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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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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公子,你的手腕是不是受傷了……”黛玉柔和一笑,如雲開月明,秦月不禁呆愣當場,白皙的面孔竟然升起莫名的紅色。

“沒……沒……事的,小傷而已。姑娘若沒有事,咱們就走吧。”秦月結結巴巴,不知道是羞,還是什麼原因,竟然垂下了腦袋。

從小沒見過爹張什麼樣的秦月,自打十歲失去娘之後,一直跟著主人奔波勞苦,捲入生死之鬥。無論是傷也好,痛也罷,哪裡有人曾經關心過,哪怕是一點點就好……

可是眼前剛剛才見過兩次的陌生女子,在自己劫持他的情況下,竟然還這般關心自己,如何讓自己不感動……

“秦公子,這是白清香,可是極好的療傷祛毒的聖藥,千里難尋,沒想到這裡竟然發現一顆,你把它的花粉撒到傷口上。”輕抬玉手,黛玉示意秦月伸出手臂。

不忍拂了黛玉的好意,男子抬頭一露酒窩,終於大大方方的伸出手臂。粉末灑落,帶來清涼的觸感,果然是上好的藥材。

“多謝姑娘……我……”一向嬉皮的笑臉瞬間變得認真無比,

“我送姑娘回城……”

黛玉終於意識到是自己的行為感動了眼前的少年,‘無心插柳柳成蔭’啊,看來人生無論是快意人生也好,憂愁失意也罷,總要以一顆坦誠之心對待他人。

“那就,多謝了……”沒有多餘的言語,黛玉徑直上車,因為黛玉相信,這少年定會護自己安全回到北京都。

一會兒的功夫,剛才神色認真的秦月又恢復嘻嘻哈哈的模樣,掉轉車頭,直奔向城門。

“林姑娘,請你下次務必小心,因為我下次定會帶你見我家主人!”疾馳的馬車,一路灑落秦月看似嬉笑但卻堅定萬分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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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笑,黛玉不答,下次?呵呵,大千世界,茫茫人海,真不知道還有沒有下次。

一炷香的時間過去,看著窗外越來越黑暗的天色,黛玉這會兒心裡平靜萬分。

“停下……”一聲疾呼,馬車忽然停下。透過車窗向外望去,十幾個人嚴嚴實實把馬車圍了起來。

“裡面何人?”熟悉的聲音傳來,黛玉一驚,連忙掀開車簾應聲回答,

“雲,你終於來了!”一面說著,黛玉跳下馬車,直直奔向夜色中白衣似雪的溫潤少年。

“玉兒……”一把抱住飛奔而來纖細身影,之雲被掏空的心這會兒終於被填滿。摟著黛玉的雙手,竟也有些微微的顫抖。差點就要失去她……

“林姑娘,告辭,下次見!”知道黛玉已經安全,秦月揚起馬鞭,就要離開。

“等等,這位兄臺還沒有說清楚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容易離開!”微微的伸手示意,十幾個勁裝男子開始緩緩的圍住中間的馬車。

“哈哈,想打架啊,我秦月早就手癢癢了!”秦月哈哈一笑,跳下馬車,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秦月……”林之雲聽到來人報上名字,身形不禁一動。黛玉詫異的看向之雲,卻沒有看出絲毫的異樣。

“雲,是一場誤會,不管秦月的事,我們快回去,爹孃肯定急了!”黛玉連忙攔住準備動手的一位男子,急急的說道。

“沒事了,林姑娘,秦某好久沒有打架,筋骨也該鍛鍊鍛鍊,不用管我……”沒想到那秦月非但不領情,並且拿出隨身的九節鞭,揮手而出。

“玉兒,我們走……”林之雲打橫抱起黛玉上馬,疾馳而去。

“雲,那個秦月是什麼人?”

“他呀,是一個武功高深的人,玉兒還是不要知道的為好!”在看不見的夜色裡,林之雲眸色深沉,面容凝重。

汀蘭國皇帝黎兮御前侍衛加生死之交,有著一副人畜無害的娃娃臉,尤其是臉上的一對酒窩,更是使“可愛”指數上升無數,這秦月,注意打到了黛玉的身上,到底有什麼目的?

“哼,那麼多人,我還沒有吃飯呢,怎麼打得過,打不過我還躲不過呀……”城郊外的短兵相接,一會兒就以秦月的臨陣逃脫結束。這會兒,他已經駕著馬車,飛奔而去……

雖然是夜色慢慢,但是剛才那位白衣公子氣質如蘭、高雅如月,竟與自己主人不相上下。難道他是……

更總要的,林姑娘好像與他情深意重的樣子,哎,看來主人有競爭敵手了!

幸好,官府並不知道黛玉失蹤一日的訊息,門口的侍衛看上去也沒有什麼變化。

待到黛玉回到家中,才知道之雲並沒有把自己走失的訊息告知二老。還好,沒有讓他們白擔心一場。只是,二人的晚歸,還是受到了雙親的一場嘮嘮叨叨。

飄雲閣書房

“玉兒,這個送給你!”林之雲的手心託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玉符,遞到黛玉面前。

黛玉拿起一看,正反兩面刻滿了奇怪的字元,好像是梵文,黛玉不解看向林之雲,

“平安符,希望可以保護玉兒平安。”淡淡的語氣,黛玉聽出了不一般的東西。

“雲……”黛玉小心的觀察之雲的臉色。

可是他,無視黛玉眼中的問詢和疑問,優雅一笑,把黛玉擁入懷中,

“玉兒,就這樣靜靜的陪著我可好?”

“好……”在之雲的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黛玉抬頭看向少年如玉的下巴,幸福如同春日的陽光,溫暖、愜意、安全。

一天來的折騰和奔波,安全的懷抱,黛玉一會兒昏昏入睡……

手指溫柔的劃過懷中人兒光滑的凝脂,少年眼中溫潤的笑意掩去,如水一般清澈的眼眸,盡然傷感和寂寥之色。

今天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衝動了,竟然動用一直以來掩藏在暗處的暗衛……

遙望星空,幽幽而嘆……

“娘,您在天上看著孩兒?對嗎?”

娘,您一定瞭解孩兒的心情,不是嗎?為愛而痴,為情而狂,孩兒何嘗不是與您一樣深陷萬丈紅塵不能脫身?他的神色悲傷,環視依舊一切,而人非的房間院落,悲從中來……

院中的蘭花盡數盛開,幽幽的香味淡淡傳來,香遠益清。風吹而散,帶來的往事卻久久徘徊……

娘說,笑是最好的偽裝,而溫柔的笑是最甜的毒藥,讓人心甘情願一飲而盡。

所以自懂事起,他尤其是知道自己和正院的大哥不一樣的時候,他就學會了謙和的笑,無論開心也好,憂傷也罷……

當習慣成自然的時候,已經成為一種本能,就算遇到天大的事情,仍可以溫潤而笑,不動聲色飲茶。任何情況下,自然而然,保持冷靜。下人們都道他們有個菩薩般的主子,可誰又知道他著實羨慕他們的喜怒哀樂?無關乎鬥爭傾軋,只是單純的為了開心而笑,因為傷心而流淚……

可是,這種權利,他似乎從出生之日就被剝奪了,不是嗎?

漸漸的遺忘,還以為今生再也不會有喜怒哀樂的表達,直到和她相識相知。

玉兒,我的玉兒!

低首看著懷中安靜沉睡的黛玉,林之雲眼中溫柔的眸色,如同一江春水,綿綿不絕。

很少見到娘笑,儘管知道娘笑起來一定很美很美,就如蘭花般靜好優雅,散發著淡淡幽香。娘很愛蘭花,近身的物品都喜歡染上蘭花香馥,漸漸的自己也喜歡上這就出塵脫俗、憂而不鬱的清香。飄雲閣處處栽滿蘭花,每到蘭花開放的季節,是娘最為憂悒的時候,望蘭神傷,有時候望著蘭花,可以整整一天不吃不喝。自己不知道那時怎樣的一種心情,怎樣的一種態度。直到多年後的今時今日,才深深明白,那種神傷,是思念!

林家的主人,他稱之為父親母親的人,待他視若己出,幫他請先生,文治武功,樣樣不曾稍待,與之水一般無二。他很認真的學習,因為娘會為了他的傑出而喜悅。對待他的功課,溫柔甜美的孃親卻是異常的嚴格,只為了他今後能有保護自己的本錢。當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後,他更加勤奮地吸取一切知識,只為了終有一天能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依然記得林家的寶貝女兒出生時的情景,那種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感覺,三歲的他,好生羨慕……

他問娘是否也有很多人期待著他的出生,為他能來到這個世界而欣喜時,娘只是抱緊了他,默默地流淚……

從此他再也不問這個問題,因為不想品味那種期望萬千卻失落滿懷的經歷,也不想去深究自己出生之前所受的陰謀與算計!

林家的大恩,他始終記得清清楚楚,卻也劃分得明明白白。

娘前去世後,曾經效忠於她的一批力量,理所當然成為自己的羽翼。

隨後幾年,他外出遊學,四處遊歷,曾經身無分文當過乞丐,也曾進過茶館當過活計,也曾錦衣華服涉足風月,也曾羽扇綸巾笑談風雲……從而結識了許多異人,江湖遊俠,奇人異士,三教九流,知識能力閱歷經驗不斷豐富。他的優秀,也終於得到了“他”的認可,將他列入了族譜,委以重任,也益發地寵愛有加。如今他也總算有了一股屬於自己的力量,只要時機合適,足可以一搏。

有多久不曾想起過去了?輕輕撫著懷裡睡過去的黛玉,心中盪漾的是難得的平靜。愛情的滋生,是在什麼時候呢?是賞花煮酒,共談風月時的相知?是同倚斜陽,把酒對月的相依?還是在要娶寶嫻公主時內心的慌亂和透徹告知,亦或是自己遊學回來之時,那看著自己笑顏如花、飄逸靈動的女子,就註定了一生的掛牽吧。

幾近一年的朝夕相伴,她的巧笑倩兮,風姿卓然;她的風華絕代,飄逸靈動;她的如玉容顏,如畫眉目……她的一笑一顰,她的一行一動,她的舉手投足,沒有一絲一毫不打動自己。看著她掩不住的耀眼光芒,他只想把她藏在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相依相伴,直至終老……

為了她,他放棄了準備幾近兩年的計劃——娶寒梅公主,掌控皇室;為了她,他失去一向冷靜的頭腦,呼喚暗衛去尋她,也不知道又有多少的把柄落在他人之手了……

老天待他何其有幸,在恰當的時間、適宜的地點,不早一點,也不晚一點,遇到了她,相遇、相識、相知。幸福就在自己的眼前,從來就冰冷的心,現在溫暖萬分,只因為她的存在……

溫熱的吻落下,夢中的黛玉嚶嚀一聲,隨即緊緊的抓住他的衣袖,似乎是睡的更香了。

溫潤一笑,拿起厚厚的披風包起黛玉,跨步向外走去。

雖然父母都已經預設了兩人的婚事,但是畢竟還沒有正式的禮儀,自己又怎麼不知禮數的把她留在自己的房內呢。女兒家的清白,一向都是很重要的!

想著這些,林之雲抱著黛玉向紫薇閣走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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