們。
或許是費爾南多·桑托斯感覺得出來，山東魯能俱樂部管理層對於這場友誼賽的重視程度吧？
所以，老帥也希望能夠與對方踢出一場精彩的比賽，讓雙方都能夠在這場比賽中有所收穫吧。
早上大概9點鐘，本菲卡一行人這才踏上了前往訓練場的大巴。
不得不說，山東魯能俱樂部的安排確實是貼心，這塊環境算得上優雅的訓練場距離本菲卡下榻的酒店大概也就10多分鍾的路程，並不需要浪費太多時間在路上。
當本菲卡一行人抵達訓練場的時候，山東隊的工作人員已經將本菲卡所需要的訓練用具準備好，擺在了場邊。
甚至乎，山東隊還安排了七名工作人員留在訓練場，協助本菲卡今天的訓練工作。
不僅如此，楊序的經紀人已經帶著這名遼足青訓出身的明日之星，來到了濟南這塊訓練場上開始做著熱身活動，等著本菲卡一行人到來。
“哦？？？”
費爾南多·桑托斯略顯驚訝：“楊這麼早就過來了。比約定的時間早了1個小時。”
迭戈也是趕緊兒說道：“是呢。可見得，楊序對於這次的試訓非常在意。”
“這個態度不錯。”
費爾南多·桑托斯安排了自己的教練團隊帶著其他球員們開始今天的訓練課後，便帶著迭戈往楊序和其經紀人所在的方向去。
見迭戈與費爾南多·桑托斯往他們的方向走去，楊序的經紀人趕緊兒迎了上來，並且用相當標準的英語道：“您好您好，桑托斯教練！我是楊序的經紀人。”
顯然，楊序的經紀人是有做過功課的，未等費爾南多·桑托斯自我介紹，他便認得出來這位便是今天來看楊序試訓的本菲卡主教練桑托斯。
費爾南多·桑托斯“你好，你們挺早的。”
在迭戈翻譯後，楊序的經紀人同樣驚訝於迭戈一個外國人，居然能夠說得一口這麼流利的中文。
然而，這幾天迭戈已經跟不同的人解釋過好多次，這會兒也懶得再跟楊序的經紀人解釋啥了。
於是乎，楊序的經紀人與費爾南多·桑托斯直接談正事。
“今天對楊的試訓內容，只是初次試訓。我們會按照對於楊的基礎功做一個客觀的評價後，再決定是否邀請楊前往葡萄牙做一次全面的試訓。透過了二次試訓，我們將會直接簽下楊，進入到本菲卡的梯隊當中。”
“梯隊？？？”
楊序的經紀人似乎有些不太滿意：“不是一線隊嘛？桑托斯教練，楊序很有潛力，他可以直接踢上本菲卡的一線隊輪換。”
費爾南多·桑托斯同樣是懶得去解釋太多了，他笑著說道：“楊是否能夠直接進入到一線隊，還是待等試訓後再說吧。”
“理解理解……”
楊序的經紀人明白自己的小情緒被人看穿之後，也是一臉尷尬的賠笑著，並朝著正在做熱身活動的楊序喊了一聲：“序，過來，跟桑托斯教練打個招呼。”
“來了。”
迭戈有意的看著楊序這位後世的國足主力前鋒。
這個年紀的楊序還是顯得青澀得很，畢竟都還不到20歲，還沒有踢上遼足一線隊呢，這會兒對於各種事物都保持著少年時期該有的好奇心。
“桑托斯教練您好，我是楊序！踢前鋒位置！希望您多多指教。”
楊序的英語顯然還是初學者水平，語法上還是非常中式的說，但迭戈大概聽得明白楊序的意思，並馬上幫其翻譯成葡文。
按照費爾南多·桑托斯的意思，迭戈將其話中之意複述給了楊序：“楊，很高興見到你！接下來，你將接受一系列的試訓，你準備好了沒有？”
“啊！我準備好了！”
楊序趕緊兒像小雞啄米一般的點頭。
與餘大寶一樣，對於迭戈這個中文非常流暢的外國人相當好奇，但他並沒有餘大寶那種外向的性格，馬上就跟迭戈搭上話。
只見楊序緊張兮兮的回到了球場上，他的經紀人還不忘朝著他嚴肅的放話道：“序，好好表現呀！少點兒玩腳法，把你最拿手的頭球拿出來給桑托斯教練看。他們歐洲球隊就喜歡你這種高中鋒來著。”
楊序趕緊兒回應道：“我知道了王叔。”
迭戈頓時就無語了。
什麼叫做少點兒玩腳法呢？
沒有腳法的球員，能夠在歐洲一流球隊立足？
更何況，本菲卡還是一支定位在歐冠聯賽小組賽階段常客的葡超聯賽豪門球隊。沒有腳法，只會砸頭球的高中鋒，連進入到本菲卡梯隊都難，更何況是一線隊呢。
令迭戈欣慰的是，楊序並沒有真的按照自己經紀人的要求，放棄腳法只秀頭球功夫。
在費爾南多·桑托斯與其教練組成員的注視下，楊序相當敢於做動作，各種腳下活兒玩兒得爐火純青。
這著實讓迭戈眼前一亮。
後世的迭戈對於楊序這位國家隊的正印中鋒的印象，也就停留在頭球功夫不錯這一項。
對於楊序的腳法、人球結合、場上閱讀能力，迭戈可謂是低估了。
按照本菲卡青年隊的評價標準去看的話，此時楊序所表現出來的信心、腳法、意識、閱讀能力……都足以踢上U19梯隊的主力輪換了。
當然了，楊序也存在著致命的缺點——身體對抗能力！
對於楊序的身體對抗能力，費爾南多·桑托斯的教練組成員們還是有些不太滿意——楊序的身體條件也只能夠稱得上一般，在對抗方面顯得有些畏懼，似乎有點兒怕受傷？
就這個問題，費爾南多·桑托斯的教練組向楊序的經紀人詢問了一番。
楊序的經紀人油膩得很，笑呵呵的各種敷衍道：“楊序第一次接受外國俱樂部試訓，有些緊張呢。而且，後面還有國青隊的比賽要踢呢，總得保護好自己唄。再說了，孩子現在還在長身體，等身體成型了再講究對抗也不遲吧？”
“理解。”
本菲卡的教練們也沒有跟楊序的經紀人深究太多。
畢竟從其的回答足以聽得出來，這油膩的中年男子壓根就是個球盲，都不知道是怎麼混到的足球經紀人從業牌照。
迭戈依稀聽到費爾南多·桑托斯的教練組成員們，與其溝通一些關於他們對楊序試訓成果的看法。
“畏懼對抗是心態問題，這會限制一名球員的上限。”
“這名球員的潛力不錯，但身體太單薄了，踢中鋒位置缺少對抗，拿不住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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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楊清楚自己的對抗能力不足，所以一直避免跟防守球員身體接觸。”
“踢中鋒位置，還是需要有迭戈這樣的身體質素，不然很能成為球隊的前場支點。”
“或許可以培養成其他位置吧！例如邊路進攻手、邊後衛，至少這名球員的速度不差，但傳中質量就比較慘不忍睹了，需要花上不少時間培養。”
……
聽著教練們誇自己身體質素時，迭戈內心樂得開花了都。
可見得，費爾南多·桑托斯的教練組成員們對於自己還是相當認可的說。
但是，迭戈也為楊序的前景擔憂起來。
顯然，費爾南多·桑托斯的團隊對於楊序的評價遠不如餘大寶——雖然他們認為餘大寶的比賽經驗不足、閱讀能力比較差、上限不夠高，但他們認可餘大寶在球場上的態度與敢於對抗的作風。
作為職業球員，最忌諱的就是畏懼對抗了！
如果在球場上擔心受傷而畏懼對抗，那麼這名球員就算有著天高的天賦，也很難兌現過半。
真正優秀的球員，是需要在激烈的身體對抗下，依舊能夠將技術動作展現得淋漓盡致。
歐洲賽場越來越多的非洲球員立足，並非非洲球員們的腳法、技術在近些年獲得了長足的進步，而是因為他們那種敢於打拼，敢於跟對手尋求身體對抗的作風，幫助他們在歐洲職業聯賽找到了一席之地。
或許非洲球員們的腳法遠比不上歐洲、南美洲球員，但他們的身體質素、敢於對抗的作風，卻是在世界足壇數一數二的存在。
在絕大多數教練員的戰術板上，非洲防守大閘、非洲後防中堅，已經成了不可或缺的一環了。
何塞·穆裡尼奧的切爾西中，馬克萊萊、埃辛正是這樣的非洲球員代表。
（PS：馬克萊萊原籍為剛果（金），隨後跟隨家人移居法國，並加入到法國國籍，為法國國家隊效力。）
教練組成員基本都給出了不看好的評價，然而費爾南多·桑托斯也只是靜靜的聽著，觀察著，依舊保留著自己的觀點。
在大概1個小時過去之後，費爾南多·桑托斯總算是結束了楊序的試訓。
見費爾南多·桑托斯依舊在深思著什麼似的，迭戈試探著問道：“桑托斯教練，您覺得楊序的試訓結果如何呢？”
令迭戈意外的是，老帥桑托斯居然認可了楊序在試訓中展現出來的天賦。
“我覺得挺好的。楊能夠成為一名優秀的球員。”
“呃……”
頓時，費爾南多·桑托斯的教練組成員們無不是愣住了。
他們都沒想到，費爾南多·桑托斯居然持有著與他們完全相反的觀點。
但畢竟桑托斯是主教練，他的觀點才是最重要的。
在桑托斯認同了楊序的試訓之後，他的教練組成員們都識相的三緘其口，不再去提及楊序不足的地方。
“楊的腳法、制空都相當不錯，基本達到了本菲卡對於年輕人所要求的水準了。就是身體還需要更加強壯，踢球需要更兇野。如果他能夠將這兩方面提升上去，他的上限將打破目前的天花板！”
迭戈幫著費爾南多·桑托斯轉述著其個人觀點，並自己補充上一句：“加油！不用畏懼身體對抗！”
對此，楊序相當激動的對著桑托斯躬身致謝：“謝謝桑托斯教練！那我什麼時候能夠到葡萄牙完成全面的試訓呢？”
“具體等俱樂部通知你的經紀人吧！”
迭戈笑著對著楊序說道：“桑托斯教練相當認可你的天賦，或許以後咱們有機會成為隊友呢。”
楊序激動的點頭道：“啊！希望我能夠早日留洋歐洲吧！希望我們能夠早日成為隊友嗯！”
顯然，楊序對於旅歐是非常嚮往的。他也希望能夠像五大聯賽第一位中國前鋒球員楊辰一樣，於歐洲各路豪門球隊交手。
然而，迭戈萬萬想不到，楊序的經紀人絞盡腦汁，牽線搭橋爭取得的這次試訓機會，可不是幫助楊序旅歐這麼純粹呢。
就在楊序已經對於自己在歐洲的未來展開無限遐想的時候，他的經紀人卻在一旁露出了“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得意洋洋笑容。
這裡面的水，可深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