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過後, 遲綠和博延沒聯系性的有交集。
博盈沒問她為什麼先走了,倒是和遲綠分享了下她小愛豆當天到底有多帥,是媒體和站姐都拍不出的那種帥氣, 只有真真實實看見才能體會到。
遲綠想,她可能是被小愛豆顏值衝昏了頭腦, 這才不在意他們了。
這日, 學校開始了一月一度的月考。
遲綠成績不算差, 但也算不上特別好。她在的班級不算是頂尖的實驗班, 但大多數同學都還算努力。
她語文英語好很多,但數學成績一塌糊塗。
每一次考試, 數學都會拉她的後腿。好在她父母也不會強行要求她考多少分, 考進班級甚至年級多少名。遲綠的壓力相對輕很多。
“考的怎麼樣?”
最後一科交卷後,博盈側頭問她。
遲綠趴在桌上嘆氣,幽幽看了她一眼, “不怎麼樣。”
博盈失笑, “你這是幹嘛?”
“為自己的成績默哀。”遲綠冷靜回答。
博盈撲哧一笑,勾著她肩膀說:“這麼擔心?遲叔叔遲阿姨這次給你提要求了嗎?”
“……”
遲綠搖頭,看著面前的數學課本:“要求倒是沒提, 但我覺得成績出來後我會無顏面見他們。”
博盈噎住。
她思忖了會,揚了揚眉:“數學沒考好?”
“嗯。”遲綠轉頭看她,“你們為什麼能理解數學那些東西, 明明那麼複雜。”
博盈微哽, 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對她而言, 數學算不上很難。博盈是不偏科的型別, 但也沒有很拔尖,每次考試總成績在班級前三名,而遲綠其實也不差, 她就算是有數學拖後腿,也永遠能穩住前十。
他們學校厲害的人多,每個年級的學霸也不少。前十在他們這兒,在其他學校而言,是真的都不算差了。
遲綠盯著她看了會,問:“你為什麼不回答我?”
博盈:“……不知道怎麼回答。”
遲綠覷她眼。
博盈失笑,想了想建議道:“要不請個家教?”
遲綠沒說話。
博盈嘆氣,嘀咕著:“總不能落後太多,我們畢竟要高考。”
這個道理,遲綠明白的。
她糾結了會,“我不喜歡有陌生人去我家,萬一找的老師還不怎麼樣的,那不是更難受?”
博盈表示贊同。
“那先看看成績,實在不行我這個半斤八兩的給你補習?”
遲綠哭笑不得:“那我要是拖累你了,你爸媽還有……你哥應該會把我加入黑名單。”
博盈翻了個白眼:“他們才不會管我。”
她頓了下,又補充道:“至於我哥,只會說我耽誤你。”
遲綠想了想那天送自己回家的人,忍不住笑了下,“不至於。”
博延看著雖有點兒可怕,但也不至於這樣。
博盈瞅了她一眼,咕噥道:“那是因為你還不夠瞭解他。”
遲綠:“……”
關於家教這事,遲綠沒去多想。
考完試就是週末,她舒舒服服在家享受了兩天公主般的待遇,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也不誇張。
遲父遲母不怎麼問她成績,但遲綠也主動提了起來。
“我們上週月考了。”
遲母給她嘴裡塞了塊哈密瓜,低聲道:“這個很甜,試試。”
遲綠張嘴吃下,抱著她手臂撒嬌:“媽媽。”
“怎麼了?”遲母笑:“考差了?”
遲綠點頭,老實道:“好多數學題都不會做,感覺沒辦法及格。”
聞言,遲母不在意說:“不能及格就不能及格,多大點事啊。爸媽不需要你的好成績來撐著,不過如果是你自己在意,那這話就當媽媽沒說過。”
遲綠噎住。
她看她,認真問:“媽,你不覺得我考試不及格很丟臉嗎?”
“丟什麼臉?”遲母瞥了她一眼,“成績能代表一切嗎?”
遲綠搖頭。
“那就對了。”遲母說:“成績只是一個起點,能讓你未來之路有可能走得更順暢,但它不是全部。你是真的不喜歡數學,也是用功了也學不進去,找不到方法,那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強壓著自己,給自己壓力?”
她揉了揉遲綠腦袋:“媽媽固然希望你成績能好,能考個好的大學,但如果這會讓你過得不開心,甚至會讓你鬱悶,那就不要。”
“我和你爸都不是這種要面子的人,我們家的寶貝,只要開心就行。”
遲綠失笑。
從小到大,她都是在溺愛中成長。
其實她知道,她爸媽也希望她成績能更好,希望她也很優秀。但他們從不給遲綠任何壓力,他們就她一個女兒,從始至終,他們都希望遲綠能開心。
有了父母的安慰,週一上課時候,遲綠也不緊張了。
成績出來的第一時間,她瞅了眼自己的數學卷子。
差一分及格。
遲綠盯著那鮮豔的分數半晌,垂頭喪氣地不想說話。
博盈試圖安慰她,但又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遲小綠。”
“嗯?”
“待會去小賣部吧。”
遲綠瞥了她一眼,“不去。”
博盈笑:“為什麼?我餓了,你陪我去。”
“……哦。”
進了小賣部,博盈問她,“吃冰淇淋嗎?”
遲綠:“可以。”
博盈:“……”
給遲綠買完冰淇淋後,她神色看著依舊不怎麼好。
兩人邊吃邊回教室。
一進去,便有人迎了過來,大聲嚷嚷著:“遲綠,你數學又沒及格啊?連班級的平均分都沒到。”
遲綠:“……”
她把手裡的冰淇淋吃完,掀了掀眼皮看向來人:“和你有關係?”
來人噎住,覷她眼:“你這樣還怎麼考大學?”
“哦。”遲綠微微一笑:“就算我數學沒及格,我總分也比你高呀。”
她和博盈對視一眼,漫不經心道:“你不操心自己,來操心我幹嘛?鹹吃蘿蔔淡操心容易老。”
被她一懟,同學便灰溜溜地跑了。
博盈翻了個白眼,“真無聊。”
遲綠輕哼,繼續看著自己的數學成績發呆。
“博盈。”
“啊?”
“我決定了。”遲綠扭頭看她,“讓我爸媽給我找個家教,高考只有一次,我不能讓自己在未來的幾十年後悔。”
她想了想,就算是未來生活無憂,也還是要為自己去努力奮鬥一次。
博盈愣了下,點頭支援:“可以啊。讓叔叔阿姨找?”
“嗯。”遲綠默了默,“他們找的靠譜點吧。”
“嗯嗯。”
博盈想了想,“其實我覺得b大的就不錯,我聽我哥說他之前有不少同學都做家教兼職。”
聞言,遲綠眼睛一亮,“這樣啊。”
她笑了笑:“我跟我爸媽說說。”
對她想要家教這事,遲父遲母都表示支援。
問她要求。
遲綠只說希望是b大的學生,長得要好看,要愛乾淨。
遲父遲母知道她對很多東西都有顏值要求,也沒覺得哪兒奇怪。
遲綠跟他們說過後,風平浪靜的在學校過了幾天。
週五這天,她被告知家教找好了。
遲綠“哦”了聲,“明天過來嗎?”
“嗯。”遲父看她,說:“是公司一職員的侄子,是b大研一的學生。”
遲綠點點頭,好奇問:“研究生給我補課啊?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
“不會。”遲父說:“他正好有空,其他的大學生我和你媽也不熟,這個知根知底一點。”
遲綠瞭然,轉而問:“有照片嗎?”
遲父:“……”
遲母覷她眼,哭笑不得:“明天就見到了,問什麼照片?”
遲綠撇嘴,笑著說:“想要有個心理準備嘛。”
話雖如此,但遲綠也沒強追著要照片。
週六,遲綠難得早起了。
她吃了早餐後,回房間進行了複習。為了不在家教老師面前太丟人,她至少得先學一學。
家教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到五點,時間不算長,但對要犧牲週末時間的遲綠而言,已經很多了。
她百無聊賴在家裡晃悠著,阿姨哭笑不得。
“小綠。”
“啊?”遲綠看向阿姨:“怎麼了?”
“很緊張?”
遲綠點點頭,小聲說:“會有一點點。”
阿姨笑,摸了摸她腦袋:“別緊張,就是一個家教老師而已,我們小綠這麼聰明,一定會特別招人喜歡的。”
遲綠輕笑:“希望。”
到一點五十,遲綠在樓上聽到了她爸媽和陌生人說話的聲音。
遲綠立馬從床上彈跳起來,趿拉著拖鞋跑了下去。
在看到門口站著的男人後,遲綠愣住了。
聽到了聲音,博延掀起眼皮往她這邊看了過來。
遲父是認識博延的,聽他說完後驚訝不已:“是你來做家教?”
博延頷首,喊了聲:“遲叔叔。”
他解釋:“其實是我同學要來這邊做家教,但今天他臨時有事,換我補上。”
他稍頓,低聲道:“如果您這邊不方便的話,我回去跟他說一聲,讓他下週再來?”
遲父有些為難。
家教自然是別隨便換,換了怕遲綠不適應。但博延都到了家門口了,他也不好把人趕走。
他正想著,遲綠從裡面走了出來。
“爸爸,這是我的家教老師嗎?”
遲父:“……”
他看了看博延,扭頭看她,“算是。”
遲綠:“什麼叫算是。”
遲父無奈,瞅著她解釋了一下。
遲綠“哦”了聲,沒太在意:“那有什麼關係,今天先這樣上課吧。”
遲綠都同意了,遲父自然不好說什麼。
他看向博延,笑了笑說:“那得麻煩你了,遲綠的數學有點差。”
博延頷首:“嗯,我知道。”
遲父笑,拍了拍他肩膀,“去吧,有什麼需要直接跟我跟家裡的阿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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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遲父遲母還有事,見過博延後,兩人反倒是放下心來了。
他們之所以留在家等家教,是怕來人會讓遲綠不舒服,也想見見確定遲綠的安全。
知道是博延,兩人松了口氣。
博延在,遲綠不可能有任何事。
兩人走後,博延在阿姨的帶領下去了遲綠房間。
他敲了下門,聽到裡面回應的聲音,才推開門走了進去。
兩人對視一眼,遲綠抿了下唇,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博延看她紅了的耳廓,覺得還挺有意思的。
“需要我正式介紹嗎?”
遲綠:“……你如果想的話,也可以。”
博延莞爾。
遲綠撲哧笑了出來,看向他:“其實也不用。”
博延瞥了她一眼。
遲綠問:“你只給我做一天的家教嗎?”
博延頓了下,斂目看她,“想我給你做家教?”
“也不是。”遲綠直白道:“我就是怕不習慣陌生人。”
“嗯。”
博延沒多說,轉開話題:“先試試看,你能不能習慣我教的。”
遲綠努努嘴,“哦。”
家教正式開始。
博延只負責她數學,其他的科目她如果有不懂的可以問,他會講解。
遲綠的房間很大,她有一張特別長特別寬的書桌,能坐下三個人。
旁邊放了電腦和一些書,兩人只佔據了另一邊的位置。
說是給她上課,博延非常認真。
遲綠開始還抱著玩的心態,但每次一對上他那雙深邃的桃花眼,她就會不自覺的慫,然後乖一點。
博延自然能看懂她的那些小心思。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大多如此。他對遲綠的態度,就像對博盈。但如果博盈在,她肯定會反駁。
博延對她,可沒有對遲綠這麼溫柔!
每次她有問題找他,博延教一遍還不會,他就會冷冷地看著她,似乎在說——博家怎麼會有你智商這麼低的人。
而他對遲綠,卻有數不盡的耐心。
博延給遲綠一張卷子,想測試下她水平到底多差。
遲綠看著,小聲咕噥了一句:“……又考試?”
“不想考試?”
“不想做卷子。”
博延偏頭笑了下,低聲道:“先試試,不會做的空著,我看看怎麼教你。”
遲綠撇嘴:“好吧。”
她也不知道是因為博延是博盈的哥哥,還是其他原因,她對博延的態度好像比對其他人要好一點。
遲綠低頭寫卷子的時候這樣想了想。
她寫卷子,博延在旁邊看著,也不玩手機。
他翻看了下遲綠的課本,時不時會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但很快,又挪開了。
其實來給遲綠做家教,是他自己都沒想過的事。
但博延說的是事實,同學臨時有事,本來是要給遲綠父母打電話說推遲一週的,聽到名字後,博延鬼使神差地開了口,說他可以替他來一週。
這個舉措是為什麼,博延自己也說不清。
可能是因為遲綠是博盈的同學,也可能是他想到了那天她沒吃到麥當勞時候的小表情。
博盈偶爾在家會說和遲綠有關的事,說她真的非常討厭被放鴿子,也不喜歡等待。自然的,他也知道遲綠請了家教,這些都是博盈說的。
博盈甚至提到了,遲綠為了家教這事,週六都九點起床了。要是往常的話,她能睡到中午十二點的。
還吐槽遲綠說見個家教而已,竟然糾結穿什麼衣服,就為了給家教留個好印象。
……
可能是因為這些,博延才會不忍心同學放她鴿子,而後自己來了。
他正想著,旁邊的人偷偷摸摸地伸出手去碰旁邊放著的手機。
博延揚了揚眉,沒阻止。
他垂下眼,佯裝看課本的樣子。
遲綠的手指碰到了手機邊緣,但又不太放心,小心翼翼地抬起眼看了他這邊兩秒。
博延壓了壓唇角的笑,依舊沒出聲。
大約過了半分鐘,遲綠拿到了手機。
她把手機塞進口袋裡,轉頭看他,“博……”
她開口,有點不知道怎麼喊人。
遲綠總覺得喊博延哥哥好像太親密了一點。
博延知道她的窘迫,低聲道:“我現在算是你的老師?”
遲綠點頭。
她糾結三秒,低聲道:“那我喊你博老師吧,可以嗎?”
“可以。”
博延頷首。
遲綠彎唇笑笑,狡黠道:“博老師,我想去下洗手間。”
博延點頭:“可以。”
聽到他同意,遲綠起身想走。還沒來得及離開,博延先朝她張開了手。
她一頓,茫然望著他。
博延面色如常看著她,平靜道:“去洗手間帶手機不是好習慣。”
“……”
遲綠默了默,有點兒生氣。又或者是惱羞成怒,她懷疑自己剛剛的舉動全被博延看了過去。
就很羞恥。
非常的不好意思。
“我拿的時候你是不是就看到了?”
博延看她,“生氣了?”
“沒有。”遲綠氣呼呼地把手機放在他手心,“你要喜歡就送給你了。”
博延:“……”
上完廁所回來後,房間裡氛圍變得很怪。
遲綠脾氣很大,不和博延說話。博延只把她當小朋友鬧脾氣,沒太放在心上。
到五點上課時間結束,博延起身離開。
看他走後,遲綠立馬給博盈打了電話。
“博盈!你知道我下午的家教老師是誰嗎?”
博盈正在玩遊戲,也沒聽清楚:“誰啊?”
“你哥!!”遲綠開始告狀,“你知道你哥多過分嗎?”
“啊?”
博盈愣了下,拔高了音量問:“為什麼我哥會去給你做家教啊,他不是很忙嗎?”
遲綠:“……”
她想了想,“他給他同學幫忙,原來給我上課的是他同學。”
“哦。”博盈應了聲,“他什麼時候這麼好心了?”
遲綠:“你問我我問誰?”
她說著,憤怒道:“而且他不是好心,他是監控器!”
“……?”
博盈茫然,“什麼監控器?”
遲綠把自己偷拿手機然後被發現這事給說了下,生氣道:“我總算知道你為什麼說你哥不是人了。”
“是吧,他也經常這樣對我,看我偷偷摸摸提心吊膽做壞事,然後在我覺得我成功後戳穿我。”
遲綠:“對,這種哥哥不要也罷。”
“沒錯。”
兩人開始了對博延的吐槽。
吐槽累了後,遲綠把手機放下,癱倒在沙發上,整個人就很生無可戀。
躺了一會,門鈴聲響起。
遲綠環視看了一圈,阿姨出門了。她走到門口,看到了穿著麥當勞衣服的外賣員。
“你好,是遲綠嗎?”
遲綠點頭。
“有一份你的單。”說話間,外賣員開啟外賣盒子,把裡頭的東西給了她。
遲綠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我沒點呀?”
外賣員一愣,看了看上面的備註:“是給你點的,你看看?”
遲綠低頭一看,那外賣單上還有備註。
——給我們最漂亮高中生道歉,希望她能原諒博老師。
“……”
把外賣拿進屋後,遲綠看著袋子安靜了半分鐘才去看裡面點的東西。
博延點的不少,全是她愛吃的。
雖然也不知道他是怎麼那麼精準地選了她愛吃且會吃的。
遲綠張望了下,家裡靜悄悄的。
她偷偷地,拿著雞翅咬了一口。
味道和她想象的一樣,依舊是她喜歡的。
不知不覺,遲綠把點的大部分都吃完了。
剛吃完,博盈的資訊來了。
博盈:【遲綠我能去你家蹭飯嗎?】
遲綠:【?】
博盈:【我哥可真不是人,他剛剛回家,只給我帶了麥當勞,他難道不知道我不愛吃嗎?】
遲綠:【……那你不能來我家蹭飯。】
博盈:【為什麼?】
遲綠打了個飽嗝,敲下:【我晚上也吃麥當勞,已經吃完啦。】
博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