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將近, s市少見的飄起了碎雪。
紅酒沿著杯壁旋轉，托杯的手指修長有力, 手腕光潔沒有任何的傷疤, 可不知為何, 多少個午夜夢迴，莫易嚴都會感覺到皮下的刺痛，那種割破的皮肉血管的痛楚似乎是想要提示什麼, 可驚醒之後留下的姿勢這個越來越模糊的世界……
這些年他留了很多人在身邊，或因為一個動作、或因為一個目光、或因為陡然奇蹟一樣“看清”的眉眼。那種溫暖和悸動他想要留在什麼, 可沒有人能夠真正的走進自己內心的迷宮，開啟塵封的枷鎖。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過s市飄雪了，上一次……莫易嚴忍不住單手扣住太陽穴。
開啟手機，點入音樂播放軟體，甚至不用去搜尋，《星河》在首頁推薦，封面是一條銀色的長河，河面一葉孤舟。
滿室的清冷，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種感覺, 可音樂一響起，似乎就失去了對這種孤寂的承受能力。
莫易嚴撥通了電話。
“莫總。”
莫易嚴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顯得悠遠, “網上熱門的那首《星河》，歌手的資料儘快送到我這裡。”
“是。”
——
清晨陽光款款灑落大地，開啟窗簾，積雪已經融了大半, 但依然可見昨天夜裡飄雪的盛況。
“呀！下雪了！”願索從遊戲裡面出來，看著窗外的雪景發出驚歎。
莫易程從身後走過來，抱住小東西，下巴墊在肩膀上，“嘟嘟之前有見過雪景麼？”
願索搖搖頭，“星際九區的氣溫常年偏高是沒有降雪的，三區位於冰區那裡四季飛雪，但我們和三區之間並不和平所以我從來沒有去過那裡。”
“喜歡的話，我們可以去瑞士看雪景。”莫易程早就想安排一次度假。
不等願索回答，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嘖嘖聲，兩人都是一驚，這才記起來昨晚吃過飯莫易旭就賴在了這邊，最後霸佔了客房。
“清晨餓著肚子就直覺餵狗糧，很傷胃的。”莫易旭頭髮睡得蓬亂，惺忪著眼睛抱怨。
願索趕緊從莫易程的懷裡掙開了，“我……我去準備早餐。”
莫易程白了自己弟弟一眼，然後把人攔住，“你去洗漱就好，今天上午有一個廣告要拍，陳糾馬上就過來，會帶早餐。”
“哦哦！”願索點頭，連忙回了臥室。
莫易旭看著願索匆匆而去的背影，訕笑著湊上去，“哥，昨天晚上……”
“什麼？”
“那麼大的動靜，都把我嚇醒了的。”莫易旭指指自己的黑眼圈。
莫易程蹙眉，看來世昨天夜裡碰掉杯子的生意太大了，只不過看這傻子滿臉八卦又隱晦的笑容，恐怕解釋了也不會信，反倒越抹越黑。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管好自己的嘴巴，出了門不要亂說。”
莫易旭諱莫如深，連連點頭，“是！”
“嗯，你也去收拾一下吧，昨天媽還打了電話過來，叫你今天回去陪陪她。”莫易程道。
“啊，知道了。”莫易旭轉身要進浴室，又突然頓住，轉身，“哎，二哥，你剛才說你助理叫……陳糾？”
“是。”
“糾正的糾？”
“嗯。怎麼了？”
“啊……沒事，就現在有一首很火的歌，演唱者也叫這個名，挺特殊的就記住了，大概是巧合吧。”莫易旭很喜歡《星河》這首歌，昨天坐車來二哥這邊的時候，司機就一直在單曲迴圈。
莫易程道：“不是巧合。”
“嗯？”莫易旭怔住。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莫易程抬抬下巴，“是陳糾。”
莫易旭問：“就唱《星河》的那個？”
“嗯。”
莫易旭一臉的不可置信，“二哥你身邊真是臥虎藏龍啊！”說完就迫不及待地去開門。
陳糾手裡面拎著雙份的早餐，門一開下意識叫了聲“莫哥”結果卻看到了一個陌生的面孔。
“你……你好。”陳糾打招呼。
莫易旭見到偶像一樣地搓搓手，“你好，快請進！”
收到這麼熱情的歡迎，陳糾有些不自在，進了屋子，看到莫易程打了招呼。
莫易程介紹，“這是我弟弟，莫易旭，剛剛從國外回來。”
原來是莫家的老三，陳糾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陳糾，莫哥的助理。”
莫易旭趕緊幫陳糾接過手上的袋子，“陳哥，你好你好，吃早飯了嗎？一起吧。”
陳糾很想說自己只帶了兩份早餐，話到嘴邊咽下去，“我吃過了。”
吃過早飯。
四個人一起下樓，陳糾開車。
“先去片場，然後再把這小子送回家。”莫易程安排。
“好，莫哥。”陳糾把車開得很穩。
莫易旭只副駕上忍不住繼續早飯時候就開始的話題，“陳哥，你唱歌這麼好，以後一定會進軍歌壇吧。”
陳糾沉默了一下，“還……還不知道。”
願索也已經聽過陳糾的歌，喜歡的不得了，和莫易旭一樣已經成了陳糾的小迷弟，“陳哥，你這麼厲害一定可以的！嘟嘟支援你！”
莫易旭還想說什麼，莫易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看了眼螢幕，莫易程道：“是媽打來的，估計是等急了”說著點選接通，結果那邊傳來的是管家的聲音。
“二少，夫人叫你和小少爺立刻到醫院來。”管家的聲音急迫。
莫易程一驚，“怎麼了？”
見莫易程緊張的樣子，車上另外幾個人也都繃起了神經。
掛掉電話，莫易程對陳糾道：“馬上到xx醫院。”
陳糾毫不遲疑，一腳剎車踩下去，調轉了方向。
莫易旭問：“怎麼了二哥？媽出事了？”
莫易程臉色發黑，“是大哥。”
車子猛地一動，願索坐得不穩差點撞到前排的座椅上，莫易程一把將人撈在懷裡，“沒事吧。”
願索忙搖頭。
陳糾握著方向盤的手問問發抖，“對……對不起。”
莫易程道：“沒事。”
莫易旭又問：“大哥又昏倒了？”
莫易程點點頭，“這是這次情況有點嚴重，聽說是早晨的時候秘書進辦公室發現的，好像已經昏迷了一段時間。”
陳糾臉上的血色盡數退去，莫易嚴的身體很不好麼？怎麼是“又”昏倒？大腦有些混亂，心口也一陣陣的憋悶像是有什麼要噴湧而出，可偏偏又被一扇門給隔開。
一路急行，四個人到了醫院。
下車前陳糾聯絡了廣告拍攝現成的負責人，說明了情況，更改了拍攝時間。
剛剛換完班的護士，剛剛站在崗位上就見到迎面走來四個顏值很好的男人，而且是氣質風格各異……其中有一個，竟然是莫易程！
莫易旭走在最前面，“我們找今天早晨入院的病人，姓莫。”
護士穩住心神，“是……是莫易嚴先生麼？”
正說著，聽到遠處管家的聲音，四人轉頭，穿著得體頭髮花白的管家已經迎了上來。
莫易嚴已經從搶救室裡面出來，和以往一樣沒有查出具體的發病原因，只是單純的昏厥，只是在入院的時候已經開始出現心跳偷停的狀況，再晚一些後果不堪設想。
莫媽媽得到訊息已經被嚇壞了，這會在病房邊守著，見到兩個兒子過來，眼圈一紅眼淚險些落下來。莫易旭上前抱住媽媽輕聲安慰，莫易程內斂一些在一邊看了一會確定沒事，轉身去問醫生，大哥現在怎麼樣，可不可以進到病房去看一看。
陳糾在眾人還聚在一起的時候，就走向了莫易嚴所在的病房門前，只有不大的一個長方形的玻璃窗口，可以看到裡面的病床上躺了一個人。
陳糾忍不住往前湊了湊，這次看清楚了莫易嚴緊閉著眼睛的側顏，凜冽俊朗，是自己夢到過無數次的樣子。
只是，他知道，這個男人對自己來說是一種奢望，有的時候希望越多失望就越多，這麼多年過來他早已經學會了降低自己所有的期待值，喜歡就只埋在心底就好。
“暫時不要這麼多人一起進病房，如果想要探望的話一次不要超過兩個人。我們對病人進行了腦部掃描依然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我們堅持認為他的這種病發和一系列障礙主要還是心理的。”醫生這一次得出的結論，和以往並沒有什麼不同，而這才是最令人絕望的，因為沒有人知道所謂的心理原因究竟是什麼。
“二哥，我先陪媽進去看看。”莫易旭抱著莫媽媽的肩膀。
“好。”莫易程的目光落在門口面色發白的陳糾身上，張張嘴沒有說什麼。
陳糾還在發愣，莫易旭和莫媽媽走過來的時候驚了一下，連忙讓開，開門關門短短幾秒鐘，陳糾再次被關在外面，而莫易旭高大的背影擋住了床上的莫易嚴。
“陳糾。”莫易程叫了一聲。
陳糾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了，趕緊抹了一把臉，“莫哥。”
“管家剛才說，大哥被發現的時候手機一直在單曲《星河》，他應該是很喜歡這首歌。”莫易程素來的原則，不插手任何人的情感，可今天不知怎麼了，他很想給此刻的陳糾一個安慰。
一瞬間陳糾的眼中有震驚有慌亂，最後只說了一句，“我……知道了。”
莫易程又道：“大哥這次恐怕要在醫院住些日子了，我的行程比較忙，這邊可能要你多跑一跑了。”
陳糾縮在袖子裡面地手猛地攥緊，聲音微微發抖，“好……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_(:3∠)_ 麼麼啾，啾啾的幸福生活……應該是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