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住打住打住!你你,你好了好了,你別說了,"劉颯颯衝著酒紫擺手,"咱倆半斤對八兩,誰也不比誰好多少,都是儍吃儍喝,不吃虧永遠都長不大的那種,你還比我好些,我是真沒想到你還有些心眼和本事,說實話,你比我強,我現在覺得我自己就是整個妖界裡最蠢的一隻。"
"姐姐,你怎麼變成妖的?"酒紫問道。
"哦,這個故事說起來可就長了,"劉颯颯清了清嗓子,剛想長篇大論一番,忽然又停住了,"我不告訴你,我還生你的氣呢,你有事都不和我講,我也不告訴你。"
酒紫低下頭,她一直站在角落裡,醬紫色的衣裝和墨色的長髮,似乎就要融化在暗淡的光線中一般。
"唉算了算了,講給你聽好了,"劉颯颯拿起一片小魚幹,咬了一口,"我這些日子過得不比你好,真是什麼罪都受了,現在想起來我也挺佩服我自己的,這段經歷可以稱得上是一段驚心動魄的談資,對了你可不能說出去,我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隱秘而偉大的身世..."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天夜緩步走出船艙,站到甲板上,幾名海盜聽到聲音把頭轉過來,本來歪七扭八的身體全都站直了,一個個橫眉冷對地看著他。
天夜抱胸而立,"叫泥巴過來見我。"
海盜們嗤之以鼻,其中一個海盜吊兒郎當地衝著他走過去,走到一半時忽然發力,舉著吊環直刀就砍,天夜連星圖法杖都沒有擎出來,閃身一躲,一束小閃電彈在海盜後背上,海盜慘叫一聲摔了個狗啃屎。
其他海盜還要往前衝,泥巴及時走了過來,厲聲喝道:"站住,還不嫌丟人?都給我滾遠點。"
海盜們悻悻然要離開,天夜卻擺手道:"先別走,我有話要說。"
海盜們站住腳步,疑惑地看著天夜。
"我知道你們此番到海上來是想要不滅金島的金字。"
天夜說著,隨手拿出一卷卷軸,一手開啟了,卷軸垂落,上面畫的是一張海圖,海圖上的海水波光粼粼,海面上的雲也舒捲不定。
"我這張圖上不僅標記著不滅金島的位置,還有標著其他五處金銀礦島。"
海盜們一片譁然,面面相覷。
"五處這麼多,你會我給我們?"一個海盜叫囂。
天夜刷地將卷軸收起,輕蔑道:"幫我做事,就能得到這張圖,找不找得到,得憑你們自己的本事。"
泥巴表情陰鬱,"我們現在都是酒紫公主的契約奴,身不由己。"
"幫我就是幫酒紫,而且做完這件事,我承諾讓她還你們自由之身。"
"此話當真?"泥巴眼中放光。其他海盜也都十分激動。
天夜冷笑,"不要把你們自己看的太重要,沒人想要一群海盜做奴才。"
"你要我們做什麼?"
"到了地方,我自然會告訴你們,之前也是過得刀尖上舔血的日子,你們怕什麼,總比在一個小丫頭手下做奴才好。"
...
夜裡,劉颯颯翻來覆去睡不著,絞盡腦汁也想不起雪巴的模樣,每次想起她的時候,那只叫阿灑的松鼠就是趴在樹上往下看,只能看到雪巴的頭頂,而那場想象中驚心動魄的最後死亡的場面也再沒有在她腦海中浮現過。
她起身悄悄走出船艙,來到甲板上才發覺氣溫已經下降了很多。
因為有過之前去雪山被凍的教訓,她一直在百寶袋裡裝著冬季的衣服,此時拿出來一件薄棉披風,一邊往身上裹一邊嘟囔:"深婪你是不是還藏了一些記憶沒還我,怎麼正事想不起來,想起來的淨是些陳芝麻爛穀子的糟心事。"
"你是故意想記起來的?"天夜的聲音從她身後響起。
劉颯颯嚇得轉身,"你能不能不要這麼神出鬼沒,你是神龍教教主啊?"
"為什麼要深婪將那些記憶還你?想起來我是怎麼殺死你的你很開心嗎?"天夜一把拉起她的手。
男人又生氣又心疼又痛苦又難過的表情讓劉颯颯十分心虛。
"我,我就想知道最後那件事到底是怎麼發生的,我就想知道為什麼你說我殺了,不是,是阿灑殺了雪巴,雪巴為什麼會沒有死,我也是想幫忙而已,並不是想對你怎麼樣。"
天夜鬆開劉颯颯的手,轉頭看向別處。
劉颯颯鼓著嘴巴,歪著頭見他神情鬱郁,便將手伸到他面前,撒嬌似的說道:"手都被你捏疼了,你看都紅了。"
天夜回頭,輕輕捏住她的手,那隻手很小,很細,很粗糙。在血海和沙漠的那段時間裡,這只手的主人經歷了很多的磨難。
"真醜,像雞爪子。"
"哼!"劉颯颯生氣地想將手抽回去,卻被天夜一把攥住。
"喂,還使勁攥我?真的很疼啊!"
男人手上的力道輕了許多,劉颯颯嘟著嘴道:"也不知道給我吹吹,真是鋼鐵直男,連哄女孩子都不會。"
天夜一臉茫然,"吹吹?為什麼要吹吹?"
"吹吹就不疼了嘛,"劉颯颯氣得將手從他手裡抽出來,遞到他嘴邊,"給我吹吹!"
天夜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對著她的手腕隨意吹了一下。
"要帶有感情的吹,要帶有愛意,你是個傻子嘛這個還要我教你?"
天夜瞪著眼睛看著她,不料劉颯颯的眼睛瞪得更大,於是只好又將視線落到她的手腕上,醞釀了一下,輕輕地吹了一下,誰知還沒有吹完,他自己倒先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
劉颯颯也笑起來,縮回手,抱住天夜的腰,抬頭看著這個眉眼俊郎的男人,"好玩吧!真的不疼啦!"
天夜環抱住她,"你有病。"
"你害羞了,"劉颯颯笑得更歡,"臉都紅了。"
為了不讓女孩看見自己發燙的臉,天夜將她的頭按進自己懷裡,緊緊抱住她。
半弦月上,星光漫天,掛著海盜旗幟的大船行駛在波瀾壯闊的滄煙海上,兩人緊緊相擁,依偎在船頭。
...
滄煙海一路向北,路過無數的島礁,出現淡藍色的冰川,從冰川長舌向上越過冰坎,可以看到覆蓋著茫茫白雪的冰谷盆地。
雪族用巨大冰塊在偌大的冰面上建造了古樸而又簡單的宮殿,只是宮殿裡雪族的王族已經消亡,只剩下一人了。
森捻站在裝著恩荼的冰晶棺槨旁,望著裡面少年安靜沉睡的容顏,本來被冰封的魔血此時已經蔓延至少年的脖頸,看來冰封術也維持不了多久。
冰玉此時已經換了雪族長老的衣服,從殿外走進來,"海盜船已經入了長門海灣,很快便會登陸冰川。"
森捻回頭看了冰玉一眼,將視線投往殿外白茫茫的世界,"去帶一百個個雪奴到殿前。"
冰玉沒動地方,"殿下!"
森捻道:"沒有時間了,我必須把魔血轉移出來。"
"即便是雪奴,也是我們的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