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驍眼眸微眯，雖然面色清淡，但是緊繃的輪廓線條透出逼人的冷峻之意。
他垂眼向自己手腕上的白蛇看去。
眼底有淺金色的流光若隱若現，縱然微弱，卻讓一直看戲似的白蛇第一次僵住了身子。
多久了，它有多久沒有感受到這般危險的氣息。
心裡在叫囂著危險，偏偏又該死的知道避無可避、無法逃脫。
……
“砰~”
白蛇直挺挺的掉到了地上。
……
因為蕭驍的眼睛太過壓迫，白蛇竟然一時間使不上任何的力氣，結果就是繞著蕭驍手腕的尾巴也沒有維持住，鬆開了。
……
不過這麼點高度，自然傷不了白蛇分毫。
這麼一摔反倒打破了白蛇之前猶如夢魘般的狀態。
只是，回過神來的白蛇臉色青紫交加，恨不得時光倒流。
它竟然在那只臭狐狸的面前出了這麼大的一個醜！
白蛇豔紅的豎瞳驟然緊縮成針。
裡面的情緒複雜至極，是羞，是怒，還有幾分驚魂未定與忌憚，以及若不仔細檢視就發現不了的淡淡懼意。
……
這件事成為了白蛇再也以後不願回憶起的黑歷史。
自它有記憶起，就沒有這麼的狼狽過。
特別還是在它的死對頭面前。
白蛇覺得自己要瘋了。
可是它下意識的用眼角偷偷的瞥了蕭驍一眼。
因為身型的緣故，趴在地上的白蛇覺得眼前的人類如此的高大。
巨大的陰影籠罩在它的身上，讓它無意識的全身戒備，身子緊繃到甚至在微微的發顫。
……
九尾狐出奇的安靜。
蕭驍的眼睛一變化，即使它沒有看到，但是空氣中變化的氣息卻讓它一動不動的、甚是乖巧的趴在蕭驍的懷裡。
蓬鬆的毛髮下是緊繃的身子。
連爪子都小心的收著，有著幾分痙攣的感覺。
它甚至連轉頭看一下氣息的來源都做不到。
九尾狐不禁有些懊惱這句身子的不中用。
若是它的本體，它又哪裡會被壓制的這麼嚴重？
……
不過，在看到白蛇掉到地上，一開始的目瞪口呆後，九尾狐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它受到壓制，白蛇自然也受到了壓制。
而且，白蛇才是被壓制的目標。
……
從來都是白蛇把它噎得無言以對，而它卻是喜歡拳頭上見真章。
因為它走的不是一般狐狸那樣的修煉之道，所以基本都是獨自修煉，更加沒有見過幾個人類。
在口頭上自然是說不過“混跡”眾妖還有人間的白蛇的。
……
但是，這次，九尾狐居高臨下的望著白蛇，這麼一個“黑料”送到了它的面前，它不用才是傻瓜了。
想到以後被自己噎得啞口無言的白蛇，九尾狐身心暢快。
恨不得大笑三聲。
果真是風水輪流轉。
哼，讓那條臭蛇在它面前瑟。
真以為自己有多強呢？
……
當然，這個只是九尾狐很是違心偏見的偏見。
它其實也是知道的，白蛇，很強。
若是白蛇不強的話，那麼跟它打成平手的自己又算什麼？
對於自己的實力，九尾狐從來不會妄自菲薄。
……
而且，九尾狐作為被波及者，就已經壓力山大了。
不用想，只不過掃一眼，就能發現白蛇撐的有多辛苦。
不然，白蛇是寧願死也不會在它面前出醜的。
這點，它也是一樣。
要它在白蛇面前出洋相，呵呵，想都別想。
……
不過，小白狐微微側頭，眼珠子努力向上看去。
這個抱著它的人類竟然有這麼強？
剛才的氣息不過冰山一角，它卻有些承受不住的感覺。
即使它寄於的身子拖了它很大的後腿。
……
不過，不愧是它的眼光。
本以為不過有趣的人類，卻讓它有了幾分的看不透。
明明實力並沒有強到可以碾壓它或者白蛇的程度，但是這個人類的身上卻能散發出一種天然壓制妖怪的氣息。
這股氣息，讓它本能的有幾分敬畏。
很奇怪。
這樣的情況它以前從來沒有遇到過。
九尾狐眨了眨眼睛，瑰紅的雙眸流光溢彩，蕭驍……嗎？
……
現在的場景很是有幾分趣味。
兩隻妖怪的角色換了過來。
一開始如旁觀者悠然自得的白蛇變得幾分狼狽與警惕。
而最初被看好戲的九尾狐則沒了被惹怒的氣急敗壞，本就倨傲的氣質中透出了幾分閒適。
……
看戲者變成了戲中人。
白蛇惱怒不已。
尖銳的豎瞳收縮不定。
......
白蛇向來是沒有太把人類放眼中的。
這與它高傲的天性有關，也有幾分因為人類終是無法走進它的世界、甚至連成為它世界的過客的資格都沒有。
畢竟，它的原身，大部分人類甚至連看都看不見。
......
白蛇不討厭人類，卻也沒有多喜歡人類，看著人類的眼底是一片的冷漠與輕嘲。
畢竟，看不見真實的它，又脆弱得只要它稍有點惡意就能奪去性命的人類，它又能有什麼好感？
大象會跟螞蟻交朋友嗎？
別開玩笑了。
現實又不是童話故事。
……
所以，在看到跟人類在一塊的九尾狐後，白狐習慣性的對九尾狐冷嘲熱諷，但是，頭一回，心裡的好奇差點讓它失態的向那只臭狐狸直接問出自己的疑惑。
它都可以想見，若是自己真的問出來，那只狐狸冷漠高傲又得意洋洋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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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讓妖恨不得一拳打在那張討厭的臉上。
......
不知道是不是受九尾狐的影響，白蛇發現自己的處事手段也變得暴力很多
這個猜想真是讓它頗有幾分如鯁在喉的不適感。
……
結果，現在，偏偏是人類讓它栽了一個大跟頭。
它竟然被嚇得全身僵硬、以至於掉在了地上。
奇恥大辱！
簡直是奇恥大辱！
白蛇巴不得立刻、馬上、現在就找回場子。
只是，它的全身還在顫抖
它心底的隱隱懼意更是讓它動彈不得。
這個人類究竟是誰？
那雙金色的眼睛……又是怎麼回事？
......
不過稍稍一想，白蛇就把那幅有金色眼眸的畫面狠狠的甩開了。
之前被那雙金色的眼睛嚇得差點魘住了，直到現在，對於眼前人類的金色眼睛，它還是有些無法直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