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見過男子的異族指揮官眼中閃過一絲恍然,隨後又露出了一絲鄙夷,就像看到了什麼髒東西一般,讓那人十分難堪。
他一開始就不是站在人族這邊,從始至終對人族都沒有什麼歸屬感,因此幫助異族奪天下是一點兒感覺也沒有,但看到人族裡的叛徒時,他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就好像吃了一顆鼻涕味的糖果一樣,令他難受得緊,若不是行動手限,他絕對會直接動手,殺了這個男人。
一個連生自己養自己的家族與整個人族都能背叛的人,他不認為自己需要給予尊重。
那溢於言表的嫌棄之感讓本就羞惱的高宇更憤怒了幾分,他的臉唰地一下變得通紅,也不知是因為羞愧還是因為惱怒。
被自己家族裡的人用失望嫌棄的眼神看,被整個人族鄙夷也就算算了,可這個異族人中的最大受益者憑什麼來看不起他,他們兩個又有什麼不同,同為人族,卻又都替異族人辦事。
高宇越想越覺得心裡堵得慌,看異族指揮官的眼神也就越發兇狠起來,直到現在他都不覺得自己有錯,只恨那些異族人不爭氣,得了那麼多好處還對付不了人族,真是沒用。
底下那兩人間的眉眼官司盡數落入人皇的眼中,他冷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興味,隨後對身旁的侍衛輕聲吩咐了兩句。
當天晚上,聯盟大營的牢房之中關進了兩個被廢去玄力的男人,他們自見面後就一直爭論不休,到最後甚至上了全武行,看守牢房的士兵竟一反常態,冷眼看著兩人撕破臉的行為,從不插手他們之間的恩怨。
三日後,這間牢房裡的兩人盡數斷了氣,死時身上到處都是傷痕。
腦部的每一根神經都在進行著抗議,一睜眼就感覺天旋地轉,藍琴十分乾脆地閉上了眼睛,平緩下抽痛的腦部神經。
“琴兒,我剛讓人煮了一鍋粥,現在還是溫的,你現在稍稍吃一點墊一下肚子。”
司徒銳帶著關切的聲音在藍琴的耳邊響起,這不但沒讓藍琴的情緒緩和下來,反而還讓她的心不自覺地糾緊。
真的是他嗎?還是環境之中變幻出來的幻影?我真的順利離開那秘境了?
藍琴不禁在心裡暗問自己,但她身體的本能行為早已暴露了她的防備心理。
司徒銳的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他不著痕跡地退到安全距離,隨後抬了抬手,示意了一下端著的粥碗,淡然一笑,道:“是我,我是來送粥的。”
這一句話瞬間喚回了藍琴的心神,她露出了一個尷尬的笑容,訕訕地放下蓄勢待發的玄力刃,直到現在,她才回想起昨天昏迷之前的事,明白自己已經徹底離開了那個秘境。
“是我喜歡喝的瘦肉粥嗎?剛巧我也餓了,你送來的正是時候呢!”
藍琴的視線不自覺地向上飄,下意識地轉移了話題,將注意力引到了其他地方去,她不好意思告訴司徒銳昨日她在秘境的幻境之中看到的場景,只得選擇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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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熱的肉粥撫平了藍琴不斷翻滾的胃液,撫慰了她緊繃的神經,讓她得到了難得的平靜。
“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一聲就好。”
司徒銳低下頭,在藍琴的額頭上留下一吻,含笑言道,隨後轉身,緩步離開了內室,掛在他臉上的溫柔笑意在遠離藍琴視線的下一秒便消失不見,留下的是揮之不去的冷意。
與藍琴一樣陷入秘境環境之中的他受到的影響並不比藍琴來得少,直到現在,他依舊記得幻境之中幾可亂真的場景。
幻境之中的景象十分美好,他與藍琴之間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雖然生活很平凡,但他們過得十分幸福,差一點他就要沉浸在幻鏡之中出不來了。
想到這兒,司徒銳露出了一抹苦笑,原來他的內心深處也期待著平凡寧靜的生活啊!可惜這一切最終還是被他自己所打破。
司徒銳很清楚,他並不是一個安於現狀的人,對於修煉道路的追尋從來都沒有放棄的意願,這也是他在最後能夠順利走出幻境的原因。
只不過這樣一來,司徒銳在面對藍琴時總有一種彆扭感,就好像自己背棄了與藍琴之間的感情一樣,分外為難,這也是他在察覺到藍琴的不對勁,依舊願意退出來的緣由。
琴兒,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司徒銳動了動唇瓣,無聲地詢問道,可惜這一次沒有人給他想要的答案,只有帳外冷風吹拂的聲音不斷響起。
還真是麻煩啊!
藍琴低著頭,將笑聲掩在喉嚨口,她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暗罵自己糊塗,怎就鑽了牛角尖,幻境之中那樣的安定生活是她所嚮往的,但這並不一定是她想要的。
或許她還真是犯賤的性子,好日子不過,盡是喜歡過苦日子。
藍琴扯了扯嘴角,無聲地嘲諷了自己一把,眉宇間最後的那點鬱氣盡數消去,玄力引動,盡是突破之兆。
靜候在外室,閉目養神的司徒銳突然睜開了眼睛,宛若黑珍珠般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詫異,他的反應也不算慢,很快就守侯在內室外,替藍琴護法。
越發通透的心境讓藍琴這次突破順風順水,不久,她的修為便穩穩地停留在玄王後期巔峰,距玄皇只一步之遙。
“看來經這一番歷練,也不全是壞事啊!”
藍琴睜開眼睛,感受了一下身上的平穩下來的氣息後,挑眉自語,方一抬頭,就見到靜靜守護在自己身畔的司徒銳,臉上不由得綻放一抹笑容。
“恭喜夫人更上一層樓。”
司徒銳心情複雜地看了藍琴一眼,動了動嘴唇,含笑賀喜,藍琴微微一愣,隨即點了點頭,直接接下了。
同時她還在心裡暗罵了自己一句,既然她經歷了那麼一番人事,更遑論司徒銳了,想來他在幻境中也見到了什麼渴望或是畏懼的東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