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帶景平安出來看過外面的情況, 便又悄悄的溜回到山洞。
景平安見到有這多的小動物聚集在這裡,知道遲早會把大型猛獸引來。
煙道附近有壓倒的大片灌木,說不定已經引來了大型猛獸, 這讓她生出些擔憂,於是在親媽抱她回去的時候, 留神觀察周圍的環境、地形地勢,以分析處境。
山洞的位置很矮, 在山腳下,進深大概有十幾米,加上排煙通道,深入山體約有四十多米。
山洞的上方是一個梯田形狀的大斜坡,最靠近洞口那的坡度有一層樓高,很陡,傾斜往上,在不到一米的進深裡, 將坡度陡然拉高到兩三層樓的高度,之後斜坡變緩,從陡峭的懸崖變成四五十度角的斜坡地形,而煙道的出口就在這斜坡上的一棵大樹下。
動物狩獵, 依靠三樣:視覺、聽覺、嗅覺。
斜坡上茂密的灌木和下方的陡坡, 正好擋住了山洞, 使得山上的動物看不到山洞。
動物的聽覺敏銳,地下的聲音也是聽得見的, 但有土層和岩石做遮擋, 算是有層堅固的保護。
嗅覺,這個跟風向有很大的關係。分子飄散在空中,被風帶走, 動物的鼻子捕獲到空裡的分子,經過大腦分析判斷出獵物的情況。
們一家三口住在山洞裡,不在風口上。從山的另一面吹過來的風,被山擋住了,味道飄不到山上去。風從山洞的正面吹來的話,則會順著煙道飄走,裡面一直有煙有火溫度高,野獸進不來。
不過,動物是活的,而且智商不低,兩個洞口離這近,們很可會找到們進出的洞口。
景平安觀察地形的功夫,親媽已經帶著她回到山洞。
步進入山洞後,把洞口兩邊的草撥攏過來擋住洞口,做遮掩。
煙道外的情況讓她非常擔心,有點無措。
這是她離族群在外度過的第一個冬。
她的族群數目龐大,佔據著這片森林裡最好的山洞,地勢高,位置險,從來不用擔心會有猛獸蟒蛇來襲擊,要回到山洞便可以躲避一切危險。娃放在山洞裡,需要防著被其野欺負就行了。之前,她跟吱爭奪首領失敗,也是被趕到旁邊的小山洞獨居帶娃,仍舊處在族群的保護範圍裡,度過了帶娃的第一個冬。
如今她帶著娃遠離族群的保護,僅憑自己和亞,抵禦不了猛獸。這山洞地勢低,蟒蛇、猛獸進來,隨時處在危險之中。山通的排煙口出現那多的小動物,有猛獸的蹤跡,這讓步很擔心已經被盯上。
她殺死猛獸的那個山洞離這裡並不遠,那裡有一窩大猩猩,這也是個巨大的威脅。
步把娃放進窩裡,對著守在石鍋燉肉前的亞喊了聲:“亞!”連比帶劃地告訴外面的情況。
亞之前出去撿柴,已經到排煙口看過,知道那邊的情況,拍著胸脯告訴步,不用擔心,又指了指狩獵的棍子。太大的猛獸進不來,小猛獸進來,們打得過。那邊有那多的小動物,猛獸不會特意餓著肚子長時間蹲在雪地裡守著們。
冬想找這樣夠躲避風雪防住大型猛獸的窩極不容易,好一點的窩,讓猛獸、族群佔了,其地方遠不如這裡。
亞作為雄性,在成後就被趕出了族群,這是獨自在外生存的第三個冬,前兩是在這裡度過的。
那時附近有頭猛獸,經常到這裡轉悠,比現在危險得多。前不久,那頭猛獸被步殺死,算是除去最大的一個威脅。
亞對於洞外的情況非常淡定,心心念念的全是燉肉。
石鍋燉蛇,湯已經燉成了雪白色,肉燉得鬆軟,看來味道好極了,饞得亞寸步不想挪,招呼景平安:“洽噶!”鍋、肉、燙太燙,守著肉,卻吃不到嘴裡,著急,指望娃想辦法。為了吃上燉蛇肉,甚至不惜配合娃的說話方式改口,“娃,吃肉。”
景平安對於渣爹為了食物的用心,可算是歎為觀止。
她從窩裡出來,去到石鍋旁,先用筷子把大火燉到爛軟的整塊蛇肉分成小肉,又再夾到石板餐盤中,先遞給親媽,第二盤才給渣爹。
渣爹的左手託著裝有蛇肉的石板餐盤,視線落在景平安手裡的筷子上,比馬上吃肉,對筷子更有興趣。學會使用這個,就可以自己夾肉了。
亞握著筷子,卻怎用不像娃那靈活,把肉夾掉了,糾結得直皺眉,整個暴躁了。
景平安見狀,幫亞調整好握筷子的姿勢,把亞教會後,又去教布用筷子。
沒有加任何調味料做出來的燉蛇肉有腥顫味,但是肉香味足以彌蓋住這點不足,燉爛的口更是亞和布從來沒有吃過的,兩吃得頭不抬。
倆石塊餐盤裡的蛇肉吃完,便將筷子伸向石鍋,鍋裡的蛇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好在步記著有娃,在自己夾肉的時候,沒忘記給景平安夾幾筷子。
沒過多久,石鍋裡的蛇肉被撈得連點肉渣沒有了。
景平安有親媽給夾肉,吃了個飽。
亞明顯沒吃夠,眼睛瞟向掛著的蛇肉,站身便要伸手取肉,準備再燉一塊。
景平安趕緊叫道:“等會兒。”她拿新磨的小湯勺,在石鍋裡盛了一勺湯,吹涼,喂到親媽的嘴邊。
亞見狀,立即拿另一個勺子有樣學樣。
蛇湯的味道讓的眼睛又一次亮了。對著景平安猛豎大拇指,目光灼灼地看著景平安,視線在步和景平安之間來回打轉,想把娃搶過來養的念頭在腦子裡瘋狂地往外冒。
男野不養娃。可是安在的腦子裡已經跟獸皮衣、蛇皮腰帶、蛇皮揹包、無數的美食掛上鉤,太有誘惑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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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個誘惑力,跟比搶步的娃、會被步殺死,是差出一大截。
亞猶豫了一下,又想娃找媽的樣子,果斷地打消了這個可怕的念頭。覺得是跟著步就好了,同樣有這些。
山洞外忽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聲音又輕又緩,但因為體型龐大,重量沉,踩得積雪下沉,發出嘎吱聲響。樹下的灌木也發出細微的摩擦聲響,甚至有灌木叢上的雪掉落的聲音。
一家三口聽到聲音,頓時警惕,幾乎同時看向洞口。
景平安不需要父母吩咐,迅速跑回窩裡背上自己的小揹包,順著岩石爬到洞頂最高處掛在了上面。
她的腳尖踩在洞壁的凹陷處,左手摳住岩石,身體幾乎呈懸空狀貼在岩石上,整個身體的重量全靠手指和腳尖支撐。這要是在她上輩子,那是武俠片裡的操作,在這裡卻是所有野比走路要先學會的技。
亞和步紛紛撈狩獵的棍子去到洞口處,將尖端對著山洞口、將尾端抵在地面。
景平安見到這一幕,腦子裡驀地蹦出一樣東西:拒馬樁!
不過,這會兒有猛獸來襲,沒空去折騰那些。
景平安甚至不敢發出聲響讓父母分心。
她的心裡有點怕,於是把短矛從揹包裡抽出來,握在手上,屏住呼吸,連大不敢喘。
腳步聲緩緩逼近山洞,在距離洞口約有幾米處停了下來,似乎來的東西正在觀察山洞。
親媽和渣爹也渾身繃得緊緊地,盯著山洞蓄勢待發。
腳步聲再次靠近,洞口的灌木叢中鑽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亞和步。
來的是頭野獸,的身高比洞口略矮一點,大概有一米二、三的樣子,體長近三米,嘴裡長著一對十餘釐米長的鋒利牙齒。
之前,步狩獵沒有回來,景平安跟亞出去找她時,曾在懸崖上遇到一頭跟長得一模一樣的,但那頭的體型稍微小一點,這頭顯得更加威猛雄壯,似是完全成。
劍齒虎看到了山洞裡和亞和布,嘴裡發出威脅的獸吼聲,撲到洞口處,揮爪撓向削尖頭的木棍。
步和亞嚇得冒出滿頭冷汗,卻是寸步不敢退,緊緊地抱住手裡的木棍,試著朝劍齒虎虎戳去。
步手裡的圓木棍被撥得撞在岩石上,亞手裡的木棍卻趁機戳上去,要不是退得快,差點扎到眼睛。
劍齒虎連續幾次試探著進攻,撥一根棍子。撥一根,另一根便朝扎來,迫使屢次後跳閃躲,得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
再一次靠近山洞,抬右爪,飛快地揮向山洞,撓向木頭,撓得木屑碎石簌簌飛落,卻又一次被另一根棍子逼退。
步和亞手裡的木棍被連撓帶撞,碎屑橫飛,頂端裂,已經脫落了一截。
倆的手、手臂,在木棍一次次被劍齒虎拍打到巖壁上傳來的撞擊中震麻了,全靠將木棍抱在懷裡才勉強支撐。
景平安嚇得心臟砰砰狂跳,她掛在岩石上,手腳酸了,又聽得戰狀激烈,再看爹媽的腿哆嗦著,腦子轉得飛快,得想辦法!
要是倆堅持不住,一家得玩完。
火!
動物怕火!
景平安盯向篝火,腦子裡瞬間有了主意。
她把短矛塞回到身後的揹包裡,飛快地跳下岩石,跑到篝火旁,兩手各拿一根比她的胳膊粗的燃著火的樹枝,跑到洞口,將火對著山洞外的劍齒虎扔了過去。
火把飛出去,嚇得劍齒虎一個後跳躲。
掉在地上的火把點燃了山洞口的乾草,吡哩啵啦地燒了來,煙霧、火星順著風飄進了山洞。
山洞外,劍齒虎隔著火光,跟們遙遙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