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謝溯控制不住腦子裡翻騰的想法, 他想, 少年知不知道嚴昶凌就是那天晚上的人?嚴昶景把他帶回去, 又抱了什麼樣的心思?
看他和黎溫朝的舉動, 他們明顯是知道嚴昶凌和少年的事情的, 嚴昶景尚且不論,黎溫朝卻是一直都對少年有著那方面的想法的。
謝溯之前和黎溫朝見面的時候, 大略就感覺到了他對少年的心思。
只不過在那個時候, 少年還在他身邊待著, 全部心神都還在他自己身上,謝溯對於黎溫朝雖然不耐又厭煩,但是也沒有對他有多警惕在意。
——在他把少年放到燈光璀璨的舞臺下的時候, 他就知道, 喜歡少年的人只會多, 不會少。能擋住少年的魅力,不對他產生好感的人屈指可數。
他想要所有人都知道,少年是屬於自己的珍藏, 但是他還沒有為這個想法正式付出行動, 少年就已經不再他身邊了。
謝溯慢慢地鬆開了手掌,看著掌心被指甲印出的血痕。
辦公桌已經被他推倒在了地上, 整個辦公室內都是一片狼藉。
謝溯剋制著想把所有東西都當成敵人摔碎的念頭,他焦慮又不安, 各種不好的臆想在腦海中盤旋,他很想冷靜下來,但是發熱的大腦又做不到這一點。
我那個時候到底做了些什麼?
他在心裡質問自己。
我似乎把他………
——把他送到了狼窩裡。
甚至是在少年不情願的情況下。
謝溯甚至不用回想, 當時的場景就自己冒了出來,一幕一幕都清晰無比。
他似乎聽到了少年驚惶茫然的聲音,他說:“………先生?”
他不應該放手的。
謝溯這麼想。
他當時——怎麼就能把少年送出去呢?
………………
殷染鈺在來到嚴昶景的地盤兒之後,就開始著重注意謝溯的情況。
謝溯手底下的人基本上都是僱傭來的私家偵探,很難從戒備嚴密森嚴的嚴家挖出什麼東西。
嚴家以前是涉黑出身的,保密意識非常強悍,在老宅的僕人,也都是一直用的曾經老人的子女們。
他們都閉嘴了嘴巴,基本上和嚴家相關的事情什麼都翹不出來,如果要調查,就只能從最底層開始慢慢打磨,這是一件非常耗時的工程。
但是耗時歸耗時,總歸在付出了時間之後,還是可以得到一些回報的。殷染鈺本來以為謝溯應該會先調查出來他在嚴家經歷的一些事情,但是沒想到——他居然查到了另外的一樁秘密。
不過也沒關係。
他想,謝溯早晚得和其他人幹起來,嚴昶景把他帶過來這裡,肯定就會把他護得好好的,這些事情謝溯總歸都要知道,也不差什麼先後順序了。
他一邊盯著幾位攻略物件的動靜,一邊在嚴昶凌唸叨了好幾天的情況下,被他帶著,手把手開通了微薄。
粉絲們“轟”的一聲炸了,紛紛跑過來詢問他是真的還是假的,嚴昶凌笑了一聲,拿著殷染鈺的手機,隨手幫他拍了一張照,傳了上去。
粉絲們頓時“嗷”的一聲炸開:“是真的!是真的崽崽!!!”
她們家崽崽居然真的開微薄了!!!
無數粉絲簡直喜極而泣,沒過幾分鐘,這件事情就被頂上了熱搜,各路人馬自覺轉發,瘋狂地蹭這個熱度,嚴氏官博在得到訊息的第一時間也衝了過來,賣萌歡迎:“恭喜股東開通微薄~【綵帶】【綵帶】【綵帶】”
底下有人哈哈哈哈,說嚴氏官博每次在提到股東的時候,就一點都不像是一位正經官博了。
殷染鈺開通微薄的訊息佔了微薄熱搜的好幾條,各人的轉發也把訊息更快地擴散了出去,他的微薄粉絲開始瘋漲——只過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已經有了近千萬的關注,唯一的一條微薄下是各種各樣的熱烈表白。
殷染鈺拿著手機,一條一條認認真真地看過去,粉絲是一種很容易受人引領的生物,被他們喜歡的人很容易就能把自己的思想灌輸給他們。不管是什麼行業,什麼工作,都會產生粉絲和被追隨者,而娛樂圈裡的明星、歌手、演員,則都是最容易收攏粉絲、引導粉絲的那一群人。
他們天生就有著像粉絲傳輸正確思想的責任——但是很少有人可以做到這一點。
殷染鈺也不能。
但如果只是演戲,他可以演上一段時間。
………………
天氣很快就變冷了。
秋天過去,殷染鈺的薔薇花還是沒有凋謝,它們似乎也被冷得不輕,花瓣都蔫蔫的,但是卻還是倔強地開放著。
嚴昶凌已經拖不下去了——他已經經過了高考,要去大學了。他本身的成績非常優異,報學校的時候,是嚴昶景做主給他上的志願。錄取通知書下來,錄取他的是全國數一數二的重點,專業也是他本身就有挺喜歡的計算機專業。
唯一不好的,就是學校不在這所城市,這一點讓嚴昶凌非常不滿,但是他也沒有什麼辦法,只能在週末的時候坐飛機趕回來。
殷染鈺沒有不捨的意思,他送走了嚴昶凌,黎溫朝最近又去拍攝電影了,嚴昶景也被謝溯鬧出的事情拖住,已經連著幾天都沒回家,幾乎所有人都在忙碌著,只有他一個人閒得頭頂長草。
殷染鈺和兩位阿姨一起吃完了早飯,試圖跟著一起進廚房,被張姨“呸呸呸”地趕了出去,他乖乖地蹲在外面等了一會兒,被張姨提溜著,陪她看了一會兒電視。
電視上的劇有點兒眼熟,大雪飄飄中,男二坐在男主腰子上,揮著拳頭,撕心裂肺地大喊:“西門無恨!你怎麼能,你怎麼能這樣對她?!”
男主一個鯉魚打挺,把男二晃了下去,一把抓住了他的雙手,邪魅冷笑道:“東方無勝,你還不明白嗎?!你以為我為什麼要和她在一起——還不是為了你?!”
男二渾身一震,他眼圈一紅,聲音顫抖:“什麼為了我………什麼為了我?你把潔兒搶走,不就是………”
“不就是因為我喜歡你!”
男主不等他說完,就怒吼出聲,打斷了身下人兒的話,他眼裡閃過了三分回憶,三分溫柔和四分痛楚:“你小時候長得像個小姑娘,還天天穿白裙子,阿姨還騙我說你叫地方樂可——我天天叫你可兒,你難道都忘了嗎?!”
殷染鈺:“………………”
張姨已經看得眼淚啪嗒,殷染鈺默默地拆開了茶几上的紙巾,遞了過去,張姨接過來擦眼淚,哭得稀里嘩啦。
男主還在回憶,他說:“我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對你一見鍾情了!雖然之後,我知道了你是東方無勝,不是東方樂可,可是我還是喜歡你,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靠近你!”
男二嘴唇顫抖,眼裡湧出了晶瑩的液體:“原來、原來你也是愛我——”
他們話沒說完,路上就忽然衝出了一輛大卡車,男二神色一變,抱著男主一個翻滾,兩人就被卡車撞到了五米高空,經過了兩套華麗好看的自由旋轉之後慘然落地!
男二身下綻放出了一朵豔麗的紅花,襯得他本人像是一朵潔白的百合,男主虎軀一震,撕心裂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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螢幕緩緩變黑,這一集就這麼結束了。
張姨拿著紙巾,汪汪地哭出了聲,殷染鈺沉默地又拆了一包新紙巾遞過去,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茶几這邊要放這麼多紙巾。
唉。
等到張姨哭完,穩定了情緒,就已經是快十一點的時候了,連姨已經進了廚房做飯,還沒收了遙控器,讓張姨今天不準再抱著電視不撒手。殷染鈺左右看了看,感覺沒什麼需要自己的地方,就默默的回到了房間裡。
這會兒陽光正好。
冷空氣都被隔在了外面,殷染鈺曬著太陽,只覺得身上暖洋洋的。他站在玻璃牆那兒,看著自己蔫蔫的薔薇花,琢磨著要不要給它們改個被子什麼的。
能開這麼久,也挺有感情了,如果冬天下雪被凍死就不好了。
殷染鈺以前在農村待過一些時間,地裡的莊稼可以蓋一層保暖的地膜,這兒肯定是沒底膜的,但是被子倒是可以蓋一蓋………
“您不用擔心它們。”
殷染鈺站在陽臺那兒琢磨的時候,一直安靜如雞的系統就忽然冒了出來,它排列出了這一類薔薇花的相關資料,認認真真地道:“這裡偏向南方,氣候溼暖,不會下大雪,如果沒有意外,它可以一直開下去。”
殷染鈺看了看系統提供的資料,把自己的念頭收了回去,他已經把之前自己摘獲的那朵枯萎的薔薇花做成了書籤,夾在書裡格外漂亮,還帶著薔薇的香氣。
時間就這麼慢慢的過去了。
嚴昶凌在週末的時候會回來,給殷染鈺帶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他揹著電腦,讓少年看他的做了一半的東西:“我給你編個遊戲程式,你一直待在家裡,估計也悶,等到我把它編輯好了,你可以玩著試試。”
殷染鈺坐在他旁邊,面前還擺著一碟鬆軟的點心,他認認真真地點了點頭,連姨拎著剛剛洗完的衣服路過,回來的時候擦了擦手,給少年喂了一隻點心。
殷染鈺咬著點心,倉鼠似的,慢吞吞地啃完了。
他這段時間依舊被連姨盯著做運動,在跑步機上慢跑一會兒,一開始的時候,他跑個十來分鐘就已經累得身體發軟,現在堅持了一段時間,已經能慢跑一個小時了。
運動量上去了,飯量也就跟著上去,他這會兒已經不是貓崽崽了——他是一隻長成中的橘貓。
“之前還沒發現。”
嚴昶凌忍不住嘆了口氣,他說:“你也終於長回來點肉了。”
中午吃飯。
嚴昶景依舊沒回來,雖然只有四個人,但是菜卻依舊做得很多。張姨這段時間一直給少年燉羊肉吃,已經是冬天了,正是吃羊肉的季度。
雖然這邊的冬天不是太冷,但是溫度卻還是降低了,張姨以前是北方省份的,她們那兒做羊肉可有一手,燒、烤、燉、蒸,能把肉裡的腥臊氣去得乾淨,怎麼做都是好吃的。
今天做的是羊肉湯,湯麵上浮著亮晶晶的油花,還有鮮豔翠綠的香菜。肉被燉得酥爛,骨頭裡藏著油汪汪的骨髓,輕輕嘬一口,又鮮又香,燙得不行。
“這個得快點兒吃。”
張姨這麼說:“不然稍微一涼,就不能吃了,沒這個味兒。”
殷染鈺“嗯”了一聲,應了下來,加快了速度,把張姨盛給他的兩小塊兒肉啃得乾乾淨淨,又咕嘟咕嘟喝完微燙的湯。
嚴昶凌過完週末,就又要回到學校裡去了。
殷染鈺蹲在家裡,時不時看看微薄上的情況,他拍了自己的薔薇花傳上去,讓所有人都看它開著花的模樣,有人厚著臉皮把自己的臉p到薔薇花上,悍然留言:“實不相瞞,我就是崽崽家的薔薇花精!”
有人嬌羞回覆:“既然如此,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
附圖是一張畫出來的手繪圖,薔薇花精貼在玻璃上,用盡全力地往玻璃裡面看。
私信裡除了氾濫的愛慕表白之外,還經常會冒出來一些劇本邀請,有的人直接把劇本都發了過來,也不怕暴露了劇情。殷染鈺一邊回覆那些爆滿狀態的私信,一邊翻著看看那些劇本,有的他還覺得挺有意思,不過也就看看,沒有回覆的意思。
時間慢慢地往前走。
殷染鈺窩在房間裡看了一個冬天的花,還經常被張姨拉著看劇,男二以前還偶爾和他聯絡幾句,自從《秘密》上映之後,就一句話都沒再和他說過了。
殷染鈺也沒多管,他平常不怎麼上微星,大多數時間都在看書架上的那些書,其中有一些很好看的插畫圖集,各種各樣的,看著美極了。
殷染鈺看到圖集的時候,順手又查了查圖集的畫師——發現對方在出新繪本,點進去看看詳細,居然是畫他的圖集。
殷染鈺翻了翻她的圖,這位大觸的繪畫功底格外出眾,她畫的角度,都是他在《秘密》裡曾經出現過的。
“我要是自己盲畫,畫不出來那種感覺的,害怕把崽崽畫壞。”
她這麼說,粉絲卻沒有再吹彩虹屁,反而都有類似的感覺。
幾個月的時間,大觸畫了近百張圖,殷染鈺一張一張地看過去,自己都覺得有些愛不釋手,他想了想,假裝手滑點了個贊,然後慢吞吞地退出去了。
很快就眼尖的粉絲找到了他的點贊,大觸頓時欣喜若狂,新發了一條微薄,從頭到尾都是“啊啊啊”和“哈哈哈”,讓人看著都感覺她快要笑斷氣了。
殷染鈺現在做點什麼,都能被輕而易舉地送上熱搜,嚴昶凌看到了這個訊息,把大觸的畫集定了三百本,準備帶回去給少年當禮物。
學期末了。
快過年了。
他特喵的總算是能回去了!
嚴昶凌開始收拾東西,黎溫朝那兒也放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假期,只有嚴昶景還在和謝溯死磕,忙得昏天暗地。
但是在除夕夜的時候,也終於抽了時間,回來過年。
嚴先生和嚴夫人在國外旅遊,不準備回來,他們這幾年都一直在外面,不怎麼回國,樂不思蜀,只要不出大事,都不怎麼和兒子聯絡。
黎溫朝要回黎家過除夕,不過卻給少年發了祝福簡訊。知道他電話號碼的人很少,殷染鈺一個一個看過去,總共也不過那麼六七條。
嚴昶景的。
嚴昶凌的。
黎溫朝的。
兩位阿姨的。
——還有一條陌生號碼,殷染鈺都不用讓系統摸過去,就知道這個號碼背後的主人是誰。
張姨和連姨包餃子都是很快的,但是除夕夜嘛,大家一起包餃子也是樂趣,嚴昶凌被打發去攆麵皮兒,用連姨弄出來的鐵圓蓋兒蓋面片,把面片兒撒上麵粉給,拿著盤子盛了,讓餐廳裡圍著的四個人包。
殷染鈺是包過餃子的,本身學得也快,認認真真地把一個一個的餃子包得白白胖胖的。讓他有點兒出乎意料的,是嚴昶景居然也包得很不錯——一點兒都不見手生的樣子。
大家包的餃子都好看,這就沒什麼意思了,張姨教著殷染鈺包兔子,用兩塊面皮包在一起,捏出又長又寬的耳朵,兔子本身圓乎乎的,看著又可愛,又討喜。
殷染鈺包餃子還行,包兔子就不是很熟練了。他認認真真地捏了只兔子,怎麼包都合不攏,讓兔子背上露出一條大口子,餃子餡兒擠擠攘攘地往外湧,張姨樂顛顛地看著他認認真真苦惱的樣子,還沒看多久,兔子就被嚴昶景拿走了,又多加了一塊麵皮,為防難看,還在兔子背上捏出來了一雙蝴蝶結。
圓乎乎的兔子團兒揹著個蝴蝶結,看起來更可愛了,殷染鈺說了一聲“謝謝”,就把兔子從嚴昶景手裡接了過來,放到了張姨的胖兔子旁邊。
兩個人開始認認真真地捏兔子,一直捏到嚴昶凌端著最後一碟子麵皮兒出來。
“每次都讓我蓋麵皮兒。”
他幽怨地擠到少年旁邊坐下,看了看那一排圓乎乎的兔子,忍不住自己也試著包起來。
他一包,殷染鈺就知道他為什麼會被趕進廚房蓋麵皮兒了——那只兔子被他捏得像是只畸形種,餃子餡兒這兒突一塊、那兒鼓一點,耳朵也不是一樣的長度,跟被人咬了一口似的。
看看醜呼呼的餃子是挺有意思,但是這個醜也不能太過了——而嚴昶凌的手工能力,已經超越了這個界限。
連姨加快了手上的速度,還說:“自己包的餃子就自己吃,待會兒出鍋的時候,我給你單獨夾出來。”
嚴昶凌:“???”
他不滿地拍桌:“為什麼要針對我?!”
連姨平靜地看了看他的奇行種,說:“你不吃的話,這些要給誰吃?”
嚴昶凌毫不猶豫地說:“給我哥吧,他什麼都吃。”
嚴昶景:“………………”
他把弟弟的奇行種撿到盤子裡,語氣毫無波動:“給他單獨下一鍋。”
還治不了你了。
餃子下鍋之前,張姨又讓殷染鈺給餃子拍幾張照片:“我看其他的明星都在發,你也發一個,給那些小姑娘拜個年,大家一起高興高興。”
嚴昶凌也覺得有道理,想把自己的奇行種端走,被嚴昶景摁住了,硬生生和白白胖胖,漂漂亮亮的餃子,以及圓敷敷、可可愛愛的兔子團團拍到了一起。
顯得奇行種更扭曲了。
嚴昶凌第一次深恨自己的動手能力不夠強勁,恨不得當場捏一個變形金剛。轉念一想,自己的餃子和少年的餃子挨在一起,四捨五入不就是自己和少年的合照?
於是他又高興了起來,就算之後吃了一盤奇行種,也依舊美滋滋的。
吃完餃子,幾個人又坐成一排開始看春節晚會。連姨手裡還拿著一件織了一半的毛衣,這會兒一邊看,一邊織。這幾年的春節晚會質量參差不齊的,不過這一次他們的運氣倒是不錯,這一屆的晚會質量很高,小品和歌舞都挺好看,有一場表演融合了戲曲,主舞長袖一揮,變魔術似的,袖子裡竄出迤邐長帶,配著飄飄煙氣,簡直引人入勝。
殷染鈺看得認真,等到接了一個他不怎麼感興趣的節目,他的身體才微微放鬆,嚴昶景看著他回過神來了,就輕輕推了推他,遞過去一隻小碟子。
——他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削好了一隻蘋果,蘋果皮長長的,又被盤迴了一整顆的樣子,果肉被切成小塊,戳著牙籤就能吃,又方便,又好看。
殷染鈺接過了果盤,還沒來得及程式道謝,就被嚴昶景呼嚕了一頓頭髮,說:“吃吧。”
他認認真真地“嗯”了一聲,就端著盤子開始叉蘋果吃。果肉很沙,又沙又甜。殷染鈺很喜歡這種軟糯的質感,剛剛吃完,又被塞了一隻剝好的橘子。
——是嚴昶凌塞過來的,他之前也在認認真真看春晚,沒看到嚴昶景的小動作,等到發現了,就憋著氣剝好了滿滿一小籃的橘子,想要投喂少年。
嚴昶景看了看他,把小籃子推過來,給張姨連姨都各分了兩個:“阿凌剝的。”
嚴昶凌:“………………”
嚴昶景自己也拿了一個,一瓣一瓣地吃完了。
嚴昶凌差點原地自閉。
春晚的節目很長,連姨和張姨年紀大了,熬到半夜,就撐不住,先回去睡了,殷染鈺倒是能熬下去,但是他身體不好,剛剛有點兒瞌睡,就被嚴昶景撈起來,帶去睡覺了。
“得留一個守夜。”
嚴昶景看看弟弟,想了想,把還放著橘子的果籃兒也拿走了:“我連著加班幾天,得休息一下。你既然這麼精神,就留著守夜吧。”
嚴昶凌氣成河豚,憤怒地想要反抗,氣剛剛鼓到一半,就被他哥拿了針給戳破了,“噗”的一聲又扁了。
但是還是很憤憤:“為什麼是我來守?我今天也忙了一天——”
嚴昶景提著殷染鈺,看了看他已經有點兒合攏趨勢的眼睛,說:“你年紀輕,能熬,多看看春晚,阿餘得睡了。”
他半點沒把嚴昶凌的反抗放在心上,把少年提回了他自己的房間,盯著他洗漱之後,把他塞到了床上:“你身體不好,別等我走了,就又回去配阿凌守夜,不然明天整天都得不舒服。”
殷染鈺被塞到被子裡,空調呼呼地吹,整個房間都暖烘烘的,他有點兒含糊地“唔”了一聲,表示自己不會偷溜。
嚴昶景在旁邊等了一會兒,等到他朦朦朧朧地睡過去,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去休息。
殷染鈺迷迷糊糊地聽到了他離開的聲音,但是也沒有放在心上。大概是因為今天吃得有點撐了,導致他睡得有點兒不太踏實,朦朦朧朧的時候,感覺又有人進了門。
呼吸聲很輕,沒有嚴昶景身上冷冽的木質香,反而帶著一股橘子的酸甜味道。
殷染鈺模糊間聽到了系統的機械音,但是聽得不太清。
系統似乎在說:“宿主。”
一個親吻落在了他的額頭。
又輕,又軟。
一觸則分。
作者有話要說: 想問問這章是幾點,預計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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