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索已經有兩年多沒回過老家了。
上一次回來還是大前年過年的時候……
不過老家的環境卻沒什麼變化。
一棟棟老舊的小洋樓，外牆那白色或紅色的瓷磚都開始泛黃，看著真是洋不洋土不土的。
這些都是九幾年或者零幾年那會兒建的。
那時候全國經濟一片騰飛，而物價又低，一斤豬肉才幾塊錢而已。
而吳家灣臨近潭州市，不少人都藉機賺了錢，成了“富豪”，於是都紛紛都蓋起了新房子。
可那都是十幾二十年前的事了……
時間真是跑的比狗還快。
當初最時尚潮流的“鄉間小別墅”，這會兒卻已經跟那些紅磚青瓦房融為一體了，一眼望去，很是和諧。
沒從那個時代走過的人，或許都不知道，當初能住小洋樓的人家，可是能站在雲端俯視那些青瓦房住戶的。
得益於吳哥“頭腦靈活”，吳索當時也是站在“雲端”的那一群人。
他記得小時候還在住村裡的時候，一般的小夥伴都不敢來他家玩……
農村人最純樸也最勢利。
因為城裡人勢利也會用一層遮羞布蓋著，可農村人卻是“純樸的勢利”。
誰家有錢，誰家在村裡就有聲望……就是這麼真實。
大人如此，小孩自然也是有樣學樣。
所以小時候的吳索便沒什麼玩伴，頗有種“高處不勝寒”的味道。
這或許也是他有點“性冷淡”的原因——是性格冷淡，不是性那個冷淡。
新世紀的20年代，經濟浪潮已經退去。
早先賺到錢的都去做城裡人了，比如吳哥。
而沒賺到錢的，現在全國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他們為了跟上進度，也不得不進城打工。
所以除了年假日，村裡便只有一些個老人和小孩。
吳索從村口一直走到自家“別墅”，一路上竟然沒遇到一個人……
現在全國大半農村，恐怕都是這麼個冷清的狀態。
吳索回來沒跟爺爺奶奶說，所以當他敲門的時候，吳大山還一副很不耐煩的語氣：“哪個？”
吳索應了一聲：“爺爺，是我。”
“是你是你，鬼曉得你是哪個？”吳大山一遍說著，一遍拉開了門。
當看到門口的吳索後，他呆住了。
“爺爺，我回來了。”吳索又喊了一聲，上前抱住了他。
“你怎麼回來了哦。”吳大山語氣激動，反手拍了拍他的背。
“是哪個啊？”奶奶柳雲依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當她看到吳索的時候，自然也是愣住了。
“奶奶。”吳索叫了一句，也過去抱了抱她。
柳雲依的眼睛有點溼潤，語氣哽咽道：“你回來怎麼也不提前講一聲。”
吳索笑了笑：“給你們個驚喜嘛。”
前年過年時，兩老可就是這麼給他驚喜的。
柳雲依拉著他的手：“來來來，進屋坐到，屋裡有火。”
其實這會已經快3月份了，天氣並不怎麼冷，不過老人家體寒，所以屋裡還生著火。
三人進了屋後，兩老開始問起吳索的近況，問他怎麼有空回來云云。
吳索自然是一一回答。
之後，吳大山看著他搖頭：“你這個傻小子啊，去年過年的時候，鄉親們要我們給你帶了那麼多東西去，你怎麼空著手就回來了？”
吳索呆住了。
他是真沒想到這茬。
畢竟他的本意就是回來看看兩位老人而已，沒想著衣錦還鄉之類的。
可他是沒所謂，但老爺子卻是個“生活”中人啊。
他拍了拍腦袋：“我忘瓜噠。”
吳大山笑道：“所以講你是個傻小子不。”
柳雲依瞪了他一眼：“冒讓你克充面子，就是傻了嗎？人回來就好，哪要帶什麼東西。”
吳大山沒好氣道：“果是面子問題嗎？果是禮節！”
吳索想了想，點頭道：“是要講點禮節，我要人送些東西過來吧，快的話，後天就能到。”
吳大山笑著拍了拍他的肩，給了他個讚賞的眼神。
柳雲依沒再說什麼，一副隨你們爺孫倆去的模樣。
之後，吳索給肖楠打了個電話，要她幫忙訂一批送給鄉親們的禮物寄過來。
肖楠卻說道：“我在學習，沒空幫你處理這些雜事。”
說完她便掛了電話。
吳索是一臉懵圈。
他知道，小丫頭有怨氣，所以他只能是大人不記小人過了。
而正當他打算自己上網訂一批東西的時候，楚欣悅打了個電話過來。
顯然，肖楠把事情告訴了她。
她告訴吳索，這件事她會辦妥。
吳索省了事，自然是開心應下，然後在電話裡給了她幾個麼麼噠。
他掛了電話後，兩老都是一臉好奇的看著他。
吳大山出言問道：“女朋友？”
吳索點了點頭：“年後才確定的關係，時間還短，等以後感情穩定了，就帶回來給你們瞧瞧。”
吳大山樂開了花：“好小子，比你老子有出息！”
柳雲依也是一臉笑意的點著頭。
吳索也很高興，因為他知道，吳哥以後的日子……肯定會更加“精彩”。
……
楚欣悅的辦事效率一向很高。
吳索本以為她訂的東西要後天才能到，但只是第二天，他便接到了送貨員的電話。
是的，是送貨員，不是快遞員。
因為楚欣悅就是要人在潭州買的東西，自然第二天就到了。
吳索的本意是要楚欣悅買點按摩器、泡腳器之類的就好，因為村裡老人多。
可看這架勢……
送貨員是開著一輛大卡車來的，前四後八的那種。
吳索有點懵逼的問道：“裡面是些啥？”
“電器。”送貨員答了一句，然後一臉驚奇道：“真的是吳索啊，我還以為只是同名呢。”
吳索還沒說話，吳大山已經一臉肉疼的抱怨起來：“隨便買點東西就好，哪要買什麼電器喲！你那個……唉！”
吳索先是對送貨員笑了笑，然後又勸起老爺子來：“都是送給鄉親們的，又不是外人，送啥都一樣。”
吳大山沒理他，而是看向送貨員道：“果些個東西要好多錢？”
吳索給了送貨員一個眼神。
送貨員會意的點了點頭，開口道：“我也不曉得，但我們公司的電器都是物美價廉的，價格肯定不會太高。”
吳大山一臉不信：“你莫哄我哦。”
送貨員一臉誠懇：“我從來不講假話。”
吳索拉了拉老爺子：“爺爺，這些東西肯定不能一家一家的送了，你克把人叫過來自己搬吧。”
像是想到了什麼，吳大山臉色好了一點，點頭道：“那你到果裡等到，我克通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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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索點頭。
老爺子走後，送貨員看向吳索，比了個大拇指：“出了名還能記得鄉親們，真是好樣的。”
吳索搖頭笑了笑，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