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雲見過太多太多的死亡了，在獄星虎子屠殺黃土鎮外的流民，那血流滿地，像是滿地開滿的杜鵑花。那是他第一次看見如此慘烈的場景，久久不能忘卻。
獄星的人命真的不值錢，隨意的被丟棄的草叢小道之中，見得多了，謝雲也就習慣了。
當然映像最深的一次，是他追尋虎子來到的那個小鎮......
就連現在，腦海之中也會時不時的莫名出現一些令他陌生的血腥場面，阿星告訴他，那是有人佔用過他的腦海而留下的‘痕跡’，習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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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謝雲都覺得人命是廉價的，但是他又不肯去承認，所以他會去救人，他覺得這個叫做良知，叫做人性。
這就是謝雲最為矛盾的一點，所以他一拳砸碎了常雨的腦袋，血液混著腦液飛到謝雲的臉上，謝雲一時間竟然有些恐慌了，因為——
他沒有嘔吐、難受，心中平淡至極。
看著血液飛濺，一滴滴的晶瑩血紅從視線之中劃過，謝雲瞳孔中有著他自己也沒有發覺的殘忍。
滴答！
一滴飛濺的血液滴落在血泊之中，發出一點細微的響聲！
“我要你為小雨償命！”
謝雲透過血紅，能看到常順水怒急的臉以及通紅的眼球。
轟隆！
如同光一般的能量子彈噴發著從槍膛之中射出來，朝著謝雲激射過來！
謝雲強化過後的瞳孔猛地收縮，似針的精芒在其中一閃而過。
唰！
“啊！”
有血液噴薄而出，濺起三尺高，染紅了謝雲淡漠的臉。
胡全龍臉上盡是苦痛，目光往他身下轉動，能發現他大腿從中斷裂，半截骨肉在能量炮產生的高溫下化為灰燼！
監牢的溫度似乎下降了不少，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個寒顫。
一個激靈，王青回過神來，一把拉住常順水的手。
“來人，將他手中的槍給我卸了！”
常順水紅著眼怒吼一聲：“誰敢！”
說罷，便將槍對準王青，他喘著粗氣，鼻孔誇張的擴大，腦門上青筋乍起，一條條青色如虯龍扭曲紮結。
槍對著王青，卻讓躍躍欲試的警/察止住了腳步，面色猶豫的看著王青希望他能下達下一步指示......
“老王！這事情你別管！他把我侄子弄死了！”常順水狠狠盯著王青的眼睛，王青在他眼中看到了決然和憤怒。“我就要他償命！”
“一命換一命！”
王青有些後悔今天晚上趕來警局，暗歎道命不好，攤上這件事。但是無論如何，這件事得有一個結果。
他暗暗想到木已成舟，那便只有將姿態做到最好，以免落人口實。
“常順水！”
這是王青與常順水共事七年來，第一次正面呼喊常順水的名字，語氣中充斥的憤怒！
他猛地拉扯常順水手中的槍，讓槍朝著一邊指去。
“他可是胡家的人！”
砰！
槍口傳出轟鳴聲，再次有一枚能量彈從中射了出來！消失在空間之中，在牆面上炸出一個西瓜大的坑！
“胡家的人怎麼了！我侄兒死了！王青，你特麼給我讓開，讓老子一槍崩死那個砸碎！”
常順水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什麼也聽不進去，梗著脖子朝著王青罵道。
“瘋了！瘋了！都瘋了！”
“你侄兒死了，你這樣......你也活不成！你再下去一槍，我們所有人都活不成！你想過這些沒有。”
“這特麼可是株連九族的罪啊！”
王青也豁出來了，一步上前抵住常順水的手腕。
他們兩人的爭吵將胡全龍輕微的哼哼聲遮擋，其中唯有謝雲能夠聽到。
謝雲低頭看著手中拽著的人，口中喃喃道：“胡家？”
又將手放在胡全龍腦袋上，只以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看來你今天是逃不掉這一劫了。”
胡全龍原本已經慘白的臉似乎更加白了，恐慌全部寫在臉上。痛苦不停的侵蝕著他的神經，死亡的恐懼如影隨形，胡全龍從未有如此糟糕的經歷！
他連後悔都不曾去想！
謝雲聲音逐漸加大，從狹小的牢房中傳遞出去。
“你們在爭論的時候，最好想想這人的生死是捏在誰的手裡的。”
“......不是在你們的手中，是在我的手中。”
唰！
常順水轉身將槍對著謝雲方向，謝雲不甘示弱將胡全龍擋在他的面前。
常順水的手在顫抖，王青見事不好，一腳朝著常順水踢了下去！
“你真的要我們都為你償命嗎！來人啊！給我把他的槍給我卸了！”
這回，四周的警/察沒有丟鏈子，一群人撲上來按住了常順水，將他的槍強行扒了下來，將他的雙手縛在背後不能動彈。
常順水身子擺動，朝著王青怒吼：“放開我！王青！你特麼聽到沒有！”
王青沉默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謝雲微微松了提著胡全龍的手，思索著看著這一幕的發生。
“王青！我們是不是朋友！”
“他殺了我的侄兒啊！”
“王八蛋，你們給我放開，今後我一個一個找你們麻煩！”
常順水聲音越來越小，裡面的憤怒似乎被漸漸磨平。
“求求你，王青。我一輩子沒有求你一次，這次讓我起來。”
“王青！青哥！......”
“你最好是殺了我，不然我以後一定將你們都崩了！”
王青這時候卻笑了起來：“你是活不過這一次，胡家是不會放過你的......”
呸！
一口唾沫從常順水的嘴裡噴了出來，混合著酒味朝著王青，被王青早有防備的躲了過去。
“你們。”王青指著常順水：“將他壓下去，隨便找個拘留室關著，留給胡家的人。”
“王青，王八蛋！你不得好死......”
常順水被壓著越走越遠，消失在陰影之中。
王青這時候轉過頭來，才有空認真的看看謝雲。
胖乎乎的身形，穿著破碎凌亂，，一雙寬大的腳掌赤果著站在地面上，大半的身形隱藏在胡全龍的身後，身後的陰影處還有半截棺材露了出來......
王青抬著手，讓謝雲看到他身上沒有任何的武器：“放在胡家的人吧，我們趕緊送他去醫院，胡家的人是你招惹不起的。”
謝雲依舊沒有任何表態，他只需要等待就行了。
王青眼睛微微虛著，又想了一會兒，咬著牙語氣有些鄭重：“只要你放下，我能做主讓你離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