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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七十七 人鬼殊途,最是痴情難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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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時空旅行的事情告訴張炎炎和趙偉之後才兩天,趙偉和張炎炎便帶來了一個不知好壞的訊息:政府中某些人物想要見她。

瑤光望著眼前有幾分坐立不安的張炎炎心中有幾分好笑,兩人仍然記得當初因為瑤光切割外星飛船而與歐陽天產生不愉快的事情,經過這麼長時間段的相處,雖然瑤光性情冷淡,不喜言辭,但他們仍然知道瑤光的性子:她並不將那些普通人眼中的政府高官當做什麼值得重視的事情,所以這兩個當跑腿的人位置便有些尷尬,一方面他們是屬於華夏政府方面的人,一方面他們還是瑤光的朋友。

“就是這樣,起初他們聽到我們的敘述並不是太相信,後來經過探查,發現當初進入華夏境內的異能者埃蒙德、洛克、迪恩,還有那個華夏異能者謝德,的確在十幾天前突然消失不見了,另外歐陽組長也出面證實了你的身份不可能說謊。所以,他們想要見你一面,問一下你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張炎炎皺了皺眉頭,想起了那幾個高官大佬急切的模樣。

“當然,你完全可以拒絕,我們會照實回話的。”趙偉聳了聳肩,看上去並不怎麼在意這件事。

瑤光攤了攤手,笑道:“你們應該知道我對見那些所謂的高官大佬完全不感興趣。再說我馬上就要回師門了,最近的吸血鬼太過猖獗,我覺得有必要給他們一些教訓了。”

趙偉滿臉崇拜之情,“嘖嘖”幾聲道:“果然不愧是瑤光啊!瞧瞧這氣勢和風度,吸血鬼那就是浮雲啊!”

張炎炎聽到瑤光要走,也無奈道:“既然這樣,那麼也只好如實回答了。”她嘆道:“最近的世界變化太大了,幾乎是在兩年之間,異能者、吸血鬼、狼人、修真者層出不窮,最近各個國家的生化戰士也相繼秘密培養出來,不知道這世界到底要變成什麼樣!”

“杞人憂天!”趙偉翻了個白眼。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我這是為長遠考慮!”張炎炎怒回道。

瑤光微笑著看面前兩人鬥嘴,笑道:“不管如何發展,總歸是為了地球資源的搶奪罷了,等到地球資源被開採殆盡,人類的戰爭全面爆發,那麼人類就完蛋了!”瑤光開了個玩笑,“所以,現在各個國家緊鑼密鼓的研究宇宙飛船向宇宙探索,是非常好的辦法!”

“話說,他們好像從那艘外星飛船中研究出不少好東西!那裡面有一整套的星際作業系統,不過可比人類的電腦高階多了,這一年來他們破譯了不少,說不定過兩天就可以複製出山寨版的了。”說到此處,趙偉誇張的感嘆道:“華夏人民的山寨能力很好很強大!”

笑鬧一番之後,張炎炎悄悄的將瑤光拉在一旁,吭哧了老半天才有些侷促的問道:“瑤光,那個楚天暮……”話還未說完,臉已經爬上一層粉紅,沒想到外表如此火辣的女孩子內心竟然如此保守。

“你喜歡他!”瑤光臉色肅穆起來,知道楚天暮身份的她知道這是一件頭疼的事。

“呃,你不用這麼直接吧!”張炎炎有些鬱悶,然而她仍然紅著臉點了點頭。

“最好不要有這個想法!”瑤光鄭重道,“他不適合你!”

張炎炎不解的看著她認真的臉,低頭吶吶道:“我知道他喜歡你,吃飯的時候他一直在看你,滿眼都是溫柔……我也只是問問,倘若你喜歡他的話,我自然不會參入其中……”

“不是這個原因!”瑤光忍不住扶額,無奈之下,她一字一頓道:“他是個吸血鬼!”

張炎炎嚇了一跳,震驚的看著她,半晌才結結巴巴道:“怎……怎麼可能,他還跟我們一起吃飯……還有,那天那麼大的太陽……”

“你應該知道,經過幾千年的進化,吸血鬼已經有足夠的手段來應付這一切!”

張炎炎張了張口,滿面茫然。

人生第一次喜歡上一個人,竟然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在少年時代她還來不及早戀的時候發現了自己擁有異能,隨後被吸收入政府特別部門,來到了一個異能者組成的組織中,訓練、成長,做上級下達的任務。異能者們擁有著超出常人的能力,大都心高氣傲,看不上普通人,而且身旁同樣擁有超能力的人,都是朝夕相處、生死與共的同伴,同樣各個都是心高氣傲,想要產生什麼浪漫的情愫也著實困難。所以這是她第一次對一個人心動,卻得到如此結果。

瑤光嘆了口氣,突然想到當初自己說過的話:有教無類,楚天暮又沒過做過什麼壞事,他只不過是變成了一個稍微不同於人類的生物罷了,她又什麼資格來阻擋張炎炎對他的愛慕呢?

想到此,她緩緩道:“倘若你不介意他吸血鬼的身份的話,我不會插手這一切的。”

如同一劑清涼散,張炎炎聽到此話立刻回過神來,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她:“你不喜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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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光怔了怔,玩笑道:“你知道我們修士都是些清心寡慾的傢伙,這些無用的感情對我們不過是影響修行的累贅罷了!”

張炎炎頓時高興起來,“我喜歡他,才不會介意他的身份,不管他是吸血鬼還是孤魂野鬼,既然我看上他了就不會輕易放手!”她雙手握拳:“說不定我們還要譜寫一曲‘人鬼之戀’流芳百世呢,楚天暮,被我看上,你就完蛋了!”

瑤光看著面前興奮的張炎炎,一時忍俊不禁。這個真性情的女孩子和嬉皮笑臉的趙偉是這俗世中唯一讓她當做好友的人。

“你說,楚天暮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淑女氣質的?性感狂野的?還是文靜可愛的?哦,他這樣一個富家出生的少爺,肯定喜歡大家閨秀型的!”張炎炎一手支著下巴思考,忽然想起楚天暮看瑤光時那溫柔醉人的目光,頓時沮喪道:“我知道了,他喜歡你這樣的。這讓我怎麼比嘛!”

兩人正說話,卻見江風寒與楚天暮推門而進,手上搬著大箱小箱的東西正往屋子裡送。

張炎炎眼睛亮了起來,看看身旁的瑤光,瑤光微笑著看著她不說話,於是她連忙跑上前去接過楚天暮手中的箱子,臉紅著問道:“這裡面裝的什麼啊?”

旁邊的江風寒大喊道:“喂,張炎炎,你明明離我比較近為什麼不接過我手中的東西,反而去幫他啊!待遇太大了吧!”

“什麼啊,天暮他比較瘦,你那麼壯,肯定不用我幫忙!”張炎炎臉“刷”地紅了。

“哦,原來他比較瘦哦!不知道是誰為了報復我唯一的一次將他打倒在地,整天把我打的滿地找牙?”江風寒擠眉弄眼的看著楚天暮,促狹道。

楚天暮看著走過來的瑤光,輕咳了一聲道:“我只是為了鍛鍊你,你也知道,最近世道不怎麼太平……”

江風寒嘿嘿了一聲,放下手中的箱子,攬著瑤光的肩膀道:“還是妹妹好啊,總有一天會有人替我贏過來的!”

楚天暮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扶了扶眼鏡苦笑道:“你說的對,會有人替你贏過來的!”卻直直的朝瑤光看過來。

瑤光卻注意到楚天暮旁邊張炎炎有幾分失落的模樣,一時心中有幾分複雜。

她原是世外人物,卻絞入塵世中的情情愛愛;原是無情之人,卻被有情人所擾,這讓她對這一切有些稍許的厭煩。

既然無心無意,何不斬斷牽絆,留在這裡徒增煩惱。

況且原本計劃中就應該離開了,修真界得大戰馬上就要展開,她與劍隱宗的胡式微定下的約定算算也該到了。

想到此,她抬頭向諸人笑道:“大概修真界的情況你們也知道幾分,我明天就要回師門。修真界將有一場大浩劫,再見也不知是何時了!”

聞言眾人臉上都有幾分黯然,但誰都知道瑤光的決定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他們能做的只有等待和祝福。

楚天暮扶了扶眼鏡,反光的鏡片讓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思緒。

晚上江父江母回來時也知道了瑤光將要離開的訊息,一時家中的氣氛不由得有些沉重。

瑤光給江父江母和江風寒各倒了一杯靈泉泡的茶,笑道:“又不是生離死別,幹嘛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我會回來的!”

她少有的陪家人看了會兒電視、說了會兒家常話,才上樓修煉去了。

凌晨時分,在江家人人酣眠的時候,她留下一張紙條悄然而去,她不想看見父母離別時欲言又止的樣子。

乘著無患劍剛升到院子上空,那股熟悉的氣息被她神識發現。

“果然我猜的沒錯,你又一次想要不告而別!”楚天暮身後黑翅大張,從樹木的陰影處緩緩現身。

瑤光身上紅光閃爍,腳下無患飛劍在這些年的配合和淬鍊下愈發靈性盎然,在有人接近之時就會發出“嗡嗡”的示警聲,此時正在瑤光腳下輕鳴不已。

瑤光微微輕嘆,右手於空中一揮,手中便多了一把小型的無患劍,她將劍尖在左手手腕上一劃,鮮紅的血液珠子般滑落下來,在她白玉溫潤的手腕上顯得驚心無比。血紅、玉白,兩種極致的顏色相互映襯,生生讓人覺得有殘酷的美感。

楚天暮在瑤光劃破手腕的剎那便開始顫抖,空中那噬人般的香味見縫插針的鑽入他身體的每一個毛孔,瞬間將他的理智趕到天涯盡頭,他的尖牙瞬間伸出來,本能驅使著他閃電般來到瑤光身旁,她手腕上那鮮紅誘人的色澤,那靈氣逼人的香味,每一樣都衝擊著他的神經,讓他想要完全放棄理智,遵從天性的引導。

這是他成為吸血鬼之後第一次遭受如此大的誘惑,他甚至沒有經驗可以借鑑。

在捧起她的手腕的一剎那,他僅剩的理智看到了瑤光面無表情的臉,所有的理性思維迅速迴歸,但他的身體仍然瘋狂的叫囂著:快撲上去吸乾她,那是天下至美至純的鮮血,那是比上帝的鮮血還要美味的聖餐!

瑤光看著他血紅的雙眼,和因為拼命剋制著自己本能的慾望而抽搐顫抖的身體,淡淡道:“看,這就是我們之間的關係!你的本能促使你想要吸乾我的血液,而如果你這樣做,我就不得不透過殺死你自保。”

她看著他,靜靜道:“楚天暮,我們之間永遠不可能有未來!”

楚天暮渾身一震,抬頭,深深的眼眸已經完全變成血紅色,看上去像一頭已然被折磨瘋狂的野獸。

他蒼白的雙手緩緩捧起她流血的手腕,小心的放在眼前,顫抖著從襯衫上撕下一條布條,小心翼翼的將她的傷口包紮好,血紅色的雙眸中除了吸血鬼瘋狂的本能慾望,還有他作為人類的認真和哀傷:

“瑤光,只要我還是楚天暮,就永遠不會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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