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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3章 四時榜上留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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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邊陳豐寶看著亭中突然升起一陣強光不由驚訝地長大了嘴巴,水生看著墨丹青突兀地消失又突兀地出現在了下一個亭子中,亦是驚奇地瞪著眼睛,只是兩人驚奇之處卻不相同。

水生只覺這迴廊神奇,卻不知突然從一個亭子突然被送到另一個亭子代表什麼,水生不知陳豐寶卻甚是清楚,方才他還在想墨丹青資質實在有限,只是尋入口便用了許久,而在前三關尤其是第三關更是耽擱了半個時辰,但這一道強光後墨丹青突然出現在第四個亭子的異象卻打破了他心中的斷論。

“難怪信上單秋把這小子說的天花亂墜,可過三關卻用了近一個時辰,原來不是單秋這傢伙唬我……竟是被府主大人看中了,加大了這前四個迴廊的難度,這突然的傳送乃是第七亭後才會出現的,第七亭之後便不會再讓亭中的畫師有任何休整,破了一個畫境便自然而然會被傳到下一個亭子的畫境之中,更考驗畫師的應變能力……”

這亭子中到了後面可不是如表面看上去那般安全!只是不知府主看上了這小子哪一點?

墨丹青不知這畫境竟是被人動了手腳,他跨過的第一亭子便相當於第五亭……而眼前這亭子更是等同於第八亭!哪怕他現在退出去也可以入北文府了……

蟬鳴聲叫的人心煩意亂,樹上的鳥兒不時飛下落在吃旁啄食地上的小蟲,熾烈的陽光下照射在房簷下的蛛網上,一隻圓腹的蜘蛛正守在正中央等待著獵物的到來,清風拂過帶來幾分舒爽,滿目紅菱輕顫,碧水映天波光粼粼,梧桐木上綠葉如波浪般翻湧……好一番盛夏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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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丹青在亭子中來回踱步,汗水不覺間打溼了衣襟,坐在石桌旁想要靜下心來可這燥熱的感覺加之蟬鳴實在讓人心煩意亂得很。

“唧唧喳喳”

兩隻鳥兒落在亭中,墨丹青眉頭微皺卻沒有打擾反而仔細觀察這鳥兒,鳥兒如同真的一般,豆大的黑色小眼油亮靈動,羽毛紋路甚是清晰甚至還有三兩根未曾完全褪去的絨毛在脖頸上,問題應當並不在鳥兒身上……

墨丹青不再注意鳥兒,鳥兒卻飛到石桌上,墨丹青還未來得及驅趕這鳥兒便跳到了硯臺中,沾滿了墨漬的小腳在宣紙上印下枝椏似得腳印,墨丹青搖頭苦笑,招招手驅趕鳥兒,可這鳥兒卻不怕生竟然不飛,墨丹青皺眉拍拍石桌,這鳥兒竟然仍是不理不睬!

事出反常必有妖!墨丹青伸手欲要抓住這鳥兒,鳥兒仍舊不躲不閃被墨丹青一把抓在手中也不掙扎……

“這……難道這鳥兒也入上一個畫境中的雨水一般是多餘之物?”墨丹青想了想終究沒有一把將這鳥兒掐死,若是猜測錯誤豈不是入府考試就這麼失敗了……

墨丹青不死心,走到一旁再去驅趕另一只落在亭中的鳥兒,可這鳥兒與手中的鳥兒一樣不理會他,任由墨丹青將它抓住也不掙扎。墨丹青心中隱隱有了些猜測,或許這畫境之中多餘之物不是其他而是他自己……

一念至此墨丹青用力地朝著蜘蛛網吹氣,那中央的大蜘蛛同樣視他為無物!反覆試驗多次,墨丹青確信,這畫境之中多餘之物便是他自己,可缺少了什麼東西呢?

反覆探查思量了近半個時辰,對著鳴蟬怒斥鳴蟬依舊不懼聒噪依舊,對著蛛網吹氣蜘蛛依舊老神在在,朝游魚扔石子游魚同樣自由自在……墨丹青這才完全肯定心中的想法:

這畫境中多餘的是他,而缺少的是萬物的靈性……

即便他是多餘之物這畫境之中的東西也不應當不怕死地被他握在手中,就連達到第一境栩栩如生的畫師便能讓所畫之物如這世上的活物一般有喜怒哀樂的表情,第三境的畫師筆下之物怎麼會連基本的反應都沒有?

可雖然想到了缺少之物,墨丹青卻無可奈何,靈性這虛無縹緲的東西讓他如何能畫出來?

就連靈性是什麼模樣他也不曾見過更莫提,思來想去墨丹青提筆竟是在宣紙上畫起了一條條虎紋似得紋路,每一筆都聚精會神,漸漸地似乎有些忘我,這畫境之中沒有靈性而墨丹青卻要畫出栩栩如生第一境的東西!

宣紙上虎紋漸漸多了起來,比之昨夜更是繁瑣了不少,但卻愈發地自然似乎這並非是一條條紋路而是一頭欲要擇人而噬的猛虎……

足足一個時辰,墨丹青臉色帶著幾分蒼白落下最後一筆,宣紙上的紋絡似乎動了一下,墨丹青緊張地盯著畫紙目不轉睛。

“吼”下一刻一聲怒吼從畫中傳出,那紋路眨眼間扭曲成一隻斑斕大虎,比之張金那般只是形像而沒有神韻的單色大老虎不知威猛了多少倍,黃色的皮毛上一條條漆黑的虎紋讓人心驚,從頭一隻延伸到尾巴,一雙粗壯的虎腿俯下似要撲出畫紙將人撕得粉碎!

墨丹青心中激動萬分,臉色漲紅,沒想到竟是在這等情況下達到了丹青技法第一境:栩栩如生!

想起華唐安所說的“對畫梳妝不辨真假”墨丹青此刻甚是認可,這契合了世界的大老虎仿若真的一般,凶煞之氣油然而生,無需任何動作便讓人望而生畏!

墨丹青雙手忍不住有些微微顫抖,收拾了桌上的筆墨紙硯後捲起巨虎慢慢退出亭子,在長廊中一抖畫卷,星辰之力灌輸其中,一聲巨吼中身長近丈的斑斕大虎落在地上,一股心意相通之感悄然生出,這奇妙的感覺是乘坐旁人筆下之物時不曾有過的……

墨丹青眉開眼笑地抹了抹打老虎的油亮的皮毛,溫熱之感順著巨虎的皮毛傳到墨丹青的掌心,似乎還能觸控到這巨虎的心跳……

“去!到那亭子裡轉轉!”

雖說不需墨丹青開口,只需心念一動便能驅使老虎,但墨丹青還是仍不住輕喝出聲,他乘坐旁人所畫的船兒時穿上必須還要有一畫出的船伕這船才能聽他的言語,而這老虎卻不同,這是墨丹青筆下之物,是墨丹青對這世界的理解與想象自然不需要再畫出一個人來!

巨虎踱著步子甚是霸氣地走進亭中,一個躍身便跳上了石桌,寬闊的石桌在巨虎的身下顯得有些小巧,下一瞬間一陣奇異的波動便從巨虎身上傳出,漸漸波及整個畫境,隨著巨虎一聲怒吼,頓時鳥兒驚得四處亂飛,蟬鳴戛然而止!

第四亭破!

秋、冬、春、夏……四個畫境之中缺的竟是風、雨、陽光與靈性,若是將這些聚集在一起豈不正是代表了——生命?墨丹青心中猛然生出一絲明悟……

“少年人,生命才是畫道的真諦!”

一聲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在墨丹青耳邊響起,墨丹青四處尋找可哪有什麼人影子?

“丹青,北文府歡迎你!”

陳豐寶笑得甚是開懷,他見證了一個天才邁入畫道第一境!十六歲便能邁入畫道第一境,便是在這洛城百里方圓也算是天資卓越之輩了……四才子星宮境界不高,但能在雙十年華達到栩栩如生第一境便讓北文府主動招攬,墨丹青這等天才豈能放過?

墨丹青一走下迴廊水生便撲了過來,自己的大哥現在可是不得了的畫師了!嘿嘿,往後去哪兒吃東西畫個鳥豈不是比坐別人的船快得多?

“丹青,你闖過了第八亭,雖說用時頗長但在你這年紀也算不可多得,四時榜上理應有你的名字!”

陳豐寶老臉笑開了花,墨丹青算是他引薦入府的自然要到他的門下,一入府便上了四時榜,他這作先生的自然是不會少了北文府的獎勵!

“四時榜?第八亭?”墨丹青疑惑道,難不成闖過第八亭便能上四時榜?可他分明只走了四個亭子……那四時榜又是什麼榜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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