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臉就這麼突如其來地發生了，沒有一點點預兆。
而且打得乾脆利落，迅速到柳時志一時沒反應過來。
彈幕的人才已經開始編排了：
【三分鐘河東，三分鐘河西，莫欺少年窮！
新一期的鬼畜影片要出來了吧，哈哈哈哈。
這位柳醫生恐怕是沒有資格再搞直播了。
林醫生狠狠把柳醫生拍在了地上。
傳說中的教學示範，學生給老師示範了我笑死。
看柳醫生的表情哈哈哈哈……】
樓上投影的眾人也有些無語，怎麼這小孩在柳時志手裡的時候還是個無可奈何的大魔王，到了林陽手裡就變成小白兔了？
只有陳建國嗅到了一些熟悉的味道，臉色有點古怪。
這臭小子怕真的有邪門之處，上次自己處理那個小孩似乎也是這樣，熟悉的人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打臉啪啪響？
不過自己是在科室被打臉，還可以說家醜不會外揚。
這柳時志可是在這麼多觀眾面前哪，剛剛說多少人來著，二三十萬最少吧，直接廣為人知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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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建國想到這裡忍不住笑出了聲，其他人聞言都看過來。
陳建國本來下意識要憋住，一想還是算了，當下笑道：“你們這小柳還是不錯的嘛，你看現在還在淡定地處理這個新病人。”
眾人白眼齊翻，老不死的嘴巴都咧到耳根了，還不忘嘲諷一下柳時志。
柳時志心態有點崩，但是還是在堅持著把這個新病人處理完。
這個小朋友倒是順利，十三歲了，都很配合，來做窩溝封閉而已。
他有點不在狀態，只想趕緊強撐著弄完結束這場鬧劇。
林陽那邊已經停止直播了，在去往會議室的路上，因此現在直播的畫面只有柳時志一人。
彈幕在瘋狂刷屏，所有人都沒有再關注沉默的柳時志在做什麼，大家都在打臉的快樂中無法自拔。
那些原本站在柳時志一方的網友們試圖解釋說小朋友的配合度具有偶然性，卻很快被海潮般湧來的其他彈幕淹沒。
沒有人再在意此時柳時志的操作了，所有人都在期待最後的評判。
……
林陽走進會議室的時候大家眼神都有點古怪。
“林陽，來，坐過來歇會兒！”陳建國笑開了花，起身向林陽招手。
李紅豔矜持地微笑著，看著林陽的眼神像看自己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女婿。
林陽老老實實坐過來，那邊歐陽院長已經開始說話了：“小林表現很不錯啊，以前經常和小朋友打交道嗎？看你很受小朋友喜歡嘛。”
林陽聞言眨眨眼，耿直道：“沒有啊，就在兒童口腔科呆了三四天，以前都不喜歡孩子。”
歐陽雄飛一時語塞，瞪了那邊噗嗤笑出聲的陳建國一眼。
好好的孩子都被陳建國這個兵痞子帶壞了，這話一句句怎麼就這麼膈應人呢。
那邊醫大附一的兩人已經臉色漆黑，坐在那感覺怎麼都不舒服。
兩人都和柳時志是酒肉朋友，經常一起應酬，今天說是來幫忙他湊湊人數就好，沒想到被打臉打得這麼慘。
省人民醫院那邊的杜主任和霍天明嘀嘀咕咕很久了，一直沒發表意見，現在聽到林陽說完話，霍天明開口了。
“小林啊，你這才來口腔醫院規培一個星期是吧？”
“是的，今年九月剛來。”
“好啊，很好啊，工作單位確定了嗎？”
“還沒有，打算規培完看看。”
霍天明聞言暗喜，眼睛一亮，道：“我們省人民醫院不錯的，你可以考慮來，我可以給你碩士甚至更高的人才待遇。”
原來方才和杜主任嘀嘀咕咕就是在商量著挖人，直接現場挖牆腳。
那邊的陳建國一聽情況不對啊，於是趕忙道：“我們醫院也有特招本科生職工的，再說了，招進來我們醫院你還可以讀個在職研究生，工作有學歷也有！”
然後就見陳建國一個勁朝歐陽雄飛使眼色。
霍天明是他們綜合醫院的口腔科科主任，權利大，可以私自許給職工待遇。但陳建國沒那個權利，專科醫院，招人還得上頭做主。
歐陽雄飛當然知道人才的重要性，道：“小林還是留在我們醫院好。也不用等規培結束了，要是有意願，今年結束就籤我們醫院吧，然後工資獎金都按主治的標準先發！”
歐陽雄飛畢竟是醫院數一數二的老領導了。他考慮到偶然的表現不能當做必然，於是還是給了一年的時間來觀察，一年下來如果確實表現喜人當然就二話不說拿下。
林陽聞言有些慌，確實突然了些。
當下只能連忙道：“謝謝院長，謝謝兩位主任的看重，我會繼續加油的！”
霍天明咂咂嘴有些遺憾，雖然看這小子挺舒服的，但是還沒有到非要不可的地步，於是也就不說話了。
眾人各自考慮著心事，時不時隨口聊幾句。
劉波邁著輕快的步伐衝進了電梯，自己已經好幾年沒有今天的活力了吧？
這次直播簡直不要太成功，就照目前趨勢來看，實際觀看人數八十萬不在話下，百萬都有可能！
要知道這可不是什麼明星直播或者遊戲直播，這是一個全新的題材。
回去之後就提案，醫療類直播！醫療競技類直播！
柳時志跟著劉波一起上來了，黑著臉進門，沒說話。
見都坐下了，劉波朝霍天明點點頭，然後又開啟了裝置。
“大家好！歡迎回來，我又來了。”
“今天的直播馬上就要接近尾聲了，現在是我們最後的點評階段。我們也不囉嗦，也沒有廣告，直接就先請口腔醫院的同仁們開始吧。”霍天明覺得主持人這個工作還是不錯的，可以任意控場。
鏡頭轉到了陳建國，陳建國已經恢復到不苟言笑的狀態了。
“沒什麼好說的，我覺得林陽醫生表現得好。我覺得某人所說的沒有資格恐怕說的是他自己，多活十多年看來也不是什麼大優勢。某人還說做下來看看和自己的差距，差距倒是很明顯，想必大家也都看見了，哈哈。”陳建國反正天不怕地不怕，該罵就罵，最後一句哈哈有一種老陰陽人的感覺。
“我也投林醫生，操作上無可挑剔，主要是效率也高，這段影片就算放到國際上也是能當做標準來示範的。因為這次直播只要面對普通觀眾，專業的東西就不多說了，行內人看了影片自己就能明白。”李紅豔倒是沒踩低柳時志，她覺得柳時志已經怪可憐了。
然後是杜主任：“確實，林醫生操作很標準也很規範。同時，林醫生的醫患溝通也給了大家一個驚喜，兒童口腔科在患者配合度這個難題上是令很多人頭疼的。這可能是林醫生與生俱來的天賦，與工作年限都沒有關係。”
實事求是，就是聽得柳時志臉色更黑了。
“林醫生。”
“林醫生確實今天表現得好一些。”
霍天明和另一位省人民醫院的醫生就沒啥點評的了，直接就做出了選擇。
剩下醫大附一那邊的兩人，走行政的那個醫生微笑道：“林醫生確實表現優異，但我選擇柳醫生。因為柳醫生在這次的診療過程中，充分體現了一個醫生的耐心、細心和責任心。無論孩子多麼吵鬧，他都耐心以待；後面的治療大家也看見了，他的操作多麼細緻小心；還有他那一份嚴謹認真的態度，對病患強烈的責任心都讓我動容。”
其他人默默地看著他，就默默地看著他，目不轉睛。
會說的人就是會說，說得主角柳時志嘴角都抽了抽。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笑死了，這位醫生說話好絕。
醫生真的是寶藏哈哈哈哈，愣是一點都沒說操作硬誇，還有條有理！
看看其他人的表情，笑死我了。
好個舌燦蓮花能言善辯的厚臉皮！
……】
那邊的霍天明聽了卻深受啟發，打算自己回去也培養一個年輕醫生搞搞行政，這種不要臉的態度有時候可以解決很多問題啊。
醫大附一的那位幹口腔內科的老李猶豫了，實則是林陽做得好，但自己卻不能誇，又沒有那個厚臉皮說柳時志。
“兩位醫生表現都很好，我覺得我難分高下，我棄權。”老李選擇遵從自己的職業道德。
霍天明見狀輕咳一聲，道：“那很明顯了，這次是林醫生表現更好一些。柳醫生的教學示範還是很規範的，可以錄下來給實習生們看看，今天差不多就到這吧，兩位還有什麼話要說嗎？”
林陽看向柳時志，當然是柳時志先說了。
“很高興這次能在口腔醫院給大家進行直播，中間出現了一些突發情況大家也看見了，這是我們醫療過程的正常現象。這種極具偶然性的事件其實說明不了什麼。術業有專攻，畢竟我不是專門搞兒童口腔這塊的。我也很開心看到林醫生得到大家的認可，這次直播很精彩，謝謝大家。”
柳時志還是保持著他的微笑，只是略微僵硬了些，還不忘用偶然性三字帶過自己的意外表現。
【確實說明不了什麼，只說明了自己菜而已。
自己挖的坑自己跳得最快樂哈哈哈。
術業有專攻，林醫生專攻無證上崗哈哈哈。
實力證明了什麼叫打臉不成遭反殺……】
林陽心中嗤笑，見他不再說話，於是開口道：“柳主任確實今天遇到了意外。但今天的事情似乎還是沒有結果，照現在這樣的話，柳主任是不是應該撤銷投訴，並且向我道歉？”
你不撤銷投訴，我的系統都用不了。白白被狗咬可不是林陽的風格。
柳時志一時語塞，心中暗罵這個規培醫生不懂事，得寸進尺。
陳建國卻深以為然，道：“是啊，不能白白來一趟吧，各位都百忙抽空來這裡開研討會。最後雖然沒研討出什麼結果，但是聽聽主動認錯也可以的嘛。”
“柳主任，這樣看下來你的投訴確實該撤銷，你看是不是？”霍天明笑嘻嘻地添一把火。
巴不得看見“友好”的競爭單位吃癟。
柳時志面如土色，儒雅的氣質開始漸漸丟失。
“我承認今天是我表現不佳。我可以撤銷投訴，但我不會道歉，因為我還是堅信那次直播是一次剪輯的表演！那麼狹窄的視野裡，怎麼可能完成那麼多操作？”
柳時志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完了，說完便離席而去。
林陽卻笑了，淡然地自言自語道：“口鏡一擺就能看見，還要什麼張口度。水平限制了想象而已。”
林陽心道撤銷投訴就行，道不道歉的倒是真無所謂。
【看看，這小子氣走了。
好精彩，水平限制了想象哈哈哈，看了一個電視劇一樣哈哈哈。
死不悔改，怎麼證明？
林醫生在得意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