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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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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之前黛玉給他的只是感覺上的愜意和放鬆,那麼,那天晚上,如水一般溫柔女子給他的則是心靈的震撼,原來,那小小的柔弱女子,也會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思考著,努力著。

雖然不知道那天晚上家人是以怎樣的心情的入睡的,可是他,是一夜無眠!

為著他心心念念的黛玉,也是為了這世上唯一可以讓他得到心靈放鬆休息的林家上下……

第二日的早上,一家人早早的起身,看著眉間疲憊的黛玉,他知道她一定麼有睡好!

“玉兒,一會兒到了皇宮,一定要規行矩步,不可多說一句話,知道嗎?”爹爹正色說道,顏色不是平日裡所見的祥和,而是極其的嚴肅。

“是,爹爹。”黛玉的聲音淡淡的,卻是柔弱之極,他聽到心裡心疼萬分。

“爹,妹妹會自有分寸的。是不是,玉丫頭?”他連忙上前拉住黛玉,把她小小的、有些冰冷的手包入他的大手之中。

“母親,讓妹妹跟著我吧,我一會在路上給她講些宮裡的禮儀,可好?”得到母親的應許,他的心裡一陣雀躍。

可是又想想自己到宮裡是為了一定的目的,又不免有一絲絲的遺憾。

如果說要讓他的計劃建立在黛玉的安危之上,那麼無論這計劃多麼的完美,多麼重要,他都不會去做的;就算是已經計劃好的,他也會一點點的放棄——

他在想入非非,估計那丫頭也是在神遊太虛吧,不小心的鬆手,那丫頭便跌落在地,還一副極其委屈的樣子看著他,他感覺到十分的好笑,當然也非常的幸福。

因為,她這種委屈的表情,專屬於他一人。

皇宮覲見的過程冗繁而且無趣,況且,還要他去跪拜那個毫無帝王之勢,庸俗至極的男人。強忍住心頭的不悅,又想起此行的目的,他和一家人跪倒在金碧輝煌的大殿中。

事情果然是他預料的那樣,黛玉果然被當做人質留在宮中。他沒有預料到的是,那公主竟然對他有意思,也讓他留入宮中。

事情比預料的還要順利,眼角留意到那公主眼中的一番豔慕,他不禁深深厭倦,又是一個庸俗的女人,又一個看上他樣貌的女人,俗——

他們被留在了宮中,不過有了她的存在,對於皇宮一向牴觸的他竟然感到由衷的快樂。當然,如果沒有某個厚臉皮夫人公主甜甜死纏爛打的話……

他的黛玉極其的愛安靜,雖然每日裡總是被公主打擾和別人刁難,她總能找到一片屬於她自己的安靜空間,坐下來,靜靜的享受片刻的美好,或者是看書——

擺脫了像膏藥一樣粘人的公主,他快步到黛玉住的地方。

夕陽西下,身披淡紫色的狐裘長袍,半躺在貴妃椅上,手拿書本,黛玉走了神……

“玉丫頭,是不是看書累了!黃昏美景正好,可否陪哥哥遊園賞梅?”看到黛玉用手揉眼睛的可愛動作,他不禁寵溺一笑,溫潤如月。

“雲,你來了!我去拿件衣衫,你稍等片刻……”她笑容甜美的款步走進房中。而他的心中卻越愈發的甜蜜,因為他注意到了一個小小的細節,黛玉不再叫他‘二哥’,而是令他內心變得無比柔軟的‘雲’。

到底是在什麼時候,他也記不得了,是在同觀日出,共賞夕陽之刻?

亦或是紅磚綠瓦,高牆之內相攜相親之時?

他們之間,似乎已經多了一些什麼別樣的東西。

黃昏空氣清新,點點白雪皚皚,更映得梅花燦爛‘梅須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段香’此時此景,正符了這句詩。賞花的好時節,御花園中,朵朵梅花不畏嚴寒,傲雪怒放,似乎是在用生命綻放,盡展花開時節絢麗的不可阻擋。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雲淡風輕的她竟然輕輕一笑,那一笑,竟有一種嚴冬盡去,繁花盛開的錯覺。

在這一刻,他有一種衝動,想要永遠留住這美好——

稀疏梅花樹下,朵朵飛紅隨風飄落,更襯得樹下佳人如花似玉,盯著倚花淺笑的黛玉,他的眸色漸深,

“花間顏色重,淡妝美如斯,如今的玉兒真是出落的越發嬌顏,百花一見,都無顏色。”走過去牽起她,卻發現黛玉不禁一陣臉紅,被他握著的纖手,也開始微微的溼潤……

奼紫嫣紅、顏如嬌花,人比花嬌,也不過是眼前如斯了。

“為兄真想把你藏起來,不要讓其他的人看見,你的美麗只為我一人。”沉醉在花香月色裡,不能自拔,一股強大的力量驅使他靠近黛玉。

或許是他的眼神太過的迷離,亦或是他的神情太過的認真,他竟然看到她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足以使天地動容的顏色。

他是在向自己表明心跡嗎?可是他該知道自己是他的妹妹呀?

“雲哥哥,我可是你的妹妹,你不能對我說這樣的話,天下間自會有一個女子會讓二哥一生一世一雙人。”她是在試探自己嗎?腦中一熱,一片空白,此生此世,若得女子若此,又有何求?

“妹妹?又怎樣?如果天下間有一個女子可以讓我為之捨棄生命,那只能玉兒,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也只能為玉兒兌現。玉兒的嬌顏,也只屬於我一人!”鬼使神差般,海誓山盟般,不,應該是比海誓山盟更嚴肅認真的語言,由衷的從他的口中說出。

這一刻的誓言,也從此耗盡,他的美好,他的柔情,他的霸道,他的細心,從此只為他一人,至死方休。

正在幸福的雲端裡不知所終,夜晚,他心情愉悅的走在皇宮的小道上,準備回去休息。

可以拐角處悄悄隱現的身影讓他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

他知道她要說什麼,他是她在寒梅國皇宮之中安插的細作。

“公子,我們進宮的目的……公子莫要忘記……”

是啊,他進宮的目的,他怎麼能夠忘記?

可是,他到底要怎樣做,才能兩全,老天既然給他美好的相遇和回憶,為何還要留給他選擇和無奈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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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公主的苦苦追求,他不知道作何反應。如若沒有遇上黛玉,這是他非常樂意看到的事情,因為這樣,可以讓他的計劃順利許多。

可是,為什麼,計劃好的事情,到了現在,他卻沒有絲毫的興趣和成就感呢?

仰頭遙望星空,那裡出現母親慈祥憂傷的容顏,憔悴而且疲憊。一種良心的折磨迅速讓他透不過氣來!

不,他不能辜負娘殷殷的盼望,否則她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

終於,他答應了公主的要求,兩人一起去面見皇帝——

那時那刻,他體會到一生中從未體會到過所有心情,有無奈,有傷心,有怨恨,有失落……

飽嘗心靈的折磨——

在御書房中,一臉興奮的寶嫻公主,一臉算計不成的皇帝,還有他一臉的看不出任何感情,在這小小的御書房中,上演人生百態。

渾渾噩噩的離開,他馬上想到的是黛玉,那丫頭不知道是怎麼樣了,這些天風言風語,若是她聽到了什麼,不知道作何感想?

可是又轉念一想,不禁苦笑,就算是聽到了又有什麼,總歸離事實不遠——

溫暖寧靜的小屋,甫一打開門,一股淡淡的酒香撲鼻而來,馬上,他的心中也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他的黛玉從來不飲酒的,為什麼?

她,醉臥在軟榻上,烏髮微亂,眼眸低垂,玉一般的容顏上,竟有點點淚痕,他的心,瞬間像是被潑了冷水,冰冷不已。

“玉兒,為何不好好愛惜自己……”他的聲音輕柔如初。

“雲哥哥,你要娶公主了,是嗎?我好傷心,為雲哥哥,也為自己……”嘴角扯出一絲譏誚,她笑的慘淡,可卻有一種讓人心疼不已的慘烈。

不知道說什麼,他悄悄瞥開眼睛,“無論我怎樣,只希望玉兒一切好好的。玉兒,為什麼不聽話。為兄,我也有迫不得已的苦衷。”

聽聞他的話語,柔弱的她卻笑得更加的蒼白,“呵呵,愛惜自己,哥哥不曾知道,玉兒有一個嗜好,越是心傷,越是喜歡透支生命。生命之中的每一個人的好,每一個人的忠,我會記在心裡,但是,每一次的傷害,我只會更加看清這個世界的醜,所以我要自毀生命。”

透支生命……

透支生命……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她怎會這樣想的,不,他不要她以這樣的方式傷害她自己——

手,也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

眼中眸色加深,心痛的感覺使他窒息。原來,她是愛自己的,如若不然,又何苦這樣?

她是‘以冰為神玉為骨’的傲女子,怎麼會容得下自己所愛之人娶作她人,不能……

娘,原諒孩兒一時的任性,就讓孩兒為自己活一次——

痛苦的閉上眼睛,再次睜開,他的心中已經做好一個決定,一個足以讓他多付出十倍辛苦努力的決定。

可是,為了眼前的人兒,就算是再付出百倍的努力,又有何妨?

“玉兒,你聽誰胡說?我怎麼會和公主定下婚約,今此一生,我只會和玉兒‘一生一世一雙人’。”他溫柔的訴說著一個虛假的事實,聲音卻是輕柔無比。

醉眼迷濛,她睜開眼睛,憂傷似乎一點點的散去,若明月出天山,高華且寧靜。

“雲哥哥,你說的可是真的?你說的,你這裡的心,只能等我來取,是嗎?”

“是啊,玉丫頭。”幽幽的聲音,道盡無數的無奈和疲憊。

懷中人兒,在聽到他答覆之後,已然進入夢鄉。微微蹙起的眉頭,還是灼傷了他的眼睛。他不她傷心,不要她難受,不要她皺眉,從此快樂的生活——

纖長的手指,輕輕的抹平兩道遠山雨霧眉,長長嘆一口氣。

看來,計劃要改變了呢,要不然,苦笑看了一下懷中的絕世容顏,後果恐怕就不僅僅是獨自醉酒這麼簡單,可能會永遠失去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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