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兩位前輩是怎麼知道這鐘倫會乘這條船逃走的呢?”
這件事是蔣瓛最感到不可思議的,自己和靖兒從京城一路追蹤、辛辛苦苦地才得到了這一訊息,而這兩位道長從半路途中趕來、竟然能搶先一步在船上等著他們,這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看著他的一臉迷茫,邱元靖故做神秘地道,
“想知道麼?”
“當然想了。”
柴靖南也插了一嘴道。
邱元靖終於笑出了聲,
“其實很簡單,我們二人讓武當在此地所有的暗點兒的人都出來找你們,找到後,我們兩個再跟著你們,結果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麼?”
“兩位爺爺難道一直都在跟著我們?”
柴靖南一臉的驚訝地道,
“我們竟然一點兒都沒察覺得到!”
“也不是啦,”
周真摸了摸他的頭道,
“準確地說、是從你們兩個出了迎客歸那個酒樓以後,直到再次夜探那裡時、我們才跟上去的。”
“那時間也夠久的,而且我們竟然都沒發現爺爺們是什麼時候躲進艙的……”
柴靖南情緒低落地碎碎念著。
而此時、一直趴在地上的鍾倫吃力地道,
“那個、兩位前輩是武當派的麼?”
“哦?”
邱元靖低頭看了他一眼道,
“他不說話我都差點兒忘了,我們別大半夜的在這江邊兒聊個沒完沒了,回去再說吧。”
說著也不理鍾倫,抬手點了他的啞穴、然後從地上提了起來。
周真一見問道,
“那船上的艄公呢?不給他解穴麼?”
“我點的是昏睡穴,等再睡一個時辰他自然會醒,我們走吧。”
說著便走。
周真和蔣瓛二人也是一人提一個,將另外兩人也帶著跟了上去。走到離江邊不是很遠的地方,有一條不寬也不窄的土路,一輛馬車正等在那裡。邱元靖示意將那三人扔上了車、然後便趕著車左拐右拐地進了一條小巷,來到一個木板小門前開啟,將車趕了進去。
不用問也知道,此處一定是武當派的暗點——
直到此時,蔣瓛和柴靖南才徹底放下心來,不管怎麼樣,總算是不虛此行。
見他們回來,有幾名武當弟子迎了上來,在邱元靖的吩咐下、將鍾倫三人捆好後、解了穴,兩個隨從直接被關押起來看好了,而鍾倫被帶進了後院兒一間屋中。
周真和邱元靖二人同蔣瓛一起去審鍾倫,柴靖南見沒自己什麼事兒了,就讓人給他找個房間、跑去睡覺去了。
眼看著他離開,周真忍不住笑道,
“靖兒這孩子倒真的很懂事,我本以為他會鬧著來聽呢。”
“他應該是知道當著他一個孩子的面兒,有些手段我們會不方便用吧。”
邱元靖也笑了。
他們兩個在這裡談笑風生,可被扔在地上的鍾倫可嚇得臉都綠了,此時他的啞穴已經被解開,連忙爬了起來、跪在二人面前道,
“周道長、邱道長,不知小人到底在哪裡得罪了武當,您二位因何要抓小人到此處?”
“好了,別在這裡裝糊塗了,”
邱元靖捋了捋長長的鬍子冷笑一聲道,
“從現在開始,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只要你多說一個多餘的字,可別怪老道我不留情面哦。”
“……”
鍾倫本來還想故技重施、言詞抵賴,可聽他這麼一說、連忙將要說的話給咽了回去,只能用驚恐的眼神望著對方。
蔣瓛在旁邊看得即好笑、又好奇,乾脆也做了個旁觀者。
只聽邱元靖不急不緩地問道,
“你們飛劍盟的盟主到底是什麼人?”
“道長,您真的弄錯了,小人不是什麼、啊……”
他的這句話還沒說完,只見邱元靖袍袖一抖,鍾倫頓時覺得右肩一麻,接著整個右半邊身體有如被萬把鋼針剌中、疼痛難忍中又夾帶著酥麻,這種無法能用語言來形容出來的折磨,令他額頭瞬間冒出了一層冷汗。
“道長、道長,求您、住手……”
“方才貧道是怎麼說的,”
邱元靖緩緩地道,
“只管回答問題,不要說出多餘的費話,難道你聽不懂麼?”
“小人、小人知錯了,求您饒了小人……”
鍾倫看起來也不是什麼硬骨頭,只出了一招、便已經跪地求饒了。
邱元靖冷笑了一聲道,
“你還真是個賤骨頭,既然不能咬牙挺住房,又何必多受一次這樣的苦,剛才直接招認了不就得了。”
說著袍袖再次一拂,那鍾倫只覺得所有痛感便消失了,甚至連一點兒餘痛都沒有,好象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擦了擦額頭上滲出來的汗珠兒,鍾倫再次叩頭道,
“兩位道長,還有這位大人,小人的確是‘飛劍盟’江南分舵的舵主,而小人的名字也確實不叫鍾倫,我和這位大人說的是真的,小人的真名叫胡平遠。”
“哦,”
邱元靖不動聲色地又問,
“那你們的盟主又是叫什麼呢?我問的是真實的名字。”
“這個、小人不知道……”
剛說出這句話,忽見到邱元靖那寬大的袍袖彷彿又動了動,嚇得鍾倫連連擺手道,
“不、不、不,您千萬別生氣,聽小人跟您說……”
其實邱元靖並沒想怎麼樣,只不過是他自己被痛得已如驚弓之鳥、哪怕是見那袍子稍微動一下,都會嚇得魂不附體。
邱元靖雖然覺得好笑,卻也順水推舟地道,
“好吧,那貧道就先不動手,你說話可要想明白了再說。”
“好、好,小人明白。”
鍾倫連連點著頭道,
“小人只知道我們飛劍盟盟主的名字是叫葉賢,但小人知道這只不過是他的一個化名。小人原本也是世家子弟,先父乃是前元的官員,後來見世道紛亂、便辭去官職回到家鄉,在咸陽做起了生意。
先父在時生意還不錯,後來小人的父母雙亡,留下的家業只得由小人來打理。本來小人還存有入仕為官的心,對這些商家買賣的事情不感興趣,幾次生意往來後竟然不是被騙、就是賠本,幾年下來家業基本上已所剩無幾。也就是在小人萬念俱灰之時,認識了這個葉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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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已是十五年前的前情了,當時葉賢來到我的店裡說要談筆生意,小人正在惱火著、對他有些出言不遜,誰知他不但不生氣,反而坐下來和我閒談起來。葉賢這個人十分善談,而且生得一表人材,小人不知不覺就一直跟他這麼聊著,而且將煩心事都對他講了出來。後來葉賢對我說,從我的言談中聽得出、本就不該經商,原是有做官治理一方的大才,當時小人真的被他說的所感動了,覺得他就是小人的知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