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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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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到狼蛛,我馬上就想起那是我在那本手札裡看過的名字。狼蛛是張家帶給齊家籤契的妖怪,如果以家族來說,齊家並沒有足以使喚狼蛛這等大妖怪的力量。

當時的九家以力量來分等的話,張、紅、李家是上三門,以張家的力量最為霸道,餘下的兩家也能讓妖臣服在腳下;次一等的就是陳、吳、黑家,不高不低正好跟妖可以扯平的力量,讓他們站穩平三門的地位,而且這三家跟妖籤契也較平等;霍、齊、解家是最末的三家,被稱作是下三門,沒足夠跟大妖對談的力量,卻也因籤契後得到不少的好處,唯一不好的可能就是得對妖唯命是從。

所以明明是妖,但在齊家裡,狼蛛的地位可能會比齊當家還高;但我在知道這一些事時,本以為狼蛛只會被齊家人供奉著,並沒想過會是實際的掌管齊家。

既然這樣,張家那時為什麼要讓力量不足以壓制妖怪的家族,來與如此高等的妖怪籤契約?

"知道這事的人類………″黑色的氣體飄到我身邊繞著,我感覺被一雙眼給注視打量。"哪家的人?叫什麼名字?″

‘吳家人。’

"這名字很有名氣。″

‘是嗎?’我愣住的說。

"讓我不得不喚我的孩子們去迎接的名字。″

‘那麼大陣仗的迎接也太兇狠點。’我苦笑的說。被那麼大群的人追,不跑才有鬼。‘那您找我有什麼要緊事?’

"想見你的是其他人。″

誰?腦子裡閃過很多人,我卻沒有一個肯定的答案。

"你的話。″黑氣團裡的聲音沒有再與我說下去,而是輕飄飄的移動到凌寒面前。"離開,就不追究你的擅闖。″黑氣分出些許,凝聚出一隻手的形狀,指尖直指著凌寒。

凌寒看著那指著他的手,他人像定住一樣,好一會才勾起嘴角輕笑。‘抱歉。’

地面所施展的冷霜範圍,猛地長起一根根的冰柱,瞬間刺穿在冰霜範圍的黑氣,雖然黑氣看似沒有實體,刺穿後也是輕飄飄的散開,但凌寒這一舉,無疑是對狼蛛宣言要戰。

‘因為我的感覺在告訴我,他人就在這。’

在凌寒說完,白狐就急奔在屋簷上,硬是撞破黑氣後就甩之尾後。

齊家佔地頗大,一個以算命為業的家,如果全靠替人卜卦就能掙到這樣的地步,那到底是算到有多神準?

白狐一直跑在屋頂這高點上,似乎是想先跑過一遍,將大體給看完就往屋子裡找;這正好也合我意,我努力的在不斷唰過我眼前的屋景中,找著齊家人的身影,卻一直沒找到,甚至連半個人也沒有。

我心底處的不安也擴大起來,想著齊家人出事的可能性。

‘你不該把名字告訴狼蛛大人的。’

‘什麼?’風聲中傳來凌寒的聲音,差點因我的分神而沒聽到。

‘蜘蛛的絲,光靠名字就能去探那個人的底。’凌寒回頭說著。

我一愣。難不成這就是齊家的占卜會被人說相當神準的答案?‘……那我報上名時怎不見你阻止?’

‘看你傻愣地模樣頗有趣的。’

根本是看好戲的意味啊!我正想著要說著什麼話來回,凌寒的目光就已經不在我的身上,而是帶著急切的情緒看往一個方向,遲疑幾秒後露出相當開心的笑意。

白狐也馬上轉頭往凌寒看的方向奔去,奮力跳過阻擋在前方的一道牆,躍落時,長又細的白色狐毛飛揚,遮擋住我的視線,只能勉強從細縫間看到凌寒離開白狐的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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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寒?’

無視於我的叫喊,先跳至地面的凌寒,腳一落地就馬上向前跑起來,一刻也不敢停留,我往凌寒去的方向看去,發現有抹撐傘的身影站立於樹前。

這種無風無雨的天氣撐著傘看了總有些不勁,印象裡也只有解語花也這麼做過,而那人還是在夜裡撐傘,說的理由只是不想讓雪落在他的身上。

在我這麼想時,凌寒就已經跑到那人身後,也沒先看對方是誰,就把人扯回過身,連聲招呼聲也沒打的就攬腰抱起對方,甚至將臉埋入對方的胸口。

‘總算找到你了——’壓抑著激動的喊出。

我是瞪大眼的看著,沒想到凌寒會忽然這麼失控,而那個被忽然抱住的人,我從對方穿衣的背影跟顏色,開始我還以為是位姑娘,所以還怕凌寒會被打臉喊登徒子,只是沒聽到氣呼呼的罵聲,倒是有股花香突然變得相當濃郁。

被抱住的那人,放掉手裡的油紙傘,我嚇然發現被凌寒死死抱住的居然是解語花,而解語花的臉上表情,也很快的從詫異變成無可奈何的無奈表情。

解語花沒有硬是掙扎,反而是很無力垮下肩,輕嘆口氣,但在解語花開口說話時,他卻不耐的皺起眉:‘………都過這麼久了,我以為你學會沉靜跟放棄。’

之前也看過幾次凌寒在遠處望著解語花的場面,但那時都是靜看著,像是貿然上前會驚擾到對方似,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凌寒如此失去冷靜。

相比之下,解語花的態度就冷淡許多,甚至到現在,他的雙手還垂在兩側,沒有去搭凌寒的肩或碰觸。

我看著,心臟狂躁起來。又一次因為胸口的冰花感受到凌寒現在的情緒,慌亂、緊張的感受讓我有些靜不下來,而凌寒他則更不敢放手的抱緊。

‘我可以感覺到你的情況,明明都——!’凌寒突然很大聲的喊著,接著要說的話卻說得很艱困,哽了許久仍然沒說出過。

最後他是口氣盡乎是用哀求的,低頭對解語花說:‘…拜託……跟我走…’

凌寒比平常還要激動,更多許多不安的情緒,反而成了催促冰花生長的力量,我彷佛能聽到胸口的冰花,綻放時冰片碎裂的聲音。

像把一大塊的冰擁入懷中,除了冷還有要凍到痛的感覺,我難受的扯著衣服,忍著想呼吸卻被凍住的窒息感,渾身沒力的趴倒在狐背上。

差點把躲在我衣服裡的小畢方給壓扁,感覺到它在掙扎,所以我只能再撐起身讓它鑽出來。

啊啊……真要冷死了!捉著小畢方,雙手一點暖意也沒有,還差點要把小畢方給凍僵,那要是解語花現在說了什麼,讓凌寒的情緒再來變差點,這條命真的會葬在這幾朵冰花上!

不能這樣坐以待斃啊!

牙齒打顫、渾身發抖的爬下白狐,才在思考著要怎麼阻止才好,就看到解語花眉頭深鎖、有些為難,凌寒則因低著頭沒看到他現在的表情,最後解語花嘆口氣,淡漠的開口說:‘晚了。’

而解語花他的雙手始終沒去碰觸凌寒。

那話連我都有聽見,凌寒肯定也很難無視掉,所以我沒法去體會凌寒的心情,只滿腦子想自己死定了!

果不其然,沒幾步我就渾身感到沉重,等自己意識到時已經趴倒在地上,越來越想睡的念頭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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