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 聖誕。
雪花飄落在肩膀上，街邊店鋪的門窗玻璃上掛著聖誕老人貼紙, 彩燈閃爍, 大大小小的聖誕樹……
陳糾結束了在學校附近餐館的打工, 抱著兩個熱乎乎的包子一路小跑回到宿舍。
宿舍裡面空無一人，兩個室友出去陪自己的女朋友，另外一個約了朋友出去嗨。
陳糾父母去世的早, 十幾歲以後很多的節日都是一個人過的。
原本以為今年的聖誕節也會是一個人孤零零。
但是兩個月前手機裡面突然多出的一個小遊戲改變了一切。
陳糾把小心翼翼保護的夜宵包子從大衣懷裡取出，湊到鼻子前面聞了聞, 是店裡面剩下的最後兩個牛肉小籠包，香氣撲鼻誘人。
陳糾取出手機，翻開蓋子，對著螢幕道：“團團，吃夜宵了。”
此刻的手機螢幕裡面顯示的正是“精靈重生手遊”。
一個不大的房間裡面，一張小小的書桌前面，坐著一個三頭身的q版身影。
小人穿著黑色家居服，一絲不苟的髮型，脊背挺得筆直, 正在一個迷你的小電腦前面敲敲打打。
被叫做團團的精靈手上一頓，轉頭, 表情嚴肅地看了陳糾一眼。
“額……抱歉。”陳糾咧咧嘴，“我一時口誤，團……團先生。我帶了夜宵回來，是你喜歡的牛肉餡包子, 要不要吃一個？”
莫易嚴盯著陳糾又看了兩眼，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
團團這個名字是陳糾取得，只怪自己當時阻攔不及，被他點了確認鍵，按照系統的規定又不能隨意更改。
後來陳糾解釋，之所以第一時間想到團團，是因為看到他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他像是一個嚴肅的小飯糰。
嚴肅的、行走的小飯糰……
“今天是聖誕節。”小飯糰……團先生從椅子上跳下來。
陳糾點點頭，“是啊，所以客人有點多，回來晚了，你等急了吧？”
莫易嚴看著陳糾急匆匆脫下外套，外面那麼冷的天氣他卻出了一頭的汗，忍不住皺了皺眉。
陳糾看到了，問：“餓了吧？”邊說著把其中一個包子傳送進去。
莫易嚴今天晚上一直在忙一份論文，準備提前修下學分，忙到現在確實還沒有吃東西。
兩個人正吃著。
一條資訊進到了手機裡面。
莫易嚴沒有主動關掉“讀取手機資訊”功能，所以陳糾的信息內容它同樣可以看到。
發來資訊的是開學時候，陳糾幫過的一個學弟，名字叫吳杭長了一張人畜無害的臉，家境不錯在學校裡面頗有人緣。
陳糾點開資訊檢視。
[學長，明天是狂歡夜，社團的人要一塊出去，你也來吧！我明天去接你！]
“明天文藝社團要一起出去玩。”陳糾看完資訊習慣性地說給莫易嚴聽。
聖誕節過後是連續三天的狂歡夜，大學周邊的很多ktv娛樂場所都已經被提前訂滿了包間。
莫易嚴頭也不抬，“明天是我生日。”
“啊？”陳糾愣了一下，“你不是和吳杭同一天的生日麼？”一個多月前吳杭過生日邀請他去慶祝，結果因為和莫易嚴的生日撞在了一起，他不得不爽約。
莫易嚴一口咬在包子上，一側腮幫子被撐得圓鼓鼓，“那是我的陽曆生日，但是我的陰曆生日也要過的啊。”
“這……樣啊。”陳糾犯了難，中國人確實要更重視陰曆生日一些。
放下包子，莫易嚴從椅子上跳下來，短手短腳卻偏偏又一本正經的樣子，“咳咳……禮物呢，就不用準備了，你就盡到玩家的基本義務，陪著我吃完飯，然後一起等著十二點到來就行了。”
為了讓團先生滿意，陳糾不得不拒絕了吳杭的邀請，留在宿舍裡面；陪莫易嚴“過生日”。
莫易嚴“生日”這天。
陳糾從外面打包了幾樣菜，買了一個兩人份的小蛋糕。
莫易嚴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雖然兩次生日都過得不是正日子，但卻比之前二十幾年的生日都過得開心。
陳糾在蛋糕上面插好蠟燭，“我把蛋糕傳進去。”
莫易嚴阻攔，“等等，切一半傳進來就好。”
“啊？不好吧。”過生日哪有對著半份蛋糕吹蠟燭的？
“有什麼不好的，這種粗活難道要我來做麼？” 莫易嚴語氣生硬，但是好在擁有一張萌酷的小臉，怎麼樣都叫人忍俊不禁。
陳糾無奈地搖搖頭，“那好，我來切。”
“哼~”莫易嚴狀似不屑地偏過臉。其實他擔心的無非是陳糾把蛋糕傳進來，就不會再捨得用錢取出去，多半會找個牙疼肚子不舒服的藉口把蛋糕都留給他。
陳糾切好蛋糕，把半個傳進遊戲裡面。
兩個人螢幕內外各守著半塊蛋糕，蛋糕上面都點了蠟燭。
“等等！”陳糾小跑著過去將宿舍的燈關掉，除了窗外照進來的光亮，一根小小的蠟燭成了唯一的光源。
宿舍的供暖很好，他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領口的釦子解開了兩顆，白皙的脖頸和深刻纖細的鎖骨若隱若現。
莫易嚴目光變了變，然後迅速地閉上了眼睛。
“許好願望了嗎？”陳糾從小就很少有人給他過生日，所以心裡對這種奇妙的儀式感總是很期待。
反正也不是真的生日，隨便取一個就可以的吧？那就希望不久的將來自己離開遊戲以後陳糾還能乖乖留在自己生邊……至於為什麼，透過這兩個月的觀察，以自己敏銳的判斷力，陳糾特別適合做助理，嗯，就是這個原因。
莫易嚴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許好了願望。
“那一起吹蠟燭吧！”陳糾最期待這個環節，嘴巴都已經鼓了起來，下一秒準備吹滅蠟燭的時候，宿舍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學長，對不起，外面看燈關著我以為沒有人，就下意識地推了一下。”進來的正是吳杭。
“啊……沒事！陳糾被突然撞進來的吳杭嚇了一跳，一把抓起了倚在書本上的手機，扣在桌面上。
從莫易嚴的角度看，牆面上的螢幕一片漆黑……只能聽到外面兩個人的對話。
“學長你今天過生日？”吳杭看到桌上還沒吹滅蠟燭的半塊蛋糕。
陳糾愣了一下，只能傻笑，“啊，是，是過生日。”
吳杭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和愧色，“我還以為學長你是6月份的生日，真對不起。”他早就瞭解到了一些陳糾的資料，但是那只是官方的資訊，有些差錯也是可能的。
“沒關係，不用道歉，我……我過得是陰曆生日。”
吳杭：……
吳杭無言以對，知道陳糾可能有什麼事情瞞著自己，但是現在也不是探究的時候，目光再次落到插著蠟燭的蛋糕上，發現蛋糕竟然只有一半。上面的蠟燭還沒吹滅，很顯然陳糾還沒有吃過。
“學長！”吳杭的嗓子突然啞了，眼圈紅紅的，一副悲憤壓抑的樣子。
“額……”陳糾有點懵。
“你……你是……你是買了別人剩下來的蛋糕麼？”吳杭在這一瞬間內心上演了一場大戲。他早就知道自己傾慕的陳學長父母雙亡家境貧寒，可是沒有想到竟然這樣的悽苦……
陳糾一心只想守住精靈的秘密，沒有多想就順著他應了一下，“哈哈，便……便宜。”
“學長！”吳杭心疼地叫出聲，然後就發誓要帶陳糾過一個史上最浪漫的生日。
陳糾拒絕了半天也沒能成功，最後被拉著出門吃了晚餐。
吳杭還要去看電影，到廣場去狂歡。
陳糾連連說不。
遊戲裡面的小家夥這會肯定是生氣了，再不早點回去順順毛怎麼行。
陳糾再回到宿舍，點開遊戲。
團先生果然背對著螢幕坐著，小餐桌上的蛋糕一點沒動，上面的蠟燭已經燃盡了，淚水一樣慘兮兮地攤在蛋糕上面。
“團先生，團先生。”陳糾外套都來不及脫，點開遊戲，對著小背影叫了兩聲。
莫易嚴不轉頭，沒聽見一樣。
“團團？”
“……”
“糰子？”
“……”
陳糾點點手機螢幕上面的小背影，“好啦，我道歉。可是我剛剛真的是怕你被發現，一時情急。”
固執地小背影依然不肯應聲。
都道歉了，還不行？陳糾脫掉外套坐下，準備和自己的小糰子打持久戰了。
誰料，他兩分鍾沒有說話，疊個衣服的空檔，莫易嚴就轉過身來了，面上兇兇的，一臉的控訴。
陳糾頓時更加內疚了。
“我們一起吃蛋糕吧，好不好？放久了就要壞掉了。”陳糾耐心哄著。
莫易嚴看了一眼桌上的蛋糕。事實上他一點都不喜歡甜食，成為精靈之前每次被莫媽媽抓著他過生日，即便是定製的最高級的生日蛋糕，他也都只是勉強吃上一兩口。
但是一個月前，陳糾買來的碗口大小的熊貓蛋糕，他卻一口不落的吃光了。他能感受到，陳糾在盡全力給他最好的。
陳糾平時去打工，不坐地鐵，搭兩趟公交車還要步行十多分鍾，只為了省下兩塊錢，他的鞋子衣服都是幾年前的款式，內裡的背心早都已經洗得透明了。就是這樣一個人，卻願意把多年的儲蓄拿出來，幫他交了10000塊的學費，在他過生日的時候買了一套定製的小西裝做禮物。
每一毛錢，都是他辛辛苦苦積攢的，這塊小蛋糕也是如此。
陳糾看自家小精靈臉上的表情有所緩和，笑道：“快來，我剛才忘記把下叉子傳進去了，你看這個小叉子上面還有小熊貓的圖畫，圓滾滾的就像你……咳咳……我傳進去了哈……”
叉子被傳輸進遊戲裡面。
莫易嚴攥在手裡，突然抬起頭，“陳糾。”
“嗯？”陳糾挖了塊奶油，正準備往嘴巴裡面塞。
“以後我養你。”莫易嚴站在餐桌前，大大的眼睛透露出與外貌並不相符的認真和深沉。
陳糾怔住。
莫易嚴繼續道：“以後我來養你，永遠也不會叫你吃不起蛋糕，被別人欺負的。”
“啊，好！”陳糾呆愣愣的，眼眶有點熱，胸口處一股暖流緩緩流動，雖然說話的只是一個手機裡面的異次元生命，還是個q版的糰子，卻給了他前所未有的慰藉和安全感。
2010年6月。
莫易嚴已經達到了52級，因為系統的限制不能同家人見面，表露自己的身份，但是他已經可以自由出入遊戲。憑藉強大的商業頭腦，利用遊戲的傳輸物品功能在物流業圈到了第一桶金，而後開始了金融投資。真正做到了養活自己的玩家。
當然，滿級後的憂慮也隨著級數的升高越來越大，不過近期有一個最大的現實問題始終困擾著莫大少。那就是在他可以自由出入遊戲後，系統自動在三次元為他安排了身份，他的戶口本、身份證等有效證件上面的名字都是——陳團團。
陳團團！
為此陳糾數次表達自己真誠的歉意，但是莫易嚴分明看到他轉身後抖動的肩膀。
無奈，他只能每次在被人核對他的證件看到名字後，擺出死魚眼冷酷地盯著對方，直到對方將爬到嘴角的笑意生生咽下去。
“明天社團有活動，今天我們要在禮堂排練，你來看麼？”陳糾懷裡面抱著吉他，靠在莫易嚴的身上。
兩個人剛剛吃完晚飯，在出租屋的陽臺上吹風。
莫易嚴恢復本來的樣貌以後，較陳糾高出了大半頭，肩也寬，足足比瘦削的陳糾大了一圈。他換了個姿勢，把人圈在懷裡，就著陳糾的手撥弄琴絃。
“那個叫吳杭的也去？”莫易嚴問。
“嗯。”陳糾一直不知道莫易嚴為什麼特別敵對吳杭，但是他從心裡面還是站在莫易嚴這邊，於是補充道：“我們不是一個節目。我是吉他彈唱，他是一個舞臺劇的表演。”
說起這舞臺劇表演，莫易嚴眉頭忍不住皺起。當初要不是他一個月裝病了15次，說不定陳糾就被拉進去演出了。
“我正好今天沒事。”莫易嚴決定不能給那小子一絲一毫的機會，“你們演出那天也沒事。”
結果，正式演出的那天吳杭舞臺劇裡面的一個演員突然就得了痢疾，被人抬到醫院去掛吊水，實在是沒有辦法堅持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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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這個劇本你以前看過，而且這個人物加起來就三句臺詞，剩下的時間都是在昏迷，你幫幫忙客串一下好不好？”吳杭一臉的真誠。
陳糾猶豫，“可是我都沒有排練過。”
吳杭連忙道：“沒事，沒事，你只要把臺詞記住了就行，跟著我的情緒走。”
陳糾只好答應下來，拿了劇本翻了一下，確實自己這個昏迷的主角發小，終於在故事結尾順利甦醒，然後和主角深深的擁抱在一起……
莫易嚴拎著一盒水果撈到後臺來找人，結果就看到陳糾抱著個劇本在很認真的看，手上比比劃劃地練習著什麼，心裡面升起了不好的預感。
燈光暗了下來……
處於人生迷茫期的主角終於找到了自己前進的方向，他要勇敢地跨出自己的安全圈，追尋內心真正的歸屬，他愛音樂，他要走上這條神聖的道路！
曲折的故事情節叫臺下不少的人都十分的震撼和感觸。
最後時刻，開篇就陷入昏迷的鋼琴天才，主角一同長大最要好的朋友，好似受到了神蹟地召喚，緩緩張開了眼睛……
“洛峰！”吳杭顫抖著手，一步一步走向剛剛推上臺的道具病床，床上躺著一個人，那個自小和他一起承諾要追逐音樂夢想的人就要甦醒了！
他的心劇烈的跳動著，不知道是真得沉浸在了故事裡面，還是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抱住陳糾了。吳杭堅信，這一個擁抱必將成為他們情感的一個轉折點！
病床上的人動了動，可能是為了更加有張力和震撼，洛峰緩緩起身的時候是背對著觀眾的。
“洛峰，你醒了。”吳杭說著臺詞，目光落在穿著病號服的背影上，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
洛峰背對著觀眾開口了，嗓音是沉睡許久以後的低沉和沙啞，“是啊，你的夢想也醒了。”
“不，是我們的夢想醒了。”聲音也怪怪的……吳杭越發覺得有問題，但也只能是勉強說服自己學長是演技太好改變了聲線。
吳杭走向了洛峰。
突然，洛峰轉過了身！
臺下原本被感動屏息的觀眾，楷書小小的騷動。
“天啊，太帥了！！！這是咱們學校的？以前怎麼沒見過？”
“哪個系的，誰認識？”
“看著比咱們大一些，別的院的學長麼？”
“啊啊啊！！！”
吳杭這邊的震驚並不比臺下少，心心念念準備擁抱的學長，居然變成了多次警告自己不要靠近的情敵，情緒瞬間盪到了谷底。
按照劇情，接下來就該兩個人深情擁抱，然後一起說出“好久不見”的臺詞，這句臺詞一語雙關，既象徵了兄弟再見，又象徵著再見夢想。
本該採取主動的吳杭呆愣在原地。
莫易嚴面無表情的臉上嘴角微微一揚，長臂一伸，把人拽了過來，圈住脖子，惡狠狠地往懷裡面一帶。
從觀眾的角度看，兩個人是兄弟情深緊緊相擁，事實上吳杭已經被勒得要喘不上氣。
莫易嚴附在他的耳邊道：“人是我的，你這輩子，下輩子都別想碰一下。”
吳杭想發火反駁，結果發現對方的手臂簡直就像是一根鋼筋一樣，他被勒得呼吸困難，嗚嗚嗚的講不出話。
臺下的觀眾還以為吳杭是演得太投入了，熱淚盈眶地獻上了熱情的掌聲。
“唔唔唔……”
莫易嚴眸色危險，“我的話聽明白了？”
“明……咳咳咳……明白……咳咳咳……”吳杭感受到巨大的震懾，秒慫，只求趕緊吸上一口新鮮的空氣。
莫易嚴笑笑，放鬆了手上的力道，大力地拍拍吳杭的背，道：“好久不見。”
聽到結束的臺詞。
兩側的幕簾緩緩合上……
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
陳糾在舞臺的一側也拼命地鼓掌，莫易嚴演得可真好！
臺上的男人是那樣的耀眼，舞臺上那麼多人，而在自己的眼裡卻只有他……
演出結束。
兩個人走路回出租屋。
不知道是誰主動的，頻頻擦碰的兩隻手緊緊牽在了一起。
回到出租屋。
莫易嚴輕輕把人圈在了懷裡面，兩個人的額頭抵在一起，屋子裡面很靜，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感受到鼻息間的灼熱。
窗外點點的的星辰，點綴了這個如歌的夜晚。
“以後，只有我能抱著你。”
“好。”
2011年3月。
桃花開了。
陳糾起床，發現天已經大亮。
想要起身，扯動了身上的肌肉，痠痛讓他又跌了回去。
莫易嚴在床事上向來懂得剋制，十分照顧他的感受，陳糾也本性靦腆，所以很少出現像昨天晚上那麼荒唐的情況。
“吃飯了。”莫易嚴準了了早餐，來叫陳糾起床，像是知道他行動不便似的，直接上手把人從床上挖出來，抱著就去了餐廳。
陳糾半碗熱粥下肚，胃裡面暖烘烘的，體力恢復了一些。
莫易嚴自己大口吃了些東西，然後就盯著陳糾，像是怎麼也看不夠。
吃完早飯。
兩個人原本計劃著出去玩玩。可是考慮到陳糾的現實情況，決定改成窩在被窩裡面看電影。
電視裡面放著陳糾喜歡的電影。
陳糾對“好”電影的定義有一個原則，無論過程怎樣曲折，結局一定要he，這也是他對自己人生的期許。
“東西我都放在了床頭櫃的抽屜裡面，你開啟就能看到。”莫易嚴把人抱在懷裡，前所未有地感覺到男人的瘦弱，他甚至開始後悔自己的決定。
“好。”陳糾的視線停留在電視上，莫易嚴這些天一直在準備財產轉讓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我留了我們的合影在很多地方，不過很可能會被系統銷燬，但是我已經把你的模樣牢牢地刻在了心裡，我發誓，一定不會忘記的。”
“……好。”
“我們一定會找到彼此的。”
“我知道。”
從出租屋的視窗望出去，小區裡面的桃花開得更盛了。
陳糾卻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
開啟抽屜，裡面除了一摞他親手寫下的詞曲創作，什麼都沒有。
好像，丟了什麼……
2020年，聖誕。
某傳媒公司副總吳杭點開微博。
今日頭條上赫然是新晉原創歌手陳糾出櫃的新聞，出櫃物件竟然是莫家的大少爺。
兩個人牽著手出現在公眾面前的照片是那麼的耀眼和登對。吳杭突然間有些羨慕，甚至胸口鼓脹了隱隱的季度。
其實吳杭一直都很納悶，這麼多年，為什麼那個昏睡一年後，突然甦醒的莫家的大少爺總是處處針對他。
吳杭很仔細地回想了自己的過往，並沒有發現自己得罪過他，甚至和他有過任何的交集。
難道，是自己忘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_(:3∠)_ 番外到這裡也結束啦！
感謝小夥伴一路的陪伴，我們新文見哦！
近些天就會開《神級補習班》一個凡人給神仙不可（大霧）的故事！
愛你萌，麼麼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