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洗漱結束的林陽選擇入夢尋找周公。
睡前心滿意足地欣賞了一下還在波動變化的感激值,林陽沒忘了順手把“止血術專精課”學了。
於是一個猩紅色基色的夢出現了,夢裡林陽成為了一位身著紅袍的冷麵術士,用這各種或神奇或詭異的方式給各種奇葩病人止血。
……
9月11日,週六,得到系統的第五天,急診上班的第一天。
林陽從實習時候就養成了一個習慣:提前十分鐘進入科室,這樣有十分鐘的時間進入狀態。
按照陳主任的安排,自己的週末應該在急診科度過。
富州市口腔醫院的急診科算是全國各家口腔醫院裡比較正規的了,和北都口腔醫院的急診科相差不大。
富州市口腔醫院同樣是全年7×24小時全天候開診,處理範疇主要包括口腔急症、軟硬組織外傷和軟硬組織急性炎症發作。
異於北都口腔醫院,富州市口腔醫院只處理急症,其他問題都分配到相應科室處理。
這也是有原因的,一開始急診開設的時候大家都充滿幹勁,每個科室都調派了常駐急診科的醫生,啥治療都能做做,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後來做著做著發現不對了,因為有很多患者白天上班忙,沒空來醫院,於是老是有人大半夜跑來補牙、拔牙。
還有些老頭老太太每天晚上散步,興趣來了就走進來掛個號諮詢口腔問題,搞得急診像個公共廁所一樣,想上就上,還不用排隊預約。
這樣就極大地增加了急診科口腔醫生的工作壓力。本來就要熬夜,又累死累活,於是各科室醫生紛紛提出抗議,這才做出改進。
現在變成了輪班制,各個科室都會派醫生來,白班晚班輪流,按照排班執行。
林陽在醫院門口啃完了包子,拍拍手走向急診科。
急診科就在醫院一樓,單獨一個門一個通道,方便患者進出。
一進門就見到兩個導診的護士姐姐,年輕的那個正在打哈欠,一對眼睛腫得像金魚,熬夜傷身吶……
“兩位老師好,我是剛來的規培醫師,今天來這裡報道,請問我需要做什麼。”
一個年輕比較大些的護士大姐抬頭瞅了一眼,道:“在旁邊等等吧,等谷主任來了讓他安排。”
另一個年紀小的護士卻是被眼前的英俊陽光的乾淨少年吸引了,眼睛一亮,亮得黑眼圈都減輕了幾度。
“你先去那邊換衣服吧,換完可以在這坐著等,這邊有凳子。”小護士用力睜大自己因為熬夜而水腫的魚泡眼道。
林陽笑笑,輕聲道:“謝謝!”
言罷在護士小姐姐眼光的跟隨下走向更衣室,一會兒後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帽子口罩全副武裝了,護士小姐姐的魚泡眼裡透露出失望……
八點整,一個身材稍矮、走路帶風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一進門就吼道:“交班!”
林陽旁邊的魚泡眼小護士小聲介紹道:“這就是我們急診科的主任,谷主任。”
林陽聞言點頭,確認過風格,是急診科的人。
譁啦啦從裡面的診室裡走出來五個醫生三個護士,加上導診的兩個護士,一群人在導診桌旁邊圍成一圈。
一個醫生端著個記錄本走出來,耷拉著眼睛念到:“昨日夜間共接診患者九人,兩人頜面部損傷多發性骨折,清創後擬收入院。四人輕度頜面部外傷,兩人急性牙髓炎發作,常規處理後病人狀態良好自行離開。一患者下頜多間隙感染,高齡男性,在家屬陪同下切開排膿,行抗感染治療後於昨夜十一時五十分離開,建議今日收入口腔頜面外科……”
谷主任聞言又仔細問了問那個高齡患者的相關情況,然後道:“夜班的下班吧。”
又看向林陽,道:“你就是老陳臨時塞過來的規培生吧?以前待過口腔醫院的急診科嗎?”
林陽連忙直起身子,道:“谷主任您好,我叫林陽,在北都口腔醫院實習時在急診科待過兩週。”
谷主任點點頭道:“待過就好,你今天有一個上午的時間熟悉這裡的情況,我需要你下午就能當一個住院醫師用,能做到嗎?”
急診的風格果然一脈相承,當下林陽點頭道:“能做到!”
然後就見谷主任就揮舞著他略顯寬鬆的白大褂衝進了最裡面的主任辦公室,留下林陽在原地迷茫。
正打算繼續問魚泡眼小護士接下來自己要幹嘛,卻見小護士已經迅速換完衣服,拎著包準備下班了。
小護士整理了一下儀容,風一樣地離開了科室。
經過林陽時都沒有看他一眼。
果然,什麼樣的顏值也不如下班回家有吸引力。
其他醫生也紛紛走進了各自的診室小隔間,只有那個交班彙報的醫生還耷拉著眼睛在記錄本上寫著什麼。
於是林陽走過去,默默地在旁邊看他寫著。
嗯,字跡和他的表情一樣,都是有氣無力的,耷拉下來。
趙宇成注意到了旁邊站著的人,嫌惡地把記錄本填完,輕輕抬眼看了林陽一眼。
耷拉著的眼皮緩緩抽動了一下,林陽與趙宇成對上了眼。
林陽感覺被感染了,好像自己有點困,眼皮忍不住地想往下耷拉。
“新來的?叫什麼?”無精打采的趙宇成似乎張嘴說話都沒力氣,嘴唇翕動,慵懶的聲音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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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虧林陽聽力尚可,不然真的聽不見他說什麼。
“我叫林陽,今年新的規培醫生,現在在兒童口腔科,週末過來這邊值班。”林陽道。
趙宇成聞言不想說話了,林陽的介紹很清楚了,剛來的意味著啥都不熟悉,要人帶著。
週末過來意味著不是連續在急診上班,有一天沒一天。
罷了罷了,整個急診科的固定人口目前就自己和谷主任,然後就是那些混日子的護士,谷主任下個月好像也要回去綜合科了,醫生一波一波換的比白大褂還勤。
“你跟著我吧,不懂就問。”趙宇成提不起興致,緩緩起身走向左邊的一個診室。
“趙醫生,今天你們負責看外科了。”那個一開始林陽見到的年紀較大的護士說道。
“知道了。”趙醫生有氣無力的聲音飄過,聽得林陽步伐都軟了。
“外科搞過吧?我現在就是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今天外科就來了一個醫生,所以我們自動補位到外科。”趙宇成似乎在自言自語。
“搞過,明白了。”林陽答道。
道路兩邊有兩個大科室,跟在慢悠悠的趙宇成後面走近了左邊這個科室。
只見裡面一個戴著眼鏡的年輕醫生正在玩手機,見兩人進來抬頭招呼了一句:“趙總。”
然後對著林陽點點頭。
林陽回以點頭,心裡卻訝然,趙總?原來趙醫生是住院總啊。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住院總是一個科室最累的人,而且住院總往往一當就是一年。
這一年的每一天每一分鐘他的電話都要開機待命,主任不幹的他要幹,下級醫生處理不了的他要上,這一年他就是一顆陀螺,必須不停轉。
有的住院總甚至一年幾乎都住在醫院,與病患朝夕相處。
這是一個醫生最昏暗最無情的一年,在這一年裡,醫生可能會遭遇到各種突如其來且意料之外的打擊。
記得當年實習的時候有一位住院總,每到週日上午,他的妻子就會帶著孩子一起來到醫院,與他相聚在狹小的辦公室裡。
有一次臨時來醫院拿東西的林陽無意中看到這一幕以後,只覺得心酸莫名。
實在太像探監了,每週定期帶孩子來看爸爸……
林陽找機會瞥了一眼趙醫生的胸牌:趙宇成。
以後就稱呼他趙總吧,自己應該也必須給予一名住院總醫生基本的尊重。
不知道這位趙總有沒有女朋友,有沒有結婚,不然當住院總這一年還有可能因為沒時間陪女朋友或者老婆而被表演綠帽戲法、腳踏兩艘船等等一系列狗血劇情。
話說口腔醫院急診弄啥住院總,又沒有病房,林陽心中腹誹。
“林陽,你剛來,現在不需要你做什麼,急診玄學你先瞭解一下吧。”趙宇成軟軟地坐下,拉過凳子,指了指示意林陽坐下。
“以前有瞭解吧?給我說說。“趙總喝了口水,保溫杯,倒是沒瞅見枸杞。
林陽坐下,想了想道:“不能嘴欠,上班帶蘋果,沒事燒燒香,差不多這些了。”
急診醫生和各科留守值班醫生是最信玄學的,一顆蘋果可以保證一天或者一晚上平平安安順利度過。
有的時候說一句太閒了,就會馬上被數不盡的病人搞得頭昏腦漲。值班的時候喝奶茶不能喝有草莓的,因為“莓”和倒黴的“黴”諧音;也不能喝“楊枝甘露”,因為裡面有芒果,“芒”和“忙”諧音……
“嗯,全國看來都差不多,我們口腔急診一般不會有什麼重症的人來,現在大家都逐漸有點意識了,重症都往隔壁省人醫送去了。”
“不過有時候隔壁省人醫會推病人過來,比如頜面部外傷啥的,他們口腔科值班的人少,分流給我們幫忙幹活。”
“其他也就沒什麼了,比北都的急診肯定輕鬆多了。”
趙宇成勉強提起了興致,一下說了一堆。
之後就是愉快輕鬆的聊天了,林陽對醫院急診科的瞭解也越來越多。
週六各科室都有人正常上班,一般問題的病人都不會跑急診來。
週日其他科室都休息,於是急診就會熱鬧起來。
“隔壁中山路就是建南省人民醫院,遇到那種我們搞不定的,就讓他們去那裡。”另一位年輕醫生叫郭力源,是口腔頜面外科的住院醫師,開口說道。
“以前剛剛開急診科的時候,很多人搞不清情況,看見急診兩個字就跑進來了,最後還是通通送走。”趙宇成似乎想睡覺了,搭了一句就趴在了桌上。
口腔專科醫院的急診自然解決口腔問題,隨著現在分專業越來越精細,病人在看病的時候都要逐漸學會如何選擇科室、選擇醫生。
林陽自己就有一個嫂子,明明是中暑頭暈不舒服,偏偏掛了個外科醫生的號。
於是這個外科醫生啪嗒啪嗒一頓操作下來,血常規、生化、心電圖……
一千多塊錢檢查做下來啥都沒拿到,通知她第二天後再過去拿結果。
空手回來的嫂子想起了學醫的林陽,打了個電話給林陽說明情況。
林陽聽了症狀,覺得是中暑。
讓她先去喝了2瓶藿香正氣液。喝完後她午睡了一小時,傍晚就打電話來說病好了。
林陽只能哭笑不得安慰嫂子,就當一千多塊錢花了做體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