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會來的,三人終於坐到了桌子上。
點菜的任務交給了輕車熟路的安子月,老於世故的曾人鳳默默開始套路起來。
“來,小林是吧,吃點花生,別客氣。”
曾人鳳輕聲對林陽說道,然後指了指桌上唯一的一疊小菜——水煮花生。
林陽微笑著應道:“好的,謝謝曾叔。”
“今天還得感謝你啊,沒你在的話,露西恐怕還要受苦。”
曾人鳳此時的眼睛裡忽然充滿了讚賞,看得林陽頭皮發麻。林陽可還記得剛剛車上曾人鳳對林陽不搭不理的默然眼神,這也變得太快。
小說誠不我欺,和這些人相處果然很累。
林陽依舊做著程序化微笑,答道:“沒有沒有,我也主要是被那個東瀛人的話激怒了,一時衝動,不該拿這種事情打賭的。”
確實,應該更加細緻和認真地對待病患才對,即使病患是一匹馬,不該為了賭氣而如此快速地完成治療。
雖然林陽認真和細緻起來以後拔牙的時間可能沒差,但畢竟有一個態度的體現。
曾人鳳聞言眉毛一挑,繼續道:“是啊,動不動就是三十多萬的賭資,小夥子你確實衝動了些。”
林陽聞言一愣,三十多萬的賭資?什麼意思?
“啊?什麼三十萬?”林陽這下不能裝微笑了,真實且懵逼地問道。
“你不是幹牙科的嗎?現在市場給這種馬拔牙都三萬左右一顆。這個東瀛獸醫還更貴一些,他要三萬八千一顆,你不會不知道吧?”
曾人鳳眼帶懷疑地說道,似乎不相信林陽所說。
“我去……真的假的,給馬拔牙要三萬?”林陽這下是真的吃驚了,這年頭拔一顆馬牙這麼貴的啊。
“我們給病人拔一個高難度智齒,收一千塊錢人家都嫌棄我們貴!”說到自己專業的東西,林陽就忍不住吐槽起來。
“你真不知道價錢?”曾人鳳依舊不相信地問道。
“我真不知道,要是知道,我哪敢打這種賭……三年的工資全加上也不夠啊。”林陽苦澀地說道,心裡有點後怕起來。
臨床上拔牙步驟繁瑣,通常普通的牙齒拔除都要幾百塊,遇到難度高的智齒時會收到上千。
有時候醫生技術好,拔牙用時很短,病人便經常會因為過高的收費而吐槽,這都是常有的事。
曾人鳳此時雖然依舊抱有懷疑的眼光,但心底的某些猜測被打翻了。
方才他只是一位這個林陽是富州什麼富二代,不知道用什麼手段搭上了安子月,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曾人鳳聞言順著林陽的話繼續問道:“說起來,小林,你是在哪工作啊?”
“我在富州口腔醫院,現在在規培。”林陽大方地說出了自己的身份,這沒什麼好藏著掖著的。
那邊的安子月點完了菜,朝兩人走了過來,聽見林陽這句話她接到:“對,林陽可厲害了,現在我們學校已經有他的專屬粉絲隊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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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人鳳聞言心中卻又是加強了警惕,留神了三分。
“規培?那單位是?”曾人鳳算是對醫療行業也有瞭解,沒理安子月的話,繼續問道。
“還沒有找單位,現在以社會人的身份規培,單位畢業後再說吧。”林陽落落大方,繼續坦誠回答。
“富州醫科大學畢業的?”
“不是,我北都大學畢業的。”
“這麼優秀!看剛才拔牙那熟練的手法,應該是博士吧?”
“沒,我今年本科一畢業就回來了,研究生都不是。”
兩人一問一答,進行得很快。
林陽倒是知道肯定會有這一出,所以答得坦然又無畏,絲毫沒有停頓和遲疑。
倒是曾人鳳遲疑了起來。
一個本科生醫學生,還是口腔醫生,完全配不上安子月啊……安子月是怎麼想的?
服務員給三人各倒了一杯茉莉菊花茶,曾人鳳端起輕輕啄了一口,腦子裡飛速地旋轉著。
“子月,小林這麼優秀,你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吧。”
曾人鳳面帶微笑,繼續開始挖掘起來。
“啊?我們,我們是在學校認識的。”安子月毫無準備的表情讓林陽深刻理解到了,原來真的有人對感情這種事是一張白紙。
傻姑娘哦,這都還沒聽出來曾人鳳的目的嗎?這是在考察林陽。
不應該啊,文藝女青年不都愛讀一些“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愛情小說嗎?怎麼會這麼沒有經驗……
“學校?林陽去你們學校幹什麼?”果然,林陽眼睜睜看著曾人鳳皺起了眉頭。
一個醫生,沒事往音樂學院跑,確實容易引起誤會。
“啊?我也不知道。”安子月萌萌地眨眨眼,輕聲答道。
林陽一頭黑線,只能在兩人的眼神中自己解釋起來:“那天是羅雯麗喊我去幫你們操場搭舞臺,臨時徵用的勞動力而已。”
“那時第一次去,沒想到就認識安子月了。”
林陽說完以後又迅速補充了一句。
其實他心裡兩人的第一次相遇不是學校,而是那個有著蛋黃色夕陽的菜市場水果攤。
不過相識倒確實是在那個被稱為“竹園”的破舊庭院,林陽至今仍記憶深刻。
“哦是的,我們班男生太少了,沒人幹苦力。”安子月掩嘴笑道,渾然沒有察覺到林陽表情的僵硬。
“碰巧遇見了?”曾人鳳繼續問道。
“對啊,我們學校後面的小園林碰見的,聊了幾句,聊得很開心。”
安子月繼續在旁邊補充著細節,尷尬得要撓牆的林陽默默拿起了一顆水煮花生。
還是吃吃東西來化解尷尬吧,真是如坐針氈,如芒背刺,如鯁在喉……
服務員已經開始上菜,曾人鳳停住了繼續盤問的打算。
這是安子月第一次帶一個異性來到曾人鳳的面前,曾人鳳自然要好好識別一下這個看上去似乎不錯的男性個體。
“小林啊,等會兒我把拔牙的錢轉給你吧,按雙倍,給你七萬六。”曾人鳳一邊說一邊觀察起林陽的表情。
林陽聞言毫不猶豫地就拒絕道:“不用了不用了,舉手之勞而已,曾叔你不用客氣。”
曾人鳳心中暗自點頭,這個拒絕沒有絲毫踟躇,如果不是故意表演的話,勉強能得一個不貪便宜的評價。
沒辦法,他自動代入了安子月父親的角色,開始以考察女兒伴侶的標準考察起林陽。
安子月情況特殊,身份又特殊,他不知道安子月那個瘋子父親會不會幫她把關,所以現在只能他這個叔叔看著點。
不過曾人鳳心中還是有一些欣慰的,安子月自小就很少朋友,更別提異性朋友。
正是因為如此,考察要繼續,而且要更嚴格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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