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脅迫?”趙明松濃黑如墨的劍眉幾乎皺成一個‘川’字。
林清知道,趙明松露出這個表情便是表明他已經有幾分信了自己的說辭。但她卻不知該如何向趙明松解釋,因為相比趙明松,她對郭伯的瞭解蒼白得可憐,說他是被人脅迫的,也不過是她的一個大膽猜測而已。
氣氛一時冷了下來。
“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木禾鎮的情況比我們推算的要複雜許多,所以,我們行事一定要更加小心謹慎。”率先打破寧靜的人卻是趙明松。
林清認同的點頭,“原本只有我一人被追殺,現在連大哥也被人刺殺,咱們兩個可真不愧是兩兄妹!”
“你呀!”趙明松半是無奈半是寵溺的嘆了一口氣,“明日要做的事請不少,早點歇著吧!”
二人就此告別各自回房,但這一晚,兩人誰也沒能睡著。
翌日,二人早早便動身前往台州許家。
台州是大夏朝為數不多的大城之一,佔地面積極廣,而木禾鎮,不過是台州城內許多鎮子中的一個。
說起台州許家,台州城的人幾乎立刻便會想起昔日台州城的知府大人——許桓。許桓生得其貌不揚,但人卻極是聰慧,從小便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他從一個普普通通的農家少年一步步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這一段早已成了各個說書人津津樂道的故事。
但這樣一個人,卻在七年前突然辭去大理寺卿一職回到自己的家鄉台州擔任台州的知府。這其中的緣由曾為許多人所好奇,但終究也沒有一個人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從趙明松口中得知許桓有這一段過往的林清很是詫異。
“我記得,我第一次看見許桓,他已成了一具死相悽慘的屍體了,沒想到竟有這樣一段傳奇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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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想到,曾位高權重,在京城叱吒風雲的大理寺卿,竟會落得那般淒涼的下場?可見,命運果真是無常莫測!”趙明松忍不住唏噓道。
不知怎的,林清突然便想起自己那個連模樣都記不起來的丞相老爹來。“我……我爹,他不也是……”不也是悲劇收場嗎。
最後那句話林清沒有說完,因為她發現趙明松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至極。
“義父……”趙明松喃喃唸叨著,目光不知透過林清看往哪個方向。
林清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從趙明松身上散發出來的哀傷氣息,但她卻不知該如何安慰他,只得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們走吧。”趙明松的神色不過片刻便已恢復如常,幾乎讓林清以為適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覺。
“恩。”林清依言點頭。
二人趕到許家,卻發覺許家早已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林清在所謂的‘許家’門前打量了許久,爾後便欲言又止的將目光轉向趙明松。
趙明松自然知道林清想要問什麼,不過此時他自己也是一頭霧水理不清思緒,哪裡又能替林清解除疑惑。
這就是許家嗎?未得到趙明松回應的林清忍不住在心裡問著自己,不是說許桓是昔日的大理寺卿,後來又做了台州知府嗎?為何他的居處卻破舊得向是貧民住的地方?
“先進去看看。”趙明松說罷人已經抬腿走上許家門前的臺階,開始伸手叩門。
出乎林清與趙明松意料的是,許家漆痕斑駁的木門居然輕輕一碰就開啟了。
在大聲問了好幾句‘有人嗎’之後都無人回應的情況下,二人互向對方投去困惑的目光後便推開許家大門有了進去。
許家大宅內靜得出奇,氣氛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大哥,這裡真像是一處空宅。”林清蹙著秀氣的眉毛低聲說道。
趙明松的腳步卻並未因林清的話語而停。
二人繞過前院的石屏,穿過大堂,又經過一條長廊,竟都沒有看見半個人影。
“等等,大哥你仔細聞聞,這裡似乎有一股血腥味”行至後花園時,林清突然叫住趙明松。
趙明松停住步子看向林清,目光繼而又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後花園的假山旁,一小攤血跡就這般映入趙明松的眼簾。再走得近些,便可看見在假山下方的大洞中,橫七豎八的堆放著幾具屍體。
看見這番景象的林清忍不住低呼出聲。
趙明松慢慢靠近那些屍體,先是蹲下身子檢視了一番他們的傷處,又沾了些血送至鼻尖輕嗅,憑著自己多年做捕頭兼仵作的經驗,他幾乎可以斷定,地上這些人死去至多不過一個時辰。
“許大人生前僅育有一子,早在數年前便已經不知去向,因而當許大人死後,他家中的妻母奴僕日子過得很是拮据。許大人是義父生前好友,所以我在木禾鎮時倒是偶爾過來探望接濟她們,沒想到,再見時卻已是陰陽相隔。”趙明松邊說便為一個兩鬢斑白、形容枯槁的老婦盍上眼睛。
“究竟是什麼人如此心狠,連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都不放過!”林清面露恨色,兩隻拳頭握得咯咯作響。
“這群人,一定會替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趙明松啞聲道,說完便起身開始向許宅的書房走去。
林清也未再原地多作停留而是快步跟上了趙明松的步子。
趙明松在書房翻找了半晌,卻是一無所獲。
眼見趙明松一臉愁容的林清忍不住問道:“大哥究竟在找什麼?”
“有關七年前義父冤案的資料,以及,先皇遺詔。”
這已經不知是第幾次聽到先皇遺詔這幾個字,林清心裡早已沒了驚訝,默默向趙明松點了點頭便沒再言語。
“等等。”
正當林清也準備動手幫著趙明松一同翻找之前,卻聽見趙明松突然喊出了聲。
“有人來了,快躲起來!”趙明松壓低了聲音叮囑道,說話間他人已經快速跳上房梁。
林清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躍至房梁之上躲了起來。多虧了她之間因為偷盜所需曾苦練過攀房梁的技術,否則一時半會還真不一定上得去。
不多時,一串腳步聲由遠及近,轉眼間已經到了書房之外。
只聽得‘嘭’的一聲,書房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未完待續)