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我……我有……前列腺炎。”最後的四個字弱不可聞,林陽腦袋裡處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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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下無奈笑道:“前列腺炎去男科或者泌尿科開藥,我也不能多開。”
“你就多開一盒吧醫生。上次我去藥店買頭孢,店裡說沒處方要認證,非要我對著那個掃臉螢幕錄影。”
“我當著一堆人的面對著那個機器大聲說了我的名字、身份證,最過分的是最後還要求我說出我的疾病,我在店裡喊前列腺炎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羞嗎?我真是……”
“哈哈哈哈。”這下林陽和張鶯鶯真的沒忍住,都笑了出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給你多開兩盒。你自己注意點,抗生素吃多了不好。”林陽樂道。
有趣的人看病也讓人覺得有趣。
好容易打發走了中年男人,也差不多到了下班時間,林陽迫不及待地就溜了。
打了一輛車直奔音樂學院。
待到林陽趕到富州音樂學院的時候,天色已經變暗,手機的時間也走到了七點十二分。
和其他大學一樣,富州音樂學院門口除了一塊寫著名字的大石頭,旁邊還有琳琅滿目的超市、小吃店、手機營業廳和賓館。
林陽正在一家人數最多的雜糧煎餅小攤面前排隊,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學校門口的東西,沒人買的絕對不會好,有人排隊買的絕對不會差。
隊伍很長,年輕的孩子們在隊伍裡說笑閒聊,青春的氣息撲面而來。
不同於上次來到富州音樂學院時那樣平靜,今晚有許多穿著軍綠色迷彩服的新生穿插在人群中。
這些稚嫩的面孔看得林陽唏噓,不知不覺他就是個擔憂脫髮的打工人了,也不知道他的帥氣還能堅持多久……
“小夥子,要什麼?”隊伍很快輪到了林陽,老闆是一個中年大媽,戴著塑膠口罩和廚師帽在嫻熟地攤著煎餅。
“和我前面那個人一樣。”林陽也不知道咋樣好吃,於是隨口答道。
大媽聞言抬頭多看了林陽兩眼,開始熟練地丟進雞蛋、火腿腸、肉鬆等等配料,嘴裡不忘說道:“小夥子眼生啊,不是音樂學院的吧?”
林陽有些訝然,道:“眼生就不是音樂學院的嗎?”
“嘿嘿,阿姨我在這擺攤八年了,這進進出出的孩子,只要我見過的我都能記住。你前面買煎餅那個就是音樂劇系的小蒲,最喜歡吃魏龍辣條。”
說話間,林陽看著大媽嫻熟且迅速地拆了足足兩大包辣條往煎餅裡一倒,一副生怕倒慢了林陽反悔的模樣。
林陽:……
還能怎麼辦呢,辣條上都裹著肉鬆了,就接受它吧。
林陽咽了口唾沫,道:“阿姨你厲害,早知道我不和上一個人買一樣的了。”
“哈哈哈,沒事的,阿姨的辣條都是選過的,和我的煎餅搭起來絕對頂呱呱!”大媽舉著手上的木板和鍋鏟手舞足蹈。
林陽心中默然,這不就是最大眾的魏龍辣條嗎,選的真是毫不用心。
不過林陽還是抓到了大媽前面語句中的重點,當下靈機一動問道:“那阿姨你知道安子月嗎?”
大媽聞言眉毛一挑,道:“喲,奔著校花來的啊?”
這下林陽懵了,道:“她是校花啊?”
“嘿嘿,別裝了,安子月和她的同班同學王子瑤並稱為‘古典音樂系雙子星’,兩個人都是校花排名名次靠前的。”
“這學校校花一共多少啊?”林陽這下有點好奇,自己好巧不巧認識的兩個居然都是校花。
“一屆評二十個吧。”阿姨已經開始捲餅了,隨意說道。
“二十個……這校花也太多了。”林陽哭笑不得。
一屆二十個,不算研究生,也最少同時會存在四屆的學生在校吧,那也就是說現在音樂學院有最少八十個校花?
“沒辦法啊,那句話叫什麼來著,陰盛陽衰!這學校十個人裡就有八個女的,校花排行榜又是男的評,評來評去就越評越多,校花才不值錢呢。”
還沒問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大媽已經開始裝煎餅了。
她遞過塑料袋道:“拿去吧小夥子,一共十五塊。今天晚上裡面有晚會,校花一大堆。你進去看看吧,以你這皮囊呀,應該又有不少小女孩會被你禍害。”
大媽遞過了煎餅,林陽默默用手機付完,然後左手提著餅,右手提著某款大自然的搬運工搬運來的礦泉水進了校園。
憑藉著依稀的記憶七拐八拐拐到了那個小白樓,進了小白樓以後默默在風中凌亂。
偌大的操場擠得滿滿當當,靠近舞臺的人坐著,後面的人都站著,軍綠色新生海洋裡夾雜著一些花裡胡哨的老生。
林陽忽然就想起了以前他的學弟學妹們軍訓時候,林陽獨自一人在食堂瑟瑟發抖地和他們搶飯吃的樣子……
嘆了口氣,他掏出了電話。
“喂,幹什麼?忙著呢,有事快說!”羅女士的女高音式美聲從聽筒裡傳出,周圍的雜音都被她蓋過了。
“媽,我現在在你學校。我要看你們的晚會,給我搞個位置唄。”林陽也對著電話大聲道。
“啊?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怎麼忽然來我學校了?”羅雯麗女士訝然,林陽這臭小子怎麼不請自來?
“真的,閒著沒事幹就過來了,我現在就在小白樓下面站著。”林陽無奈道,其實他也不想和羅雯麗說,說了免不了又有麻煩。
“行,你在那站著吧,我找人過來接你。王浩然,王浩然呢?王小胖……”
林陽滿頭黑線,羅雯麗女士這教授當得,叫自己學生小胖是不是不太好?
身穿白襯衫、牛仔褲、帆布鞋的林陽在風中凌亂,周圍無數學生擦肩而過。
在經歷了被五個不同女生兩次問唯信、三次問專業和姓名後。林陽遭到了致命一擊——一位染著漸變綠頭髮的高瘦帥氣男生走上來羞澀地問他能不能互換聯繫方式……
不要問林陽為什麼唯獨把這個男生的外貌特點記得這麼清楚,問就是水字數。
在林陽幾乎要達到崩潰的極點的時候,小眼睛的浩然胖子出現了。
林陽看著眼前依舊找不到眼睛的小胖子,流下了感動而釋然的淚水……
浩然小胖子莫名其妙地看著逃也似走在他前面的林陽,無奈的撓了撓頭。
他叫了好幾句才叫住林陽,因為林陽走錯了方向。
“不是往那裡走嗎,我看你來時是從那兒來的啊。”林陽擦了擦額頭上的虛汗,問道。
“來是從那裡來的,進去不能從那裡進去。老師,老師讓我帶你去她旁邊坐,她坐的是指導席,那邊過不去。”小胖子趕過來也有點氣喘吁吁,現在林陽一急他更喘了。
林陽有點吃不住音樂學院的孩子們的熱情,自己在醫學院的時候最多也就上上表白牆、收收小紙條,沒經歷過這種直接上來要聯繫方式的。
再說女孩子問就問好了,一個高瘦小男生怎麼也來湊熱鬧,受不住受不住……
林陽跟著王浩然在人群中穿梭、擠壓、突破,終於來到了羅女士面前。
羅女士根本沒有坐在指導席,而是在大大咧咧地指揮著她手下的“學生兵”們,為即將開始的節目做好準備。
指導席就是嘉賓席裡最靠近後臺的席位,方便羅雯麗女士隨時指揮和應變。
羅雯麗對著打了聲招呼就繼續去忙了,林陽也沒有著急,跟在羅雯麗身後就竄進了後臺。
後臺是臨時搭的一排小帳篷,首先撲面而來的是各種化妝品的清香,聲音以女聲居多,唧唧喳喳地宛如百鳥爭鳴。
林陽四處搜尋,在一個單獨的角落看見了安子月。
今天的安子月穿著一身淺藍色的文明新裝,標準的民國時期女學生裝。下身及膝的裙子下露出一節白藕似的小腿。
一頭秀髮綰成髮髻,髮髻又高又緊,卻極簡練。她正一隻手撐著下巴抵在桌面上,看著放在桌面上的手機。
帳蓬上暖黃色的光打下來,斜斜的灑在她的臉上,無比嘈雜的環境裡,林陽卻恍若在欣賞藝術館的壁畫。
“準備得怎麼樣?”
正在思緒亂飛的安子月忽然被一陣清亮但極富磁性的聲音喚過神來,抬起頭一看,映入眼簾的是那個熟悉的英俊臉龐。
“啊,你來了。”
“是啊,沒想到我會出現在這裡吧。”林陽心跳的頻率快趕上手機震動了,臉上卻幾粒保持微笑問道。
“對啊,你怎麼跑後臺來了?”安子月回過神來,問道。
為了你啊,林陽恨不得馬上脫口而出。
“路過,就進來看看,晚上期待你的精彩表現噢!”林陽答。
“嗯!”
安子月有點害羞,因為林陽的眼神有點熾熱,鼓勵有點直白。
“啊,林陽醫生!你怎麼在這裡!”
一道清脆的聲音橫衝直撞,剎那間就把兩個人剛剛建起的奇妙氣氛破壞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