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道,西風,瘦馬;
夕陽,西下;
斷腸人在天涯……
如果不是一旁有個不得消停的李牧,黛玉真覺得自己有點浪跡天涯的滄桑之感……
什麼時候才能到家,什麼時候才能見到雲?在一起時,並不覺得珍惜,等到分離了、失去了,才體會到原本習以為常的東西是多麼的美好與可貴!
小溪水邊,李牧一臉的認真,正在架起的篝火邊烤魚!
忽然想起幾天前就想問的問題,“李大哥,那日我見你時,你一副極其匆忙的樣子,到底是為什麼?有人在後面追你嗎?”
手中的動作一頓,李牧把烤好的魚放在一邊,“小岱岱,你真的太聰明了,後面確實有人追殺我!”
看著一臉認真地李牧,黛玉知道他說的是實話,眉一挑,“那李大哥是不是做了什麼見不得光的事啊?”
“哎呀,小岱岱,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小岱岱!”李牧驚呼一聲,湊到黛玉的耳邊,神秘一笑,“偷馬是也!”
什麼?偷馬?黛玉一臉鄙夷的看著眼前一副洋洋自得某人,無語!
“我說小岱岱,不要這樣看著我嗎?我會臉紅的!反正這匹馬早晚都是我的!”李牧嘻嘻一笑,忽略黛玉的鄙視,繼續自言自語,“你可知道,這馬可是百年難得白雪寶馬!價值連城!不過這樣的好馬,也只有我這樣的伯樂才能看出它的價值了!”
“吃飯!”無視某人的歪理,黛玉皺眉,看著那烤的還算誘人的魚,胃口卻不怎麼好!因為他們已經吃了兩三天的魚,頓頓除了魚還是魚,再鮮美可口的魚她也分不出是好還是壞了。早上的時候,他們沿著溪水的方向一路往南,避過留記號的地方,終於走出了那片困了好幾天的林子。
前面的小村莊遙遙在望,終於可以在落日之前找到落腳的地方了!本來黛玉的心情是極其好的,直到身邊的某人做了一件讓黛玉痛恨萬分的事情之後!
這人的腦子真的不知道是怎麼長的?根本就與普通人不一樣!
腳底的痠痛讓黛玉本來就不舒展的眉梢變得更加高高的皺起!
無力地注視著一個勁走在前面的李牧,黛玉恨不得用眼睛在他身上燒個窟窿。挑了個平整的石頭一屁股坐上去,再不想理前頭那精力充沛的傢伙。
“我說小岱岱,這困在林子裡你煩,現在出了林子你又哭喪著臉做什麼?”聽到後面沒有了腳步聲,李牧牽著馬,快步回到黛玉的身邊,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還是嘻嘻模樣,黛玉真恨不得一個拳頭過去,打他一雙熊貓眼!
“為什麼把馬車扔掉?!”都怪這個李笨蛋,不知道發什麼神經病!竟然把馬車丟棄,害他們現在不得不步行!雖然可以兩人共騎,但是黛玉才不要和這麼一個剛相識不到數十天的人這麼親近!
沒想到李牧一臉的委屈,“小岱岱,我好委屈,還不是你說這麼高貴的白雪寶馬,怎麼可以當做騾子使!所以我就聽你的,解放了它,難道我又錯了?”這小岱岱可真是難伺候,李牧嘴裡叼著一根狗尾巴草,自顧自的唸叨!
聽聽,這是什麼話?
“李牧,你到底偷得哪裡的馬?用得著動用大批的官兵的來追你嗎?”
“小岱岱,怎麼說我也比你大,是不是該叫我聲牧哥哥……”看著黛玉越發陰沉的臉色,李牧連忙改口,“好好,名字就名字!現在的小孩子怎麼都這麼沒大沒小的!”
“你到底要不要說,不說就算了……”
“說,說—,就是大前天吧,那時什麼城?我也記不得了,就是霜菊國邊境的一個小鎮吧!中午的時候,大街小巷,被圍的水洩不通!當玉樹臨風、貌比潘安的我出現的時候,周圍的姑娘們都一個個看直了眼——”
“說重點——”黛玉不耐煩的打斷他,要不是他姓李,黛玉真的懷疑他與秦月是不是兄弟,都是神神叨叨的傢伙!
“現在的小孩子真是沒耐性——,原來是寒梅國和親的隊伍經過那裡!那個鑼鼓喧天,熱鬧啊,所以我——”
“簡單點——”
“偷了馬——”言簡意賅地結束對話。
“啊”白了他一眼,黛玉忍不住狠狠的踢了他一腳。心裡惱怒之下,連腳的疼痛也忘記了,這一腳彷彿踢在銅牆鐵壁上,黛玉心裡哭笑不得!
這個李牧,總是有辦法讓自己情緒失控,總是能很容易的挑起自己的怒火!
在黛玉不耐煩的臉色中,李牧拖拖拉拉,終於把事情的過程弄清楚!原來這白雪寶馬也是自己的嫁妝之一!這個寒梅國的狐狸皇帝,為了延長自己風雨飄搖的江山統治,還真是不惜下了血本!
那時挾持黛玉和親,搞得黛玉整個人快要崩潰;今時今日,和親郡主消失,這下,崩潰的該是那皇帝一家了!在別人身上不安好心的人,最終都會受到應得的報應!
想到那皇帝焦頭爛額的樣子,黛玉就忍不住心情大好!原來在不知覺間,自己也變得敢愛敢恨……
“小岱岱,你在想什麼?這麼高興,分享一下!”李牧不知道何時湊到黛玉的眼前,認真的看著黛玉的臉色!
黛玉伸手一把把他推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沒有了馬車,我們怎麼趕路!”
“哎,這個……這個……”李牧結結巴巴半晌,伸手朝前方一指,“前面就是一個小村落,咱們馬上就到,馬上就到!”
黛玉不理會他,繼續揉揉雙腿!卻見李牧幾步走到那匹白雪寶馬的身邊!正在用路旁的黑灰塗抹那匹馬,深情專注而認真,形容之中,竟隱隱有不可掩飾的清貴之氣。
或許是怕這馬再次被認出來吧,畢竟這麼名貴的馬,還一身的雪白,總會有人認得的!
黛玉一手託著下巴,點點頭,表示贊同,這人,總算做了件正常人會做的事情!
白雪馬搖了搖尾巴,似乎並不討厭李牧的做法,還親熱的往李牧的身上拱了拱,套近乎!
一人,一馬,夕陽西下,卻也是一副極其和諧美好的畫面!
這白雪寶馬,之所以叫做白雪,是因為全身的皮毛均是初雪般的白色,不見一絲一毫的雜質!這馬的寶貴之處,還在於,它的性子極烈,難以駕馭!一旦被人駕馭,便認定主人,‘衷心’跟隨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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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知道,這李牧是如何做到的!這少年看似行為異常,有些乖張,但做事的時候,有總有自己的一套!不經意間流露出的從容優雅和高貴淡定,讓黛玉迷惑不已!
他到底是什麼人?有著什麼樣的背景和身世?
“白雪似乎很聽你的話嘛!”帶著一絲難得讚賞,黛玉緩步到他身邊!渾身雪白的白雪,已經是白一塊黑一塊!
李牧抬頭嘻嘻一笑,剛才的認真和嚴肅瞬間消失,劍眉一挑,揚聲言“你沒發現白白是母的嗎?”
“白白?”
“對啊,白白,我起得名字,好吧!”不理會他討好的表情!黛玉心裡一陣惡寒……
好,好,真的是好惡俗。
“這與它是公是母,有關係嗎?”黛玉不解!
“這叫作異性相吸,像我這樣的曠世美男子,任何異性都逃不過,白白怎麼會不被吸引呢?你說,對不對啊,小岱岱?”李牧神秘一笑,衝她眨了眨眼。
“你——”黛玉無語、驚呆……
剛才還想著他算是正常一點了,這會兒,行為更是匪夷所思,讓人不可思議!
沒想到黛玉驚訝的表情卻讓某人理解大大誤會!
“不好意思,我不能隨便送秋波,像小岱岱這樣的小男孩會抵擋不住誘惑,會神魂顛倒的……”
碰到這樣自戀和厚顏的人,黛玉徹底無語。不帶一絲感情的扭頭,黛玉不再理會他,朝著近在咫尺,卻又似乎遠在天涯的小村莊前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