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麼要同意？”
方升眼珠子轉來轉去。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沈軒是個不好惹的人。
從沈軒的眼睛裡就能看出，其實一直都是沈軒在主動，他從一開始就處在被動的位置上。
“因為……天下沒有不愛財的人。”
沈軒站了起來，他隻字不提床下的人，今天他要藉機把自己的生意敲定。
與朝庭做生意，這些個巡府知縣，他們表面上人五人六。
剝開他們的皮，其實都一樣。
“方大人，不要再和我說什麼清正廉明，不要再和我說什麼兩袖清風，現在我不相信，就是再過兩千年我也不相信。”
“我只相信你苦讀十載，是為高中，為了進入仕途，為了光宗耀祖。”
“但我也更加相信，你們這些當官的，有了權之後，接下來就是斂財。”
方升的一張臉，此時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
“胡說。”方升大聲呵斥。
沈軒並不為所動，他依然還是那麼的從容不迫。
只是沈軒轉向了阿紫，因為他看出來了阿紫的手足無措。
今天的事，都發生在阿紫的房中，可是說到底，這事人與事都與阿紫無關。
青樓女子不是十惡不赦。
這是人家的生意，人家就是靠著這個掙錢的。
“姑娘，你先出去吧！這裡的事交給我來處理，給我一個時辰。”
阿紫聽了沈軒的話，緊接著轉身就跑。
她是真的跑。
突然就覺得自己的房間不香了。
趕緊出去，這裡就是個是非之地。
跑到門口，開了門，回頭看一眼沈軒，從她的眼神中不難看出，那是感激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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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沈軒幫她解圍，怕是她還要在這裡繼續待下去。
關上了房門，阿紫這才松了一口長氣。
心情緩合，她不由想到，方升明明是巡府大人，可是他在沈軒面前，好像沒有那麼厲害。
“難不成沈軒有著更厲害的後臺？”
阿紫懂得男人的心理，可是對於男人之間要談的事情，個中曲折還是一無所知。
也根本不可能知道的。
此時此刻，在阿紫的房間內，沈軒已經站在了窗前。
有一陣子沒有開口。
沈軒不說話，方升也不開口。
晉南巡府方升，他想要看看，沈軒到底有多少手段。
而且方升本能感覺，他與沈軒之間，在這種沉默的時刻，誰要是先開口，誰就落了下風。
“方大人。”
沈軒緩緩開口，他沒有回頭，看著外面的夜色，還有夜空中的一彎月亮。
“我問你，邊關戰事你可知道？”
方升想了想，說道：“我是知道一些的。”
“這段時間，邊關戰事吃緊，蠻族越發猖狂，聖上已經下旨要嚴守，白雲關內軍士嚴守，擅自出戰者斬立決。”沈軒就是這種緩緩的語速。
越是說的慢，越是給方升一種無形的壓力。
作為一方大吏，他是時常關注朝中大事的，可是他想不通，像沈軒這樣的人，他是怎麼知道的比自己還清楚。
“胡說八道！聖旨的事，你怎麼知道的？”
沈軒依舊看著窗外的夜色，這時的縣城也如同鄉村，一派安靜。
“你可以說我胡說，但你不能說常老胡說，常老是帝師，聖上的事與常老商議，這很正常。”沈軒笑道。
是啊！
方升再一次意識到了，沈軒與常星壽是朋友。
想當年他來晉南出任巡府，得知常老在洛霞書院，於是就想著來拜訪常老。
常老根本就沒有見他。
想不到，沈軒是如何得了常老的心，與他居然成了莫逆之交。
“我當然不敢說常老，沈公子你的這些訊息都是從常老那裡得來的？”方升問。
這時沈軒轉過身來，說道：“這個不重要，你也不要想著我為你引見長老，那是不可能的。”
像方升這樣的人，沈軒差不多已經摸透了他的脾氣。
知道他想要巴結常老，才不會給他那種機會，人家常老欣賞的是自己的才華，像方升這種草包巡府，常老都懶得多看一眼。
“重要的是聖旨。”
“方大人，你大概猜一下，聖上為什麼要守關，而不再出戰？”
面對沈軒的問題，方升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猜測聖上的心思，這可是官場大忌。
就算是猜到了，也不敢胡說。
方升搖頭，說道：“我猜不出來。”
“你能當上巡府，自有你的過人之處，大人你不是猜不出來，而是不敢亂說。”沈軒就是吃定了方升。
“大人你不說，那我來說。”
“聖上下旨讓你買我的火炮，又讓白雲關的軍士不許出戰，這是在養兵，也是在等我的火炮！別說是五千兩一門，就是一萬兩，如果我開口你也得買，因為普天之下只有我沈軒才懂得火炮的原理。”
“這麼大的戰事，三門斷然不夠用，我打算先造一千門。”
方升心下一驚。
“一千門？”
“是的，一千門火炮。”
“這麼多。”
“一千門火炮，只是保底，有可能還會更多。”
沈軒不是炫耀什麼，他是在讓方升同意以五千銀子買下自己的火炮。
“一門火炮，你賺五十兩銀子，一千門你能賺多少？那就是五萬兩。”
“這……我同意。”方升不再藏著掖著。
反正玩的都是國庫裡的銀子。
“等一下。”沈軒叫停，他說道：“這五萬兩銀子，得聽者有份，不能你一個人都拿了。”
“還有別人？”方升再次吃驚。
沈軒臉上的嚴肅一掃而空，笑道：“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本來是我先來找阿紫姑娘的，沒想到又來了幾個，大人你是最後一個來的。”
“在哪裡？”方升鬱悶到家。
沈軒來到床邊，一下掀開了床圍。
大床下面，赫然還有三個人。
“這……吳知縣，白公子，你們居然也在。”方升看到大家，他直搖頭。
吳忠很是尷尬的從床下面出來。
白雲飛倒是沒啥，看到方升，就叫了一聲：“沈叔叔，今天發生的事，都是大家的短板，我希望大家以後都不要說出去。”
“是啊，是啊！”吳忠樂得皆大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