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陽光灑滿大地。
這是屬於初秋僅有的溫暖，過了清晨這短暫的時間，剩下的就只有“秋老虎”大展神威的炎熱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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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陽早早地就接到了電話，喊他到科教科辦理退培手續。
於是上午十點，他準時來到了科教科。
那位三角眼多毛怪裘潛仁先生居然一副才到醫院的樣子，正啃著作為早飯的包子斜眼看著林陽。
見林陽進來，他嚼著包子冷笑開口，傳出一股惡臭的韭菜味：“這不是林醫生嗎？看來你還是呆不夠一個月就要走人啊？”
林陽之前就沒給這人好臉色，現在看他到這幅小人得志的德行更是直接就翻了個白眼。
“鼻毛都戳到包子上去了，你吃的時候不覺得扎舌頭嗎？”林陽出口說道。
裘潛仁一下子就紅了臉，一邊說一邊忙不迭看了眼手上的包子。
旁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模樣，正淡定地喝著咖啡的年輕女職員差點沒忍住把咖啡噴了出來，失態之前趕緊一口氣咽了下去。
“你就囂張吧，我看你還能囂張幾分鐘！把資訊填好，填完之後把白大褂和工作證還回來，回家待著吧你！”
裘潛仁沒發現包子上有鼻毛狀物體，惱怒道。
林陽懶得搭理這人，看他現在這一臉囂張的樣子，和當初去兒童口腔科和他道歉的那個樣子完全判若兩人。
他大馬金刀地坐在旁邊的桌上，開始填起了所謂的退培手續。
退培就退培，系統消失了的話，剛好利用這段時間回家適應一下……也還好系統本來存在感也不是很強，不然他不得哭天喊地。
大筆一揮，稀里嘩啦地簽下大名，然後把白大褂和工作證一放，林陽瀟灑走人。
不想跟裘潛仁這人多待一分鐘，他極度懷疑這丫就是為了看他簽字才跑來上班，不然哪會剛好十點就坐到這裡吃早飯？
出門以後開啟系統看了一眼。
【口腔醫生養成系統，宿主：林陽，狀態：凍結。
技能掌握：所有科室技能均為：完美級。
感激值：761w，抽獎次數0/10。
剩餘物品：無霧口鏡，萬能牙膠尖*1，安撫藥劑*1、精力保持藥丸*1，安撫棉球*6， “絕代宗師”體驗卡（60分鐘）*1。
任務：1、獲得100位優秀同行的認可。任務完成度：68/100。
2、緊急任務：大醫精誠（二）。
夫大醫之體，欲得澄神內視，望之儼然，寬裕汪汪，不皎不昧。省病診疾，至意深心，詳察形候，纖毫勿失，處判針藥，無得參差。
如臨深淵，如履薄冰，謂小心也；赳赳武夫，公候干城，謂大膽也；不為利回，不為義疚，行之方也；見機而作，不俟終日，智之園也。
先發大慈側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望宿主直面病患之訴求，解除病患之痛苦。
直面無助的病人，並幫助她解決困難，任務完成後獎勵藍色盲盒*1，任務失敗系統將面臨崩潰。】
“我記得好幾天前我就破千萬了不是嗎？現在怎麼才七百萬了？”林陽疑惑道。
【三人成虎，四人成龍……近日遭受過多質疑及差評，感激值大量扣除……】
“唉，算了，你反正也快要崩潰了，感激值也用不了，隨便吧。”林陽心中暗道。
【不成器的傢伙！】
“……”怎麼還會說這麼具有感情色彩的話？
正想回懟，忽然就聽見一聲“叮咚”。
【恭喜宿主完成緊急任務：大醫精誠（二），獲得藍色盲盒*1。】
？？？
“什麼情況？怎麼就忽然完成任務了？”林陽瞪著眼睛心中問道。
【經檢測，患者夏雪晴得到宿主幫助，並且脫離痛苦……】
難道，她已經轉院到我們醫院了？
林陽正想著，忽然電話就響起來了。
“黑夜……”
手機顯示是郭力源，那位在急診科認識的外科住院醫師。
“喂，郭哥，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那個夏雪晴的父親上午轉到我們醫院，現在住院已經辦完了！她剛剛和谷主任他們說，會給我們一個交代，也會對你道歉的！”郭力源話裡滿是興奮，說得林陽心中也是撥雲見日。
“咋這麼突然，她在病房嗎？要不我過來一趟？”林陽問道。
“不著急，她說有東西忘在市附一，過去取東西了。人家家裡人都安排進來了，你這鐵定沒事的……”郭力源正說著，電話又顯示有人撥入。
林陽看了一眼，是趙宇成。
這些人，得到訊息倒是一個比一個快，都沒忘了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自己，確實是真朋友無疑啊。
——————
“…………
驚鴻一般短暫
像夏花一樣絢爛
這是一個多美麗
又遺憾的世界
…………”
戴著鴨舌帽聽著音樂的石曉玲被不遠處的人群吸引了目光。
他們指指點點地圍著在做什麼，為什麼有穿著白大褂的醫生火急火燎地從醫院裡面往那裡衝過去？
石曉玲摘下她的入耳式耳機，才漸漸聽見了人群的議論聲。
“啊呀，這個人怎麼這麼瘦啊。”
“醫院的病人吧，啊呀，地上這些都是她的遺書啊。”
“醫院的窗戶都是只有一個小縫隙的，這人怎麼跳下來的？”
“地上都是血，救不活了……”
……
……
石曉玲一下就聽明白了，有人在醫院跳樓自殺！
她瘦小的身軀不斷朝前擠，左突右進終於擠到了前排。
從人群的縫隙中，她終於看清。
眼前是一個枯瘦如柴的人，身上褪色的衣物已經被滿地的血液浸透，暗紅地底色在刺眼的陽光下反光。
她的背上挎著一個布袋，袋子的開口已經散開，裡面能看見，裝著的是一疊印著字的A4紙，有許多灑在身周。
就像雪地中間盛開著一朵玫瑰，絢爛而奪目。
石曉玲看不出來這個人是誰，但新聞學出身的她還是第一時間掏出了手機拍攝了照片，同時不忘敏捷地撿起了一張地上散落的白紙。
等她做完這些，醫護人員也已經到了，人群很快被疏散。
保潔隨後就趕到了，拿著水管不斷地沖刷著地面，於是暗紅變成猩紅，猩紅變成粉紅，粉紅變成無色……
原本的玫瑰花不見了，所有的痕跡在陽光的照射下都隨著水汽蒸發，只有石曉玲手機裡的照片還記錄著那一幕。
現在是正午，將近十一點，她特地過來尋找醫鬧事件的女主角——夏雪晴。
隨意瞥了一眼那張撿起的白紙，石曉玲卻呆住了。
以至於她極具戲劇性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然後再次看向那張紙。
紙上的前兩行就寫著：
一個癌症病人的遺書
親愛的世界，你好，我叫夏雪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