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眾人內心的想法不提也罷，總之是各有收穫。
中午，林陽在醫院和張鶯鶯與張華一起吃完了飯就分道揚鑣，各回各家。
下午是跟谷主任看專家門診，林陽還是有些期待的，進醫院這麼久，終於可以真正跟著帶教老師好好學習。
……
……
兩點半，林陽準時來到了診室，和一群學生們一起並排站在一號診室，靜候著谷主任的到來。
張華因為跟著林陽的原因，也一起過來湊熱鬧，所以診室裡光光學生就站了六個人，加上助手護士，一共七人。
所幸VIP診室比較寬敞，七個人站在這裡，倒也不顯得擁擠。
幾人隨口閒聊了幾句，很快，就看見谷魏攸就邁著他風風火火的步伐進來了。
他進來後掃了一眼，說道：“都來了，叫號吧。”
立馬有學生聞言按下了叫號健，門口的叫號機開始叫號。
谷魏攸看了眼林陽說道：“林陽第一天跟我，先看看熟悉一下吧，大小操作我估計你都不在話下，主要看看你自己欠缺的地方。”
谷魏攸沒直接點出林陽欠缺的地方，但林陽知道，他欠缺的是醫患溝通和行醫幾十年的見識和想法。
這些東西是系統無法給予他的，他獲得的僅僅是機械性的知識和技能熟練度，屬於他自己行醫生涯的那份靈魂需要他自己尋找。
“我一個下午的專家號就放10個，醫院規定我的號是1個300塊，經常一放出去就被搶光了。大家都讓我多加一點號，但我一直堅持只放10個。”
谷魏攸端起桌上泡好的熱茶，喝了一口，趁著病人沒來他說起了閒話。
“為什麼呢？你們想，一個下午上班時間就三個小時，一百八十分鐘，分到十個病人頭上，一個病人還不到二十分鍾。”
“人家花幾百塊錢來跟你見一面，你幾分鐘時間就給人打發了，不管大病小病，換成你們，你們會開心嗎？”谷魏攸看著眾人問道。
然後他又自問自答：“肯定不開心，尤其是有些醫生病人一多，忙起來了，說話就著急，病人又會覺得醫生態度不好，一加一大於二，矛盾就這樣產生了……”
“你們好好幹，做到我現在這樣，就能任性，想看幾個看幾個，按照自己的意願看，對病人對自己都好……”
谷魏攸說的這個問題也是現在很普遍的問題。
病人常常抱怨花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掛到號，到了醫院之後卻被醫生幾分鐘甚至幾秒鐘打發，就醫體驗極差。
這是情況最容易發生在中層醫生，尤其是中層那些取得一些成績的副主任和年輕主任們。
一方面他們有了一定的名望和成就，又正處於自身的巔峰時期，有許多人慕名而來。
另一方面醫院會給他們下達業績任務，他們也正處於賺錢養家的高壓階段。
所以他們往往要在一天或者半天時間裡看完大量的病人，時間的相同的，那麼數量的擴大必然意味著質量的下降。
以至於病人們如流水般在診室進進出出，他們渾然感受不到自己的健康遭到重視……
雖然醫生們憑藉自己的經驗和知識，確實已經準確地在極短的時間裡判斷出病人的情況。他們的診斷結果是正確的，但是這種過快的“就診”體驗，即診斷過程，往往還是會給病人帶來不安全感。
谷魏攸說這些話，無非是想告訴大家，給予病人心理上的關心和關注，其實與看好病一樣重要。
正說著，病人進來了。
是一位中年母親，帶著自己的孩子。
“你好！”谷魏攸見病人進來，站起身微笑招呼道。
“你好谷主任，我帶我的孩子來看看。”中年母親見到和藹的谷魏攸，以及他身後一排“白大褂學生”，急忙也緊張地打起招呼。
林陽開始反省，自己對待病人可沒有這麼客氣，沒想到雷厲風行的谷主任接診病人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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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吧，小朋友叫什麼名字呀？”
“我叫趙宇軒。”
“幾歲了？”
“八歲。”小朋友一五一十地答道。
谷魏攸又繼續說道：“噢，那已經二年級了吧？”
“是的，是的，二年級了。”
中年婦女在旁邊應和道，幾句話交流下來，似乎讓她的緊張程度降低了少許。
小朋友倒是顯得很勇敢，一大堆的白大褂排排站都沒有嚇唬到他。
“今天來牙齒有什麼不舒服呀？”谷魏攸沒有直接問中年婦女，而是和孩子交談了起來。
孩子坐在牙椅上，雖然有些羞赧，但看著微笑的谷魏攸，還是伸出手指小聲道：“牙齒出血！”
“牙齒出血啊，出多久了記得嗎？”谷魏攸繼續問道。
“好久了，有，有十天了！”孩子確有其事地說道。
“亂講！谷主任，他是牙齦腫了好大一塊，有點出血，大概有五六天的樣子。”孩子的母親在旁邊糾正道。
谷魏攸聞言笑了笑，轉頭說道：“你讓孩子自己先說，之後我再問你。”
孩子母親聞言急忙點頭。
“疼不疼啊？”谷魏攸又開始詢問孩子。
“疼！”孩子點頭道。
“給醫生看看好不好啊？”谷魏攸問道。
“嗯！”小孩輕輕點頭，絲毫沒有懼怕。
林陽心裡暗自稱讚，對於兒童牙病來說，只要孩子願意配合地張開嘴，那麼治療就成功了一半。
小朋友張開了嘴巴，眾人“呼啦”一下都圍觀上去。
只見小朋友兩顆門牙間的牙齦上長了一個巨大的腫物，形似肉瘤，顏色鮮紅，周圍正在滲血。
腫物已經幾乎把兩顆牙齒完全遮蓋，極為駭人。
“醫生按一按哦，疼不疼啊？”
谷魏攸一邊用戴著手套的手輕輕按壓牙齦腫物，一邊輕聲問道。
眾人只見血液從腫物下方流出，但小朋友卻搖頭奶聲奶氣地道：“不疼！”
谷魏攸又拿起探針和鑷子迅速又粗略地檢查了一下。
發現牙齦雖然腫脹，實則有輕微退縮，牙齦袋的探診深度達到七八毫米，門牙的鬆動度也達到三度。
三度是牙齒最嚴重的鬆動度，意味著兩顆門牙都搖搖欲墜。
谷魏攸皺起了眉頭，問孩子的家長道：“這個腫物發現五六天是吧？”
家長急忙點頭道：“是的，是的。”
谷魏攸又拿過口鏡和探針，輕輕掰開覆蓋在牙齒上的腫物，擦淨血液，再次對牙齒進行了細緻的檢查。
除了牙面因為腫物覆蓋沒有清潔而導致的軟垢過多，其他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損害。
基本排除因為牙齒齲壞導致的腫物，那麼就只有牙齦腫物和牙周腫物的可能了。
“去拍個小牙片吧。”谷魏攸說道。
“好的，好的，聽您的。”中年婦女急忙說道。
學生們在開檢查單，谷魏攸又轉頭對小朋友說道：“等會給牙齒拍個小照片，讓醫生看看，好不好呀？”
小朋友開心地笑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