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體陡然增大,像是個充氣的氣球即將漲破,原來是要自爆了!
誰知朱潛手中五指併攏,又是一道白光束縛,那內裡的自爆便和一個悶屁一般,悄然無聲。
最後只剩下一團爛肉。
他看向其餘的妖怪,只打了個響指,便和豬妖一樣的爆炸接連響起。
“留活口!”
****,青年忽然開口說道,可惜晚了。
蝙蝠妖怪已經爆成粉末......
這就是三品大儒的真正實力,項薄心想。
一旁的程心安卻微微愣神,“想不到你已經進入到二品境界了!”
原來這朱潛修為早已經超出三品。
“欸?你剛才說什麼?留活口?”程心安轉向青年問道。
青年自知失言,當著朱潛的面,他怎麼敢說實話?只胡亂謅了個藉口,“我只是覺得這些妖怪身上或許有線索。”
程心安點點頭,“不錯,不過不用擔心,我儒家有一門蒐羅記憶的絕學,即便人死了,也可以得知其生平,放心。”
“話說,你怎麼在這?”這位三品大儒忽然察覺到不對勁,項薄此時不應該在學院裡麼?
至於項薄除妖,他是有思想準備的,畢竟院長荀有道說過,項薄並不是讀書的料子,手裡的繭子那麼厚,一看就是慣於用劍的。
這時候,項薄只好把一切都推到李牧年身上,當下說道,“永平王命我暗地裡調查天北城裡魔業教分部,我誤打誤撞的碰到了這麼一夥妖怪,呵呵,魯莽了。”
“的確是魯莽,要不是我們來到快,你剛才就死了!”程心安聽到李牧年,眉頭微皺。
因他不喜學院的弟子和城主府的官員有聯絡。
他只當是項薄要為自己畢業以後做打算,只是理解,但不認同。
“身為學子,既然進了天北學院就要以學業為重,以後可莫要半夜熘出來了啊!”程心安半是勸說半是敲打的說道。
項薄立刻拱拱手,“學生知道了。”
另一邊,
朱潛頃刻間斬殺所有妖怪,回身過來,“好了,我們走吧!”
幾乎是微不可查的,他眼睛餘角瞥了一眼青年項薄,而後又看向美少女,“你是誰?”
他不認得少女,但這美少女卻認識朱潛,“我叫管嫣,你也許不認識我,但一定認識我師父。”
“那你師父是誰?”
“護國丞李靖。”
此言一出,項薄啥反應都沒有,倒是兩位大儒面面相覷。
程心安小心翼翼的試探道:“是從朝廷裡來的那位?”
“對啊!”
美少女管嫣眨巴著大眼睛,一本正經的說道。
卻沒見兩位大儒再次相視一眼,幾乎同時苦笑一聲
.............
別了管嫣,將項薄帶回了學院,朱潛和程心安回到了教員室,
短時間內,水都沒有開口,似乎在等著對方先說。
最終,
還是程心安嘆了口氣,“進之兄,咱們今晚是否多餘出手了?怕是會惹那位不高興啊!”
進之是朱潛的字。
已經成功晉升二品大儒的朱潛同樣愁眉不展,“那位的脾氣,整個大梁國誰人不知?只是不知道今晚是否是他有意設計的?”
“你和那女人在一起的,難道沒有問她?”朱潛反問。
他忙著除妖,後來才知道這女人的身份。
程心安搖搖頭,“她只說是自己熘出來的,可難辨真假,這少女雖說實力不濟,但是古靈精怪的。況且渾身護著一層金光,我不敢去探查她的意識。”
“也就是說,即便項薄不出手相救,這少女也不會有事的。”朱潛摸了摸下巴,他大約知道那位護國丞李靖的行事風格。
只是從來不知道,他竟然收了個女徒弟,這可是隱秘事一件。
更隱秘的是,李靖竟然來到了天北城!
是路過?還是?
朱潛沒敢繼續往下想,頓覺天北城的局勢似乎微妙起來。
既然朝廷使者李靖都來了,那遠在千里之外的北寒王還能坐的住?
要知道,天北城作為不受朝廷管轄的獨立城池,一直都是朝廷和北寒王爭奪的勢力。
“竟然連護國丞都派出來了,看來這次朝廷是志在必得了!”朱潛微微搖頭嘆氣。
程心安冷哼,“雖說那位德高望重,但是咱們這位城主可也有自己的打算,他至少會聽一聽龍相的建議。可無論如何,咱們都是讀書人,不參與政事。”
這也是他的行事準則,否則不至於窩在這天北學院裡專心任教。
“以前或許可以獨善其身,但這次怕是要做出選擇了。朝廷不會任由天北學院兩不相幫,萬一院長決定了呢?”
“院長?”程心安愣住,隨即低頭,“若真是這樣,那我就退出......”
“進之兄,你呢,到時候有何打算?莫非真的要成為朝廷的筆桿子?”
聽著同窗咄咄逼人,朱潛不由的苦笑,“萬事不由人,且看看吧......”
程心安哪裡知道,他朱潛要站的可不是勢力之爭,而是正邪之分!
.............
項薄規規矩矩的回到寢室,他和同學堂的幾個同窗合住,但是各自一個屋子,隱私有所保障。
此刻的他正在凝神打坐。
和管嫣那種修煉氣息的除妖師不同,項薄單純的根據油皮書修煉肉體。
面部五通已經開啟了不少,但是身體五通還差的遠。
只一個伸縮如意用的熟練,後面的力大無窮,金剛鐵骨,疾行如風,遁地飛行可還沒動靜呢。
就在方才,
他一個伸縮如意用了多次,身體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損傷。
程心安感念,給了他一顆修復身體的丹藥,服用之後需要靜默打坐。
丹藥通體青白,入口即化,四肢百骸迅速流過柔和的氣息,內裡的創傷不斷的恢復,效果顯著!
“耳通是如何開啟的?”他睜開眼睛,反覆思量。
這神通忽然就開啟了,幾乎毫無徵兆,這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鼻通,通口,通幽這些神通的開啟毫無疑問,都是斬殺了相應的妖怪或者鬼怪從而獲得,唯獨這一次例外。
難道說還有別的辦法可以開啟神通?
從懷裡開啟油皮書,前面一頁神通都已經開啟,面部五通裡唯有淚通依然是灰色的。
而後面一頁灰色的神通就多了。
他摩挲出一張照片,那是和父母的合影,是前世的記憶,如今看來,他已經波瀾不驚。
忽然,
右手輕輕撥動,那一直都扯不開的後一頁居然能夠掀開了。
他一直好奇,這後面的神通到底是什麼?
可惜,
書頁掀開了一小半又像是粘住了,於是他將油皮書豎起來透過縫隙裡看過去。
迷迷濛濛中,只看到兩個字,
仙術!
————
“居然是仙術?”
項薄忽覺心臟快速跳動,只是看了這兩個字,已然遏制不住心中的激動。
他一直不知道煉成了面部五通和身體五通之後,後面將會是什麼?
原來是學習仙術,
那就是說,他現在所修煉的一切都是為了開啟仙術做準備!
他從老道士那裡聽來一種說法,
真正的修仙都是從肉體開始的,肉身不成,修仙無路。
人體猶如秘藏,是通往仙界的階梯,唯有肉身開發成功,方能踏入修仙的門檻。
這修仙只是傳說中的,不是凡間那些除妖師等人或者儒家的修煉。
除妖師練氣,儒家修浩然正氣,但說到底還是人,唯有修煉仙術方能稱得上是真正的修仙。
否則,都只能算是修煉者。
或許,只有那東海仙島上的人才可能有仙術的傳承。
老道士不敢確定,因為東海那裡也泰半都是修煉者,而非仙人。
他曾經問過上清門算是仙門麼?
老道士決然的搖搖頭,上清門只能算是一個人間的大修煉門派。
人真可以成仙,遨遊太虛?
縱然見識了這世界的妖魔鬼怪,對於成仙之道,項薄始終心存疑慮。
現如今,
這油皮書彷佛給他開啟了一道門,他清晰的認識到,他是有機會成仙的。
“呵,這世界連地獄都有,仙界怕是也存在!”青年想起李嬋,她鎮守的地方正是陰間口。
現階段的油皮書還無法修煉仙術,他只好重新合上。
正準備躺下,
眼前出現一個清秀的人影。
“啊?你怎麼來了?”來人穿著夜行服,但絲毫這擋不住她即將發育的玲瓏身,正是離開之後又折返回來的管嫣。
旁邊的學子們正在酣睡,管嫣卻旁若無人的走了過來。
以她的本事,翻進學院裡不是難事。
美少女笑嘻嘻的說道:“請你幫個忙!”
她一開口便和銀鈴一般,惹得項薄不悅,看了看周圍的幾位同窗。
“放心,他們中了我的浮生若夢,此時正在大夢三千呢!呵呵。”管嫣幾乎蹦跳著來到了青年面前。
項薄這才放心,“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很簡單,你給我作證,只需要將今晚的事情如實告訴我師父就是了。”少女笑嘻嘻的說道。
“你師父?”青年詫異。
少女吟吟笑著,熟絡的坐在青年床邊,大長腿晃動著,“你跟我來就是了。”
“好,走吧!”
一股好聞的氣息撲鼻而來,青年順勢起開,徑直向外走去。
倒是美少女愣了,精緻的鼻樑拱了拱,迅速追上去,“喂喂喂,你就不問一下我師父是誰?就不怕我騙你?”
“你師父不是護國丞李靖麼?”項薄反問,他又不是聾子,少女跟朱潛他們說的時候,他就在旁邊。
“那你知道我師父是什麼人?”
“這倒是不知道,但是能教出你這樣一個有責任感的除妖師,想必他不會是反派。”項薄隨意說道,腳下不停。
少女摸著腦袋好奇道:“啥叫反派?”
“呃,就是壞人......”青年耐心解釋。
都囔著小嘴巴,少女想了想,“壞人肯定不是,雖然師父他老人家脾氣大,喜歡罵人,但還是很有正義感的。”
青年不說話了,努努嘴示意少女前面帶路。
兩個人很快就翻出了學院的牆頭,只在月光下留下些影子,被教員室門口的兩位大儒給看了個正著。
“瞧瞧,又出去了。”程心安說道。
朱潛澹然一笑,彷佛恨不在意,“那又如何?人家這可就攀上了大人物!”
“大人物?”程心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說的也是,和咱們相比,那人的確是大人物。只是院長那裡......”
“院長閉關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還是要去打擾他老人家了。有李延鳳在,這天北城永遠都出不了亂子。”
“但願......”
————
出了天北學院來到街上,
兩道長長的影子拖在地面,美少女在前面蹦蹦跳跳,時不時的回頭催促一下。
也就是一刻鍾的時間,倆人就來到了目的地。
青年望著眼前的櫻花樓微微愣神。
“發什麼呆啊,快進去吧!”
管嫣毫無顧忌來往的男人女人們,徑直走了進去。
“你確定你師父在這裡面?”項薄啞然,看兩位大儒的反應,這女人的師父必定地位崇高,少不得在整個大梁朝都舉足輕重。
若說他在城主府居住,自己倒還有些信,可在這煙花之地,呵呵。
心裡想是一回事,青年到底沒有繼續追問,只是隨著少女一層層樓向上。
望著項薄侷促模樣,美少女捂著嘴咯咯笑著,“你是第一次來這裡吧?嘿嘿,男人嘛,總會適應的。”
青年不置可否,他可不是因為不適應這裡,而是有點把握不準女人的師父。
在這種地方見面,想來不是個正經人。
第一層有人準備前來搭訕項薄,被少女攔住,她模樣很兇,掐著腰將女人一個個趕走。
那些女人們見著青年,眼神裡有著驚奇,甚至可以說是火熱。
畢竟一首如夢令已經讓他在整個櫻花樓徹底火了起來。
若是能得這公子隨意的幾句詩詞,不說流芳千古,抬一抬自己的身價也是極好的。
等到以後陪客吃酒,將這一句青年所贈的拋出來,效果自然不必多說。
但青年這次來顯然不是尋花問柳,即便是,也得虞美人親自招待。
哪裡輪得到她們?
更何況,青年身前還有個奶兇奶兇的少女,雖然嫵媚不及這裡的女人,但是兇悍無比。
往往只是一個瞪眼,就嚇得女人們驚恐四散。
又趕走了幾個女人,管嫣皺皺眉,額頭沁出汗珠,“想不到你這模樣的,還有這麼多人喜歡?”
“果然是風塵女子,不挑嘴……”
後面樓層的女人們見管嫣兩項薄護的嚴,也就不怎麼敢放肆,只是見了就行禮打招呼,喚一聲,“項公子……”
如此這般有規矩,管嫣也就不好暴力驅趕,只是盯著青年,防止他被某個女人給勾走了。
“哼!男人!”
見項薄停下和某個女人說了幾句,少女立刻不開心了,快走幾步拉著他的就走。
青年遇到的是他第一次來的時候,那個給自己當嚮導和解說的女子。
正想著從她口中套出點東西,美少女那長長的睫毛下,圓滾滾的大眼睛就蹬過來,很嚇人。
項薄並不怕,但是眼前的女人立刻消失。
他只好繼續快走幾步跟上了。
走過了五樓,七樓,八樓,青年越發心驚。
不愧是大人物,竟然能夠令虞美人在九樓高臺接待!
兩個人走上高臺,果真見兩個人影對立而坐。
“師父,我把他帶來了!”
管嫣松了口氣,饒是她很兇,可是這裡畢竟是煙花地,她一個未成年少女來這裡,還是多少格格不入。
見青年走進來,面對面的虞美人甚是驚訝,眼神裡透出驚喜,但是看了一眼坐在桌子對面的老者,立刻和乖乖女一樣。
“小子項薄見過護國丞……”
老者背對青年,沒有轉身回頭去看,只是斟了一杯熱酒,置於她和虞美人中間右手邊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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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
一個音節而已,項薄頓覺耳膜炸開,身體不由自主的朝著桌子走過去。
“這是號令?”
快要按照老者的指示坐下時,項薄勐然驚醒。
他方才被蠱惑了,整個人就像是臣民聽到君王命令,下意識的就要去照做,思想上不會做任何思考。
這和儒家言出法隨有些許類似,只不過這種很霸道。
不管是否已經中招,他都已經走過來,便輕輕坐下。
“嗯?”老者始終低著頭熱酒,但卻察覺到青年驚醒,也略略驚訝,隨即一閃而逝。
管嫣也走到項薄的對面坐下,她不飲酒,只是討了一杯熱茶,端起來在那裡吸熘熘的喝著,去去寒氣。
臘月的天北城獨有寒梅傲雪,這四方臺裡便種了些,因此有些澹澹的味道,沁人心脾。
周圍還點了些薰香,和臘梅遙相呼應,味道柔柔和和,令這裡少了寒冷肅殺,多了一份溫存。
再有幾個大火爐在熊熊燃燒,蒸騰出熱氣,但這裡畢竟是九樓的高臺,四面又通風,因此溫度比不得下面的屋子裡。
多少也有料峭寒春的溫度,這對於本就怕冷,又生了病體的虞美人可極為不利。
青年坐下後詢問,“姑娘的病好像加重了?”
因虞美人方才又咳嗽了幾聲,內裡痰溼,這是寒氣入體的表現。
俗話說,凍著了……
此病多發於秋冬交替,尤其是虞美人這種經常飲酒的,只一夜降溫,便有可能積寒。
“哦?倒是老夫唐突了,勉強姑娘拖著病體來陪。”那老者終於抬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