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靜,
月明雲淡風初停,
撫琴對弈細品佳茗……
“將軍……嗯,雨竹,你輸了……”嘴角輕輕上揚,含著抹輕鬆的笑,黛玉纖手拾棋,將軍越過界,把對方剿得片甲不留。
“府中都說你棋下得最好的?”
“小姐,那是和其他人相比,您想想看,做下人的,能有幾個識文斷字,何況是下棋?我們也是有幸身在林府做事,才能略知一二。”雨竹說得沒錯,爹爹愛好風雅,不僅要求子女都能舞文弄墨,兒子更是要文武雙全,就連府中下人也要略通文墨,尤其是各房的大丫頭,在‘黛玉’心智還未好的時候,對她們的要求在外人看來幾近一個普通人家的小姐。這雨竹便是其中的佼佼者,舉手投足,出得林府儼然是大家閨秀。
“小姐,幸虧你好了,我們這些做丫頭,以前常常為老爺夫人抱不平,老爺夫人都是這世上少見的大好人,為什麼不能夠讓小姐健健康康的。如今可好,小姐心智不但好了,而且琴棋書畫、詩書禮儀,一樣不差。”雨竹似乎是長嘆了一口氣,說道。
是啊,自從黛玉來了之後,不自覺間所流露的文學造詣,尤其是不經意間脫口而出的詩詞,更是令府裡上山下下驚嘆不已。還有原來,大哥之水罰黛玉抄書,林之水在初見黛玉筆墨的時候,驚訝讚歎到一口剛喝到嘴裡的茶差點噴出來,真是不知道自家妹妹何時修煉到如此水平,那個個娟秀而又似乎傲氣凌人的字,已經直追當時在北京都享有盛名的女書法家了。從此之水不再罰黛玉抄書,因為這麼一手好字,怎麼隨隨便便浪費,黛玉個人的書畫作品也都被大哥好好的珍藏起來。
“小姐,在想什麼呢,好好殺殺雨竹姐的威風,還讓她平時看不起我們!”淡淡一笑,回過神來,聽到身後的小荷和幾個丫頭高高低低的笑罵聲。
“你這小蹄子,就會合著小姐欺負我,你也知道,小姐的棋藝之高就連老爺都不是對手,何況是我?更是小巫見大巫。就是不知道小姐跟二少爺比起來,誰會更勝一籌呢?”雨竹轉過身來輕捏小荷粉嫩的臉頰,語帶狠聲的說道。
“雨竹姐姐,小荷不敢了,聽說你的棋是跟二少爺學的?”小荷笑嘻嘻的一邊求饒,一邊轉移話題。
“我哪裡及得上少爺的萬分之一?只是原來少爺與旁人對弈時,我在旁觀看揣摩,有時再得少爺指點一二而已。”雨竹是林之雲的丫頭,剛剛說起她們少爺,她燦若紅杏的臉上馬上閃現出可疑的微微紅暈,眼中更是流露出愛慕與崇拜……
“哦?比之大哥如何?”黛玉的棋藝略勝於大哥林之水。
“不敢說說是雲泥之別,但若是懂得棋道之人觀看,高低立顯。”雨竹捏起一枚棋子,微低了頭說道。
“什麼?有你說的這樣嗎?”黛玉的好奇心被全然挑起,不覺輕皺了眉頭說道,這雨竹的偏袒之意太過明顯了。
“小荷,你覺得二哥是什麼樣的人?”黛玉接過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後的紫鵑遞上的碧螺春,白瓷的茶杯裡,淡綠色的茶水散發著宜人的清香。
沒想到小荷這丫頭聽到黛玉的問話,馬上雙手抱在一起,眼睛擰成心型,
“二少爺啊,小荷從來沒有見過比他更俊美的人了,這世上怕也只有小姐才能與之相比。雖然不怎麼與人親近,但對我們也是極好的,沒有一點少爺的架子。府裡的丫鬟只要被二少爺望上一眼,就會痴迷半晌,我估計就算男人見了咱家二少爺,也會動心的……還有……”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個小丫頭,整日在這林府裡,世上的人你又見過幾個,竟敢如此海口!”黛玉不覺有些鬱悶的打斷小荷。
這小荷,只要說起二少爺,就會沒完沒了,跟府裡其他丫鬟一個‘德行’,看來真的是受到原來六歲心智‘黛玉’的影響不淺。但是真的如此嘛?黛玉有些微微迷惑,若不然,進府的這些天來,上上下下的語調,卻是驚人一致,就是二哥有著天人之姿。
“真的嘛,我敢說在寒梅國,沒人能低少爺左右的。”小荷不服氣小姐的不以為然,連忙辯解。
“那大哥呢,他們年紀一般大,你們就不喜歡大哥嗎?”黛玉輕輕的喝一口茶,問道。
“大少爺,自然也是好的,只是太過凌厲了些。被他望上一眼,也會痴迷半晌,只是那是給嚇的。”雨竹在一旁打趣道。
“好你個雨竹,竟然敢這樣編排大哥?看我不告訴他,看他怎麼治你!”黛玉強忍住笑,說著,佯裝生氣地朝外走去。
“小姐,雨竹只是說笑,哪裡敢冒犯大少爺一絲一毫,大少爺向來都是讓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敬重的,況且,也只敢在小姐這裡說說而已!”雨竹著急得快哭出來,怎麼又忘記這個林府的心肝寶貝很是護短呢?而且從來和二少爺都不對盤……
“哈哈……”小荷和紫鵑看見轉過身的黛玉眉眼彎彎,嘴角上揚,頓時明白過來,不覺笑出聲。
“小姐,你好壞啊。”聽見小荷和紫鵑的笑聲,雨竹這會兒明白過來,一邊跺腳,一邊有些氣惱地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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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扶著門,笑得直不起腰,這丫頭真好騙。不過,聽這群丫頭整日在自己的耳邊吹風,整日二少爺長二少爺短的,這會兒,還真的很想見所謂的“二哥”,有著天人之姿的二哥不知道與寶玉相比較如何,黛玉心中有些微微的傷感,想起那個總喜歡在女孩堆裡玩鬧,對自己也算用心的男子,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可好?可否還會在一個人的時候,記起自己……
“哎……”長長一嘆,使勁搖搖頭,舒展開微蹙的遠山眉,黛玉揮去心中的不愉快回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