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睛一下子直了。
血棺之中的謝靈玉，緊閉著雙眼，臉色異常地蒼白。
我腦袋嗡嗡作響，只感覺有些缺氧，久久都說不出話來。
這種血水棺材，之前就浸泡過馬六目，還有方老六。
裡面有一種非常細小的血蠱蟲。
我腦海閃現過數個念頭，這是繼剛才那一通電話之後，進一步的威脅。
分明是在說，若是不儘快離開這裡，謝靈玉的下場可想而知。
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立刻把電話撥過去，卻沒有任何人接。
只是一直嘟嘟嘟地作響。
我怒不可解，罵道：“狗東西！有本事朝我來啊。”
癩頭大師接過手機，端詳著照片許久，說：“陳辣，你冷靜下來，你覺得……這照片之中的人一定是謝靈玉嗎？”
他這麼一說。
我倒冷靜了不少。
之前，方九川就用醜鬼假扮謝靈玉魂魄。
那麼這具屍身，也不一定就是謝靈玉了。
我稍稍平靜了一些，再仔細看過去的時候。
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連忙把手機給了方青。
方青拿過去之後，說：“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讓我判斷，這照片之中的殭屍是不是謝靈玉吧！”
我點點頭。
在這之前，我在葉家村得到了一張照片，方青還悄悄地從我身上還拿過去，想偷看的。
那照片裡謝靈玉也躺在一口棺材裡，與這照片幾乎是一樣的。
不過，那一張是黑白照片，存世的時間也很長的。
能看到謝靈玉身上的黑藤，以及某些黑色符文。
當時，我們根據那張照片進行推斷，確定謝靈玉也中了古巫國的三世詛咒。
眼前，這一張照片像是剛剛拍出來的一樣，還能看到暗紅色的氣息。
可除此之外，無法斷定謝靈玉是否中了古巫國詛咒。
正是因為這種差別，再加上癩頭大師的提醒，讓我產生了一絲絲懷疑。
方青說：“樣子倒是謝靈玉的模樣！可是，與我們之前得到那張照片，又完全不一樣啊！這張照片，像是剛剛拍出來的。而且，你看這個謝靈玉，好像比之前見到的樣子，還要年老一些啊。”
年老一些？
我仔細看過去，果然在這照片裡的“謝靈玉”眼角處，發現了一些法令紋。
“這就奇怪了！”我嘆了一口氣。
我見過謝靈玉的魂魄，還看過謝靈玉的冰冷的屍身，像這種法令紋，似乎並不存在的。
“難道，這並不是謝靈玉本人？”我說。
方青搖搖頭：“不像是謝靈玉！但是，神態又很像啊！這就讓人難以下結論了啊！”
方青揉了揉太陽穴，說：“即便是假的！只怕也會讓你投鼠忌器吧！”
這句話說到點子上了。
我無法斷定照片之中的謝靈玉是真是假！
但是，只要出現謝靈玉的樣子，就會影響到我的判斷，以及下一步的行動。
我承認地說：“是的，我的腦子很亂！”
方青又問：“電話與簡訊，都是同一個號碼打出來的嗎？”
我看了之後，說：“是同一個人打出來的。”
我心中一怔，若是這張照片拍出來不久，這意味著拍照之人，就在這個謝靈玉身邊。
姑且，認定這照片是真的話。
再加上剛剛出現在門口的白色骷髏面具。
我腦海之中蹦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大師，方青，你們說……如果把白面具送來的靈體，以及拍照片的人是一夥的話！”我說。
“那……你們覺得，拍照的人是不是就在青龍鎮！而這個謝靈玉，就在拍照人的身邊！是不是意味著，這個謝靈玉，也在青龍鎮上呢？”
我說完話，盯著他們二人。
方青嘆了一口氣，說：“謝靈玉就是你的破綻！哎，你的注意力，都讓這個真假未定的謝靈玉吸引住了。”
癩頭大師看著照片，沉默了一會兒，說：“這張照片拍攝的時候，非常地注意！照片之中只有血水棺材與謝靈玉，無法確定照片在什麼地方啊！”
光靠這簡單的線索，只怕很難追蹤到送白色面具，以及傳送照片的人。
癩頭大師看著我：“你當真割捨不了謝靈玉嗎？”
我攥緊拳頭，要徹底割捨對謝靈玉的眷戀，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搖頭說：“我做不到。”
癩頭大師嘆了一口氣，說道：“今晚好好休息吧！我好好思考一下，明天給你答案！”
我眼睛一亮。
看來，癩頭大師似乎看出一些隱情，只是他暫時還不知道要不要告訴我。
“好！”我說。
方青看了我一眼，說：“我靠著睡一會兒！你也不要胡思亂想了。”
癩頭大師在靠窗的位置，盤腿打坐。
整整一個晚上，我都睡得很淺，斷斷續續做了不少夢。
我看到了謝靈玉，她朝我笑著，歡快地揮揮手。
三生三世花開，他日必定能重逢。
這是她留給我的話。
天還沒亮的時候，我便徹底醒了過來，到了房間外面，找了個位置抽菸。
天亮後，煙雨濛濛，看來一整天都會是陰雨天氣。
癩頭大師從房間出來找我，看著邊上的一堆菸頭，說：“一大早就抽菸，對身體不好！”
我苦笑著說：“睡不著了，不知道如何打發時間，只能出來抽抽菸！”
癩頭大師說：“我昨晚後來想過。或許，這口血水棺材的確在青龍鎮裡面！我從那血水的倒影之中，看出了一些眉目！”
我不由地一喜，忙說：“真的嗎？”
癩頭大師要了一支煙，說：“只是那個地方，廢棄了多年。我上一次來，也是十多年之前。也不知道到底還在不在！今天煙雨天氣，註定我們不能進山！可能是天意，讓我帶你去那個地方！”
癩頭大師空前地猶豫，思索了半夜才告訴我答案。
可見這個地方，不是個安生之地。
“是個什麼地方啊？”我問。
癩頭大師吐出了一口菸圈，說：“上一次我來青龍鎮的時候，誤上了一輛馬車拉的靈車！在車子上面，有個好心的老頭。跟著他去了一棟荒廢的宅子！”
好心的老頭，估計也不是大活人了。
我越聽越覺得離奇，沒想到癩頭大師還有這樣的奇遇。
“後來呢？”我問。
癩頭大師接著說：“那個宅子雖然很破敗，可是看起來很氣派！老頭子把我從車子帶下來之後，告誡我不要再來這裡，要不性命就沒了。他自己就進去了。第二天，我在一塊廢棄雜草之中，看到了一塊石碑，上面寫著大將軍府！”
大將軍府？
我皺著眉頭，倒是個出人意料的地方。
大將軍這只稱謂，最晚也是清代的稱呼了。
那豈非意味著，這大將軍府距今起碼有一百多年了。
“真是不可思議！”我由衷地感嘆。
“在血水棺材的倒影之中，我看到一尊淡淡的神像，像是手持長刀的大將軍。”癩頭大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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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將手機拿出來，仔細一看，還真是看到了極其不明顯的神像。
雖是倒影，隱隱能感受到這位大將軍的威猛身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