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快要到凌晨12點, 闞銘聯絡了長弓簽約平臺的負責任人，多方溝通得到了初步的資料。長弓主播認證時候的身份戶口齊備, 這是簽約的時候必須的一些資料。至於資料的真偽, 還有一些具體的情況就要等明天了。
莫易程一直等到電子版的資料傳送過來, 詳細看了，又安排好明天的事情，才準備睡下。
躺在床上, 略有一些不放心地點開遊戲。冷靜下來以後便多少覺得自己今天對小東西太兇了一點，後來小東西的情緒一直都不高, 說晚安的時候聲音也是懨懨的，而且這又是一個月以來，自己第一次沒有在睡前給小東西【掖被子】。
莫易程隱身進入遊戲，願索的小屋子裡面亮著小夜燈，小小一團蜷縮在床上，呼吸均勻似乎是已經睡熟了。稍稍放下心來，點選了【掖被子】又點了【拍拍哄睡覺】，看到願索緊緊皺著的小眉頭鬆開，這才算徹底松了口氣, 退出遊戲，關燈休息。
清晨, 願索起床。
莫易程還怕小東西記著昨天的事情會心情不好，特意叫人送了蟹黃包過來，還往冰箱裡面添置了幾盒冰激凌。
願索大概是昨天真的被訓怕了，吃東西的動作都比往常小了一下, 食物塞進嘴巴裡面，半邊臉鼓鼓的。
莫易程看到願索似乎一夜間又縮回到了自己的小蝸牛殼裡面，突然覺得自己昨天晚上想要給個教訓的做法實在是太過衝動了。嘟嘟來的第一天，遊戲裡面就介紹了，膽子小，不聰明但是很單純善良。和自己相處的這些時間裡面，嘟嘟終於漸漸從最初的小心翼翼、寒蟬若禁變得開朗活潑起來，現在又看到那怯生生的眼神，莫易程只覺得胸口陣陣的發悶。
“嘟嘟。”
“唔……”願索剛好在咽包子，被叫名字，一驚之下險些被噎到。
“先喝一口豆漿。”莫易程心疼地說。
願索小臉都憋紅了，抱起杯子喝了兩口豆漿，呼吸才順暢了一些。
莫易程終於還是投降了，“如果你想要這次的酬勞的話，把聯繫方式給我，拿到錢要什麼東西去買來給你。”
“不……不用啦。”願索連忙又拿了一個包子，不怕燙似的咬了一口嚼了幾下就咽了下去，然後露出了一個笑容，對莫易程道：“我已經不打算買東西啦，所以就不需要錢了。”
莫易程始終很奇怪願索到底想買什麼，可是小東西三緘其口，顯然是不想讓自己知道，莫易程也就不再逼問。
吃過早飯，看著願索上了校車。
闞銘已經等在了樓下。
莫易程換好衣服，下樓，闞銘將手中一個文件袋交給莫易程。
“地址查到了？”莫易程一邊開啟文件袋，邊問。
“查到了，資料上留下的主播所在地址，就在綠園區的一條街道上。不過……那條街上都是老樓，政府已經規劃兩年之內拆遷，大少爺也有參與專案。住在那裡的要麼是不願意搬家的老住戶，要麼就是外來務工的人臨時租住在這裡的。”
莫易程心中疑惑，長弓是zz的知名遊戲主播，年收入在六位數以上，怎麼會住在這種地方？
資料顯示，同他一起生活的是他的爺爺，今年已經82歲了。難道是因為老人難離故居？
帶著諸多疑問，兩人到了長弓的住所。果然如資料上顯示，是一幢破有年頭的老樓了，牆體上的裝飾已經脫落，陽臺上支出的竹竿上掛著床單被褥各種洗過的大小衣物。
今天為了低調，闞銘特意調了一輛自己平日裡開的中檔路虎，可還是引起了小小的騷動。樹蔭下乘涼閒聊的大爺大媽見到從漂亮小汽車都紛紛側目。車上一前一後下來兩個帥氣的小夥子，更是開啟了八卦之魂，後排下來的男人帶著墨鏡，微微頷首像是怕被人認出。
莫易程和闞銘在一片熾熱的目光下，進入了筒子樓的一個單元門，單元門上的安全鎖早已經年久失修壞掉，樓道裡面也是破落不堪，牆面上的大白脫落像是粘了一塊塊膏藥。
闞銘在前，快步上到了三樓，西門303。
正是主播長弓登記的住址。
闞銘得到莫易程的允肯，抬手敲門，半天沒有人應。剛好趕上對門有人出來丟垃圾，一個二十出頭的小青年，趿拉著拖鞋，手裡面夾著煙。
闞銘忙攔下人，問：“小兄弟，請問303是傅長弓住在這裡麼？”
年輕人撓撓蓬亂頭髮，“還真不知道大爺叫什麼名字，但是應該是姓傅。”
莫易程點點頭，應該就是找對了，資料顯示長弓是同爺爺住在一起的。
“那他有個孫子，年齡同你差不多大，對吧？”闞銘繼續問。
“這個就真不知道了，我搬來不久，不過這大爺一直是一個人住的，聽說好像兒女都不怎麼孝順。”小青年手裡的電話想了，急著取外賣，就匆匆下樓了，走到一半又吼了一嗓子，“大爺耳背，敲門得大點聲，屋裡有狗，小心別咬著！”
於是兩人繼續敲門，這一次力度和聲音都大了一些。果然，兩分鍾後，屋裡傳來了一個老人的聲音。
“誰啊？”
——
願索端正坐在食堂，食堂的座椅都是統一高度，願索坐上以後的小短腿是懸在地面上的。
願索原本是打算早晨校車上給長弓道歉的，但是長弓今天卻沒有坐校車，該不會是因為昨天的事情吧？這叫願索愈發忐忑起來。
而且他在校車上問了素衣，才知道“水軍”“噴子”是非常不好的，為了賺錢誤導真相、欺騙大眾給社會造成非常不好的影響。怪不得昨天莫易程會那麼生氣，願索越想越愧疚，難過的不得了，連飯也吃不下去了。
其實長弓之所以會錯過校車，完全是因為昨天爺爺的餛飩攤出了些狀況，臨近收攤的時候兩個醉酒騎著腳踏車的小青年，撞翻了餛飩車。他幫著爺爺一起收拾到凌晨，守著爺爺睡了，早晨又忙著幫爺爺準備早飯這才會錯過校車。不過長弓的等級高，已經可以乘坐計程車來學校，所以也沒有耽誤到上課。
長弓下課進了食堂，懷裡還抱著籃球，長期運動的身材強壯挺拔膚色健康，身邊的隊友勾肩搭背心情都不錯的樣子。
見到長弓，願索眼睛亮了亮，想去打招呼，又有些退怯，要不等一下他吃完飯，沒有發麼多人了再去吧。拿定主意，願索埋頭準備吃自己的午飯。
這時一個餐盤放到了對座的桌子上面。
願索抬頭，正對上長弓似笑非笑的眼睛。
“小東西，你行啊。”長弓伸出叉子，叉了一塊願索的西瓜，丟進嘴巴裡面。
“唔……”願索羞愧地不敢抬頭，伸出手把水果盒子悄悄又往長弓那邊推了推，多吃點多吃點，吃飽了就不會那麼生氣了。
長弓本就沒有生氣，見小東西的樣子，更是直接就噴笑了出來，不過還是毫不客氣地吃著盒子裡面的水果。
“小短腿，你用了我的賬號去做噴子，現在可有悔過？”長弓把切成小塊的哈密瓜嚼得卡卡直響。
願索老老實實地道歉：“對不起，我……我知道錯了，以後也不會再犯了。你能原諒我麼？”
長弓看著願索可憐兮兮的樣子，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昨天自己的粉絲群會被輪番轟炸，可以說萌這種屬性是絕大部分人都難以抵抗的了。
長弓掩口咳了一聲，說：“那你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再考慮考慮是不是原諒你。”
於是願索就把自己是如何在微博下面找到“兼職”，又是如何加入的“水軍”，再到借號，連麥……都講了一遍。
長弓一開始還強裝嚴肅，聽到後邊便再也收不住了，抱著肚子就開笑。
最後願索被笑得小臉通紅，小心地地問：“那……你能原諒我了麼？”
長弓想了想道：“你以後每天和我分享你的水果，我就原諒你了。”其實長弓和願索午間能在食堂碰到的時間不多，是這麼說不過就是一個玩笑。但是願索是十分當真的，而且覺得這樣自己就可以彌補長弓的損失了，於是連忙答應，“嗯嗯，水果都給長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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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弓大笑，將自己單買的一小盒壽司推過去，說自己吃不下了。
得到原諒恢復胃口的願索，本著不能浪費糧食的觀點，開開心心地把一小盒壽司都吃光了。
——
莫易程這邊的線索又斷了。
老人承認了長弓是自己的孫子，但是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並不知道他人在哪裡。
“我們查詢了長弓相關的一些通訊記錄，包括他的ip地址，顯示的確實是s市，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卻查不到具體的地點。”闞銘翻看資料。
莫易程一言不發，查不到……很有可能因為長弓的網路活動是在遊戲裡面進行的，網路世界的東西無限貼近於真實，又彷彿平行於這個時空，叫人難以捉摸。
“一般家裡面有狗，主人開門的話，狗都會一起迎出來的吧？”莫易程似毫無邊際地突然問了一句。
闞銘一愣：“是的，並沒有發現屋子裡面有狗的跡象。”這個細節他沒有注意到，可是這又跟找到主播長弓有什麼關係？
莫易程沉默，心頭的疑雲越布越濃。
剩下的事情就交給闞銘去辦，莫易程這邊陳糾已經把車開到了樓下，等著莫易程去參加一個慈善晚會。
莫易程想著晚上可能會忙，而且慈善晚會上人多眼雜，儘量就不登入遊戲了。於是他叫陳糾打包了幾樣願索平時喜歡吃的菜，直接傳送到遊戲裡面。
傳送食物的時候，遊戲出現了短暫的卡頓，但是很快就恢復了，莫易程以為是網速的原因沒有太注意。然後留了一條留言給願索，叫他吃完飯以後就先看電影，晚上的牛奶他會回來熱。
點送訊息傳送，莫易程看到系統顯示“已傳送”便將手機裝進口袋，然後叫陳糾開車。
作者有話要說： 長弓：或許，你們已經洞悉了我的身份，但請不要劇透。
嘟嘟：汪汪汪o(*￣︶￣*)o
影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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