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境界？”
跟隨竇萬歸同來的，還有幾位竇家的老輩人物，他們站在懸崖邊緣，卻是一頭霧水，都不知道竇萬歸口中的“那個境界”指代什麼。
“武道至尊，便已經是武者巔峰境界了，但聽家主和蕭玉皇的談話，似乎武尊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
數人浸淫武道也有幾十年之久，但還是第一次聽說還有比武尊更強的境界。
“一線之隔，好個一線之隔！”
竇萬歸呢喃自語。
“十八年前與你一戰，便知道你已足夠強大，但仍舊能夠感覺到你的境界，但現如今，我只覺你好似汪洋大海，崇山重嶽，感受不到邊際！”
“真不知道此刻的你，已經強到了什麼地步！”
蕭玉皇輕笑一聲，對著竇萬歸攤了攤手：“那天你只是與我徒弟交手，還未曾跟我動過手？既然想知道，你何不親手一試？”
竇萬歸聞言，目光凜冽。
“我正有此意！”
兩道精芒陡然從其雙目射出，一股澎湃的氣息自其腳下席捲，極為竇家長老雖然身處數百丈之外，但仍舊能夠感覺到強大無匹的壓迫感，就好像身上有著千斤重物加身。
竇萬歸和蕭玉皇所在的那塊中央石柱，好像與周圍的世界完全隔絕開來，兩人似身處另外一個時空。
竇萬歸腳掌在石柱上猛然踩下，一圈肉眼可見的淡綠色波紋盪漾開來，他雙拳綠光閃爍，抱拳成錘，以泰山壓頂之勢從上至下，向蕭玉皇頭頂砸去。
“撼天錘？”
只是這一招，竇家幾位長老便忍不住驚呼出聲，這可是他們竇家比灰神手更為強悍的絕技。
此招講究灌足全身勁力，以傾天之勢攻敵，力求一擊必殺。
竇萬歸一上來便使出此招，顯然是一出手已傾盡全力。
面對這傾天一擊，蕭玉皇仍舊是雙腿盤坐，動也未動，表情更是平靜一片。
眼看竇萬歸的手錘已經快要砸中他的天靈蓋，他方才慢吞吞的伸出左手。
他的動作，緩慢無比，但卻是在手錘擊中他之前，搶先一步擋在了額頭之前，這種強烈的矛盾感，讓觀戰的幾人差點忍不住吐出一口悶血。
“砰！”wavv
一聲爆響傳徹，響遍山谷四面，竇萬歸目光一顫，看向身前。
他全力施展的“撼天錘”，蕭玉皇竟然只是單憑一隻手掌，便將其攻勢盡數接下。
不止如此，他們所在的那顆石柱，沒有半點損傷，顯然蕭玉皇並未卸力，而是實打實以力相抗，完全接住。
“相比十八年前，你退步了！”
蕭玉皇表情漠然，收回了手掌。
竇萬歸面色蒼白如紙，向後倒退幾步，忍不住跌坐在地。
只是一招之間，他便已經明白，蕭玉皇的實力，已經到了神而明之的層次，便是十個百個他，也非其敵手。
“華夏武道界，恐怕唯有葉雲龍才有資格與你一戰了！”
竇萬歸感慨出聲，說完，他身形向後飛縱，在鐵鏈上連點十多下，又跳回了山谷外圍。
至於竇家其餘幾人，則早就呆在原地，眼中射出敬畏和憧憬。
他們習武之人，一生所求的不就是這樣無敵天下、傲視群雄的實力嗎？
“蕭玉皇，此生我再也無望追趕你，明天一戰，希望你旗開得勝！”
竇萬歸對蕭玉皇鄭重抱拳，微微頷首，這表明他已經承認蕭玉皇遠超他的武道界地位。
當他抬起頭時，卻是發覺之前盤腿而坐的蕭玉皇已站起身來，目光看向了東南。
竇萬歸心頭悚然，他與蕭玉皇雖有仇怨，卻也算是舊識，但他來到此處，蕭玉皇並沒有太多表示，但現在，蕭玉皇卻站起身來，表明一定有什麼令其重視的人物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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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誰？”
他循目望去，只見東南方向的濃霧之中，兩道人影若隱若現。
當先一人，面容乾枯，身材瘦弱，看上去像個行將就木的老者，但他腳穿木屐負手而行，卻是沒有傳來半點腳步聲，而且他一步一頓之間，似乎契合某種特定的節奏，玄妙非常，。
他身後一人，似乎三十歲左右年紀，手握一個空空如也的刀鞘，極為恭敬地跟在老者旁邊。
“居然是他？”
看到此人，竇萬歸面上現出極為凝重的神色，雙目陡縮。
“家主，那是誰？”
其中一位竇家長老詢問道。
竇萬歸目不轉睛，拳頭微微緊攥，聲音低沉。
“東瀛劍聖，渡邊國光！”
眾人一臉震撼，再次向那枯瘦老者看去。
這樣一個半只腳踏入棺材的糟老頭子，竟然就是縱橫東瀛無敵，二十年前幾乎橫掃華夏武道界的東瀛劍聖？
竇萬歸深呼一口氣，腦中閃過二十年前被他永生刻在腦海中的回憶。
當時他在看看踏入武尊，他的父親也還健在，而且修為已達武尊中期。
當時正值渡邊國光挑戰華夏武道界各大高手，他父親聽說無數高手敗倒在其手中，便欣然前往，打算擊敗渡邊國光，他也跟其父親同行。
但是這一戰，卻讓他始料未及，渡邊國光只是出了九劍，他父親的所有防禦便是冰消瓦解，第十劍，渡邊國光直接洞穿了他父親的咽喉，一代武尊，在他面前逝去。
如果說蕭玉皇是他的魔障，那渡邊國光就是他的夢魘。
“蕭玉皇，算起來，我們有十年沒見了！”
渡邊國光一口純正的華夏語，聲音蒼老，聽上去中氣不足，隨時都可能斷氣。
對於華夏這位曾經在華夏雄踞武道界的大高手，他沒有太多客氣，直呼其名諱。
蕭玉皇沒有半點不悅的表情，他負手於後，聲音幽幽：“二十年前，你來華挑戰，連勝六十三位高手之後，被葉雲龍擊退回返東瀛，當時我遠在西域，沒有機會跟你一戰，如今二十年剛過，你又捲土重來，來到了這雁蕩山頂，莫不是想要跟我交手？”
渡邊國光將木屐脫下，直接盤腿坐在了山谷邊緣，他的身前，便是萬丈深淵。
“蕭玉皇，你我之間，大有許多交手機會，不必急於一時！”
他眼眸一閃，一道劍芒在黑夜閃掠，話音傳蕩。
“我來此，是為了葉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